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賀川衝上前拉開男人，男人卻如同瘋了一般大笑起來。

    “你來了又怎麼樣？她還是要死。”

    男人將匕首一扔，自顧自的坐在一旁，笑個不停，他來之前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只要齊家能把錢打到家裏，他不在乎自己什麼結局。

    陳賀川哪裏顧得上他這個瘋子，將顧圓圓半抱在自己懷裏，就向外走去。

    “賀川……”

    顧圓圓的腹部撕裂一般的疼，掙扎著從喉間吐出兩個字。

    “別說話，我送你去醫院。”

    陳賀川好像十分鎮定，自顧自的向前走，手上一片溫熱，他卻不敢低頭。

    他知道那是顧圓圓的血，他不敢看，他怕他失去理智，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將顧圓圓送去醫院，他要冷靜。

    林皓也從外面跑進來，看到顧圓圓的樣子，滿目震驚：“怎……怎麼回事?”

    “別擋路!”

    陳賀川突然怒吼一聲，嚇了林皓一跳。

    林皓抬頭，看到了陳賀川通紅的雙眼，沒再說話，讓開了路。

    陳賀川將顧圓圓抱到車上的時候，顧圓圓的眼睛已經睜不開了。

    陳賀川一腳油門，輕聲開口：“圓圓，我送你去醫院，你堅持一下。”

    “困。”

    顧圓圓是真的困，她傷口好疼，疼的她只想好好睡一覺。

    “我想睡覺，賀川。”

    顧圓圓呢喃著，聲音越來越低，在安靜的車內甚至都有些聽不清。

    “別睡!”

    陳賀川吼出聲，卻又反應過來，立刻放低了音量。

    “別睡，堅持一會好不好？”

    顧圓圓知道，自己現在不開口，可能就沒有開口的機會了。

    “賀川，我是不是還沒......和你說過......”

    “說過什麼？”

    “說過我愛你。”

    “我怕我沒機會告訴你了，所以，我愛你啊。”

    說完，顧圓圓便不再開口，閉上了眼，車裏只留下了輕輕的呼吸聲，

    陳賀川從沒想過今天，從沒想過顧圓圓會以這種方式離開自己。

    如果自己保護好她，如果自己把她帶在身邊……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

    看著顧圓圓被推進手術室，陳賀川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母親去世的場景像是過電影一樣在自己的腦海裏閃過，醫院，病床，認不完的醫療儀器，數不清的管子，還有骨瘦如柴的母親。

    顧圓圓叫自己名字的聲音和母親叫自己的聲音重疊了起來。

    虛弱的，幾乎是聽不到聲音的，叫自己賀川。

    眼前好像又浮現出顧圓圓在桂花樹下笑意盈盈的模樣，耳邊還是顧圓圓虛弱的說著“我愛你”。

    傻不傻？

    明明說過好多次了，沒有說過我愛你的，不是顧圓圓，是他。

    他還沒有親口對顧圓圓說過我愛你，還沒有讓她聽到，這麼長時間以來，在顧圓圓表達愛意的時候，自己一直在躲。

    “賀川，怎麼樣了？”

    林皓匆匆忙忙的趕來，看著地上的陳賀川，焦急的開口。

    “在搶救。他們呢？”

    林皓自然知道陳賀川口中的他們是誰：“警察帶走了。不過，看樣子，應該也不會供出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