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呵,不近女色
一日調查無果,不過如此短短時日,似乎確實也不能說明什麼。
懷揣著這樣的疑問入睡,素來雷打不醒的趙政,今夜竟是多年來難得的失眠了……
宮殿之外,曙色初透,微微亮起半幅天光。
偌大皇宮後院之內,往日裏的安靜祥和,卻忽然被一聲驚呼打破——
“陛下!這……這是第三封信了!”
趙政滿臉煩躁之色的抓過隨從送上來的布帛,今日這布帛之上,已經浸滿了鮮血,彷彿濃郁到快要滴下來一般。
而如今,上面一個多餘的字都沒寫,無聲的威脅之意,卻已經蔓延至了房間的每個角落!
第二封信,只有一塊布帛,竟然隻字未提!
而這第三封,在趙政看來,就是明晃晃的挑釁!
偌大宮殿之內,只見他臉色陰鬱,見狀,竟是咬牙切齒道:
“讓你們去辦的事情,還沒辦好?!”
“這……回稟陛下!城中確實無人見過楚姑娘的下落,城防那邊也傳來訊息,不曾見到什麼可疑之人,我錦寧帝國疆土遼闊,皇城之外更是如此……短短一日時間,這、恐怕……”
“廢物,一群廢物!”
趙政臉色陰沉,猛地將掌中的布帛往地上一扔!聽他咬牙道:
“偌大皇城,竟連個女人都找不到?!”
幾乎是隨著他話音落地,面前的侍從連忙撲通一聲跪下,高呼道陛下恕罪陛下饒命一類的屁話!
趙政咬緊牙關,沒好氣的嘖了一聲,語氣不耐道:
“滾!”
話音落地,只見侍從已經一溜煙般飛快的離開了宮殿,生怕招惹了什麼無妄之災。
然而不多時,正當趙政咬緊牙關心想,若說之前她重傷是無妄之災的話,如今這一樁飛來橫禍,則是實實在在的衝他而來,卻波連無辜了。
他一邊眉間緊皺,正在思考要不要乾脆遣人將皇城外五十里的所有山匪營寨統統拔除之際,屋外卻忽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趙政擰緊眉頭看過去,不等不耐煩的喝問出聲,卻見面前之人動作飛快一入門便撲通跪倒在地,還不等他發話,便已經連忙道:
“回陛下,那日守夜的李將似乎看見了楚姑娘的行蹤!”
……
“你是說,你只見到她出了宮門,便消失了?”
“是……”
男子聞言,露出回憶之色,語聲沉穩道:
“那日末將值夜,見到楚姑娘從宮裏出來,腳步略有幾分虛浮,心知是陛下的意思,也不曾多攔,只是不多時,便見楚姑娘消失在了夜色中。”
“那你為何不早說!”
“這……末將沒想到那麼多,那日黎明將至天色漆黑,我只以為是楚姑娘離開了所以不見身影,但後來仔細想想,我們帝國疆土遼闊,皇宮五十丈開外更是沒有半分建築,什麼人能有這般速度!別是真撞上了歹人……”
他說著,語聲越來越小,似乎沒想到什麼人,竟然膽大包天到敢在天子腳下,皇宮眼皮子之下搶人!
何況那日他所見周遭並無異動,也並無可疑之人,誰曾想,竟出了這樣的事情?
而眼下,趙政只是深吸一口氣,露出幾分惱怒之色,只是一邊咬著牙想,若當真如此……恐怕她已經遭遇不測,他竟如今才反應過來,當真是為時已晚!
一邊,卻忽然覺得這天下之大,怎麼連一個女人都容不下!
都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是如今,就在他眼皮子之下來搶人!對方這是不是有點太不把他放在眼裏了!
而眼下,不等沉默蔓延開來,卻見趙政不過冷笑一聲,只是一拍桌案,當機立斷道:
“我錦寧帝國,事到如今還有這般猖狂之人!”
不管是什麼原因,這件事他若是忍了下來,若是當真傳開,難免軍心動盪民心難安!
這裏,可是京城!天子威嚴,不得侵犯!
於是此刻,只見他衝屋外無人處沉聲道:
“來人!今日之內,給我掃平京城之外的所有山匪營寨!另外,找到楚月!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
‘叮噹……’
一聲脆響打破了國師府的寂靜,只見一名男子朝服未褪,剛給自己倒一盞茶,聽見身旁下屬的彙報,卻見他麵露愕然之色,近乎不加掩飾道:
“什麼?你此言為真?!”
“主子,千真萬確啊!”
柯泰河聞言,臉色立馬一變,只是皺了皺眉,喃喃道:
“不是不該如此?前幾日秦青衣明明都……”
然而,正當他這樣想著,卻見他咬了咬牙,沉聲道:
“不論如何,這步棋一定要在我的手上!隨我走!”
若是楚傾月見了面前的男子,定然要挑挑眉,道一句有趣~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日秦青衣在偏殿之處私下見面,又在夜宴上險些衝上來救火的那名青年國師!
而眼下,他卻一改往日來的沉穩之色,竟露出了幾分焦灼之色來……
“誒!大人,您這……”
小廝見狀,不由得一愣,連忙追上去道:
“大人!您糊塗了,楚月失蹤一事幾乎無人知曉,您若是貿然進宮,這……”
“誰說我要入宮了?”
柯泰河聞言,挑了挑眉,再看過來的眼中充滿了幾分興味道:
“國師有事正好要去京兆尹翻閱文綜,恰好遇到京兆尹帥兵出巡,莫非不是順理成章?”
“啊這……”
下屬一愣,似是不曾反應過來,然而不過眨眼的功法,只見柯泰河已經穿戴好了官服,腳步匆匆的向門外而去!
“主子,可是這……不過是個區區舞娘,你……”
“呵,我來了錦寧這麼多年,從來不見我們這位陛下對什麼事如此上心,此事雖然他應該更多覺得是挑釁國威,可這也是他第一次對一個女人有如此大的反應,你難道不覺得,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他說著,眼底浮現出幾分堅定之色,只是步履飛快一步跨上了馬車,輪轂攢動轉眼向着京兆尹的方向而去……
那名下屬坐在自家主子的下首處,聞言卻不由得苦了臉色,聽他喃喃道:
“主子,咱們這位陛下不近女色可是出了名了,您這……多危險啊!”
孰料,柯泰河見狀,卻搖了搖頭,只是冷笑道:
“他是不近女色,但~並非不是男人。”
說著,他眼底浮現出那日夜宴之上,那名舞娘瀲灩生波的雙眸,她柔婉的身姿……也不由心頭一熱,聽他沉聲道:
“不論如何,這個女人就算不能為我所用,也不能是我棋局中的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