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按她說的做
又是一夜月色高懸,楚傾月心裏清楚今夜恐怕就是最後動手的機會,可是她不僅不曾動手,甚至按住了蠢蠢欲動的秦青衣,也不讓她動手。
心底有種莫名的慌張感席捲而來,彷彿有一股力量在拉扯著她不要向皇宮深處探尋。
身為天師,她已經許久不見這樣的直覺,而眼下,秦青衣一邊蠢蠢欲動想離她而去一個人獨探皇宮奧秘,卻一邊被楚傾月拉住了柔荑,見她神色慌張之中,愕然回眸對上楚傾月微蹙的眼眉,卻只是聽她道:
“楚月,我知道你可能是為我好……我不知道你究竟知道些什麼東西,可是眼下既然你不曾出賣過我,就說明我們算得上是朋友,這件事我非做不可,你就別攔著我了!”
孰料,楚傾月只是皺著眉,急的甚至想出言勸阻,一時間又不知道該如何讓秦青衣相信她自己都覺得詭異的直覺。
倒頭來,楚傾月確實是沒攔住秦青衣,只因她說有東西要回去拿。
緊接著一轉眼,便消失在了長廊盡頭……
楚傾月心裏清楚可能攔不住她,但也當真不是她爛好心,若當真說來,從始至終她攔住秦青衣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怕秦青衣打草驚蛇,影響了她接下來的計劃。
只是夜色之下,楚傾月一人揹着行囊走出宮闈門外。
天色矇矇亮起,這般世界卻不見她的歸途,然而就在楚傾月茫然的前行,準備先找個僻靜無人之地落腳之際,卻發現四周似乎都充滿了幾分詭異的氣息。
她眯起眼,四下看去,卻見周遭一片夜色中悠悠靜謐,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除了原本的安靜,更是平添了幾分詭異之色。
楚傾月唇角勾了勾,不過是故作不曾發現的樣子,悍然踏入面前的陣法之中。
與此同時,陣法華光大作,楚傾月一邊挑挑眉,冷笑道:
“區區一個迷魂陣,還能玩出花來?”
一邊,卻見面前這一處僻靜無人的荒草屋內,一群人虎視眈眈的看著她,夜色之中,頗有幾分寂靜滲人的模樣。
“怎麼幾位,大清早的不睡覺,看樣子是在等人?”
空當寂靜的茅草屋內,她的清冷嗓音憑空響起,眾人不由得一愣之際,似乎不曾想過這個女人竟然不露出半分懼色,反倒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
雖然他們是第一次光明正大的搶人,但眼下這……這!這也太不給面子了!
然而,楚傾月似乎沒有給這幾人面子的打算,見她雙手環胸,語聲淡淡道:
“你們總不能是叫我過來看猴的,有什麼話,不妨直接說開了?”
“你少在這巧言令色,我們為何抓你,難道你就想不到?”
楚傾月挑挑眉看去,卻見一人身形壯碩,雖然身著一身山匪大半的粗布麻衣,步履之間卻難免有幾分軍旅氣息。
“噢~那我猜猜,你們是爲了皇帝?”
“廢話!都說皇帝準備納你為妃,眼下既然你出了宮,拿捏不住皇帝,就只能拿捏你了!”
孰料,聞言,卻見楚傾月愣了愣。
而一愣之後,卻見她不由得莞爾一笑,眼底有幾分譏諷笑意道:
“納我為妃?呵,這話是誰說的?我在宮裏呆了半個月,幾日昏迷,剩下的時間連皇帝的麵都沒見過三次,你們覺得他是能讓女人控制之人?”
“這……”
許是楚傾月的神色過於坦然,一番話有理有據讓眾人無法反駁。
而眼下,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卻見楚傾月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只是淡淡道:
“既然你們如此認為,我也懶得跟你們多說,要要挾就要挾,我也不跑,你們既然把我綁到這來了,床鋪可有準備?”
“……”
眼看著面前的眾人一臉茫然之色,楚傾月卻不由得一拍腦門,無奈道:
“就這樣你們還學別人綁架……”
“……”
一群人感覺受到了侮辱,但屬實是沒辦法反駁。
只是與此同時,卻見楚傾月揚了揚下頜,看向眾人之中那名氣質沉穩一言不發的男子,勾了勾唇角道:
“若我是你,就先寫封信射入宮中,你想威脅他,也不看看他舍不捨得出兵救我,若是他願意,你再演一出苦肉計,若是他不願意,你綁了我作用也不是很大,這位殿下意下如何?”
那人聞言,起初還只是露出幾分思考之色,可是眼看著楚傾月脫口而出殿下二字之時,卻不免的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你!”
‘錚——’
幾乎是同一時間,數柄明晃晃的大刀剎那間出鞘三分!眾人不由得虎視眈眈的看向楚傾月,一時間血火氣息般的壓迫感籠罩了整個破敗的茅草屋內。
卻見楚傾月巋然不動,只是雙眸緊緊盯著面前這名男子,心裏清楚這裏事話人,只有一個,那就是他。
“你是什麼人,尋常女人,可沒有你這樣的膽識。”
男子見狀,只是擺了擺手,示意一眾下屬稍安勿躁,眼光卻死死盯著楚傾月,不錯半分。
“我就是個尋常人罷了,若說來我的目的與你們在一個方向,你們倒還算聰明的,前幾日那不知是哪一國的前皇子,可是慘死在牢獄之中了~我勸你們風頭不對也趕緊走吧,成王敗寇,輸了還送命可說不上光彩~”
楚傾月的話語中滿是幾分大局在握的篤定淡然,因此一時間,男子抿唇沉默之際,只見她搖了搖頭,嗤笑道:
“這些都是捨命護你的將士,你就忍心看著他們跟你一起慘死?”
“你……究竟是何人。”
面前的男子語聲低啞了半分,儼然覺得她口中‘尋常人’的身份站不住腳。
孰料,楚傾月只是懶洋洋打了個哈欠,清冷語聲中染了幾分慵懶之色道:
“你要是不放心,拿個鎖鏈把我銬上,然後照我說的去試試,說不定還有半分機會,現在我覺得你還是先給我找張床,讓我歇一歇~”
目送著楚傾月進屋的背影,竟然簡單的包袱往床上一扔,宛如住客棧一般閒散愜意。
耳畔,傳來一聲沉穩嗓音咬牙道:
“主子,這……”
“別急,靜觀其變。”
年輕男子眉間微蹙,卻語聲沉穩道:
“你們看住她,這房門不許關上,然後派人去,按她說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