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會抱歉麼？”

    男人在聽到這句話時，終於有了一絲反應，看著地上的顧圓圓，但是眼中還是滿滿的冰冷，似乎如同藏了一塊千年的寒冰一樣。

    “我真的會抱歉啊。”

    顧圓圓似乎比剛剛輕鬆了一點一樣，看著男人的表情也不再向剛剛那樣的僵硬。

    “你不知道，我每時每刻都在抱歉。”

    “我真的很抱歉，不僅僅是對你和母親，對所有人，我都很抱歉。”

    “我沒承擔起我的責任，我就那樣離開了，留下你們還在那裏苦苦煎熬。”

    “原來你知道。”男人緩緩開口，隨後猛然坐在了顧圓圓的身邊。

    “我還以為你沒有一點點的愧疚呢。”

    顧圓圓放鬆的靠在了男人的身上，嘴角都有了笑容。

    “我們有多久沒這麼好好的說過話了？嗯？”

    男人撓了撓頭，似乎很認真的在思考顧圓圓的話一樣，過了許久，才緩緩開口。

    “不知道，很久了吧？我怎麼知道，你突然問我這種問題。”

    顧圓圓輕輕的笑了兩聲，這種輕鬆的感覺，她都已經忘記了多久沒有了。

    其實他知道，就算她今天晚上釋懷，明天晚上弟弟還是會出現在他的夢裏，因為弟弟壓根不會釋懷。

    弟弟是她的執念，每天晚上都會出現在他的夢裏，帶著一樣的問題，每天晚上弟弟都會這樣冰冷的問她。

    “你真的會愧疚麼？”

    真的會愧疚麼？

    拜託，她真的愧疚的要死好麼？

    她離開那個世界之後，沒有一天是開開心心的，沒有一天是放鬆的，似乎只要她一閉眼睛，弟弟和母親就會出現在她的面前。

    該怎麼說呢？

    雖然非常的思念自己的母親和弟弟，但是每次這樣看到還是會害怕。

    她忘不了，忘不了母親和弟弟去世的時候，看向自己的，那樣不甘的眼神。

    該怎麼說呢？

    顧圓圓想了想，應該是恨意吧。

    當時母親和弟弟看著自己的眼神，一定是恨意對吧。

    那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自己是拋棄他們，自己逃離那個世界，去過好日子的自私鬼，他們怎麼會不恨自己呢？

    就算每天晚上都在夢裏和弟弟釋懷，和弟弟和解，但是等到明天晚上，帶著恨意的弟弟還是會出現。

    還是會緊緊的拉著自己的手，似乎是要吧自己拉回那個世界一樣，似乎是要讓自己和他們一起下地獄一樣。

    “你怎麼就不能放過我呢？”

    顧圓圓小聲的呢喃著，她真的很抱歉，可是......

    她也沒有辦法啊，無論是父親還是母親，從來沒有愛過自己，就連自己的弟弟，也是吧自己當做工具，明明沒有什麼感情，現在卻都出現在他的夢裏折磨他。

    以前，他們明明也有過吧自己殺掉的念頭啊？

    為什麼，同樣的事情，發生在他們自己的身上，他們就無法接受呢？

    在他們吧自己當做商品賣出去的時候，在他們拿著自己的錢肆意揮霍的時候，怎麼不去想想自己的感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