“什麼？”

    蕭楓回頭，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顧圓圓。

    顧圓圓站在一片繁華之中，正滿目嚴肅的望著自己。

    “你不是想去寧城麼？你看看這繁華的長安，再想想荒涼動亂的寧城，你還不明白麼？”

    顧圓圓薄唇輕啟，吐出的字卻讓蕭楓感到心寒。

    “你以為你去了寧城，寧城的百姓就能得救了嗎？”

    “是，你戰無不勝，但你救的了這個寧城，下一個寧城呢？”

    顧圓圓走上前，伸手撫上蕭楓的面龐，眼神之中滿是熾熱：“蕭楓，你想救這個國家，我想救我自己，救我的弟弟，我們並不衝突對吧？”

    “你站在我的身後，做我的靠山！源兒會是個好皇帝，會拯救你牽掛的百姓，也會拯救我。”

    蕭楓看著眼前的女子，面紗遮住了她精緻的容貌，但是靈動的雙眼滿是堅定的望向自己，瘦小的身體卻有著完美的曲線，好像裝滿了無窮無盡的能量。

    隱隱約約之間，蕭楓好像從她的眸中看到了寧城，看到了自己奮戰的沙場。

    橫屍遍野，到處都是鮮血和屍體，殘破的盔甲，倒地嚥氣的戰馬，部下浴血奮戰最後卻戰死沙場，臨死前看著自己的絕望的眼神。

    似乎還聽到了寧城百姓的哭喊，年邁的老婦帶著年幼的孫子在街上乞討，年輕的母親哭著將自己的女兒賣出去換糧食，邊界的民不聊生，使的長安如今的繁華顯得格外的諷刺。

    有人爲了一口飯，要將自己的女兒賣掉，而有人一擲千金，只爲了博佳人一笑。

    “好。”

    等了許久，才終於等到了蕭楓的回答，顧圓圓輕鬆了笑了笑，輕輕地拉住蕭楓的手。

    蕭楓沒有拒絕，顧圓圓的手很小，卻意外的溫暖，手心的溫熱傳過來，好像成了這秋季唯一的溫暖了。

    “那我就站在你身旁，做你的靠山。”

    蕭楓低沉的嗓音格外入耳，顧圓圓牽著他的手，緩緩的走在路上，也難得的享受一會的安寧。

    “讓一讓，讓一讓！”

    突然，一行人跑過來，直直的撞上了顧圓圓的身體，蕭楓連忙將顧圓圓護在懷裏。

    但慌亂之中，但顧圓圓的面紗還是被擠了下來。

    “被看到了。”

    顧圓圓慌慌張張的朝著蕭楓懷裏鑽，生怕被遠處的白芸等人瞧見，蕭楓也是察覺到了顧圓圓的面紗不見了蹤影，情急之下，直接貼了上去。

    顧圓圓還沒反應過來，就感到唇上一片溫熱，瞪大了雙眼，看著蕭楓的臉快速的貼近。

    蕭楓額間的碎髮貼在自己的臉上，癢癢的，好像不只是臉上癢癢的，心尖也癢癢的，人群熙攘，世界彷彿都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彼此的心跳聲。

    遠處的白芸順著人群剛好看到了這一幕，眼淚瞬間奪眶而出，雖然從未得到過，但是看到他和別人這般親密恩愛，卻還是好難過。

    這麼多年，是蕭楓支撐著自己堅持了下來，父親的忽視也好，小娘的刁難也好，下人的嘲諷也好，自己從不在乎，就是爲了長大之後可以再次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