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無品功法
繁華的燈火點綴下,她的容顏越發融入了幾分人間煙火。
莫以晨似乎沒想過,今夜還能第二次遇見她。
此刻看著燈火掩映下,她的眸光發亮,便忽然有些出神起來。
而見到她的一刻,銀月的嘮叨便顯得格外呱噪,讓他一句也不想多聽,直到此刻,人已經來到了她的面前,又好像一切都不是那麼重要了。
靜謐的巷子裡,似乎隔絕了牆外的繁星燈火,譁然人聲。
莫以晨只覺得,近在咫尺,連她的聲音都變得格外好聽了些。
而此刻,楚傾月神色無奈,語聲淡淡道:
“天賦不錯,年十八練體九重,放眼楚城恐怕唯你一人了,莫以晨,你這個天賦想裝成採花賊,至少也要隱藏隱藏氣息吧。”
見她從始至終神色如常,讓他無奈失笑半晌,挑眉道:
“別的女人被人綁走早就花容失色了,你就不能適當的表現一下?”
而楚傾月挑了挑眉,暗自掐滅了手中的陣法,翻個白眼,沉聲道:
“我要是想,早就弄死你了。”
“……”
莫以晨有些無語的看著面前一甩衣袖回到街上的女子,撓了撓頭連忙追了上去。
“月兒,開個玩笑嘛,你就不能表現得稍微柔弱點?”
……
楚傾月似乎沒想過能在這裏碰到莫以晨,雖然意外,但也確實玩得開心。
此刻只見她左手一串糖葫蘆右手一袋糖栗子,吃得心安理得不亦樂乎。
而莫以晨見她這般沒心沒肺,只是含笑道:
“月兒怎麼忽然想到要來楚城了?”
“家裏嫌我沒見過世面,帶我來看看比武大會,你也是來看這個的?”
似乎近來,楚城中比較出名的事情也只有這個。是以今夜的楚城,相較平時則顯得熱鬧許多。
而莫以晨聞言,挑了挑眉,倒乾脆道:
“那個東西我沒什麼興趣,打打殺殺的,我只是應父親的交代,來楚城順便辦些事情而已。”
楚傾月哦的一聲,不再說話,沉默一直持續到兩個人回到楚傾月所下榻的客棧,這才見她拍了拍手,語氣輕快道:
“你應該不住這吧?”
莫以晨被她這一問,顯得有些雲裡霧裏,隨即,卻看楚傾月從他手上接過自己買的炒栗子,對他揮了揮手道:
“我到了,你回去吧!改日再見咯~”
“……”
糖炒栗子的溫度,彷彿還殘留在手上,看著她瀟灑轉身的背影,莫以晨有些無奈,一時間從楚傾月的態度上,又似乎沒看出來什麼異樣。
是她上次回家之後,沒有提到他的事情?
楚家長輩難道沒有告訴過楚傾月,他們倆有婚約嗎……
眼看著客棧內,早已經看不到楚傾月的身影,莫以晨忽然莫名覺得,今夜的風,帶了那麼幾分沁骨的意味。
他剛轉身,卻忽然聽身後一道清脆女聲道:
“以晨,你什麼時候來楚城的?好久不見~”
他聞言,愕然回首,看清來者後,臉上的笑意則於無形中顯得有幾分僵硬起來。
隨即,見他擺出平日裏那副溫文爾雅的笑容,疏離而客氣道:
“二小姐。”
楚傾江聞言,先是眉頭一皺,隨即連忙擺出燦爛笑意,上前半步,含著兩分哀怨道:
“以晨,以前你都直接喚我傾江的。”
而莫以晨見狀,則不動聲色後退一步,臉上,卻還是掛著那副淺淡的笑意,無奈道:
“那都是兒時的事情了,現在咱們年紀都大了,也要注意些影響。以後二小姐還是喚我莫公子吧,以後你也要許個好人家,別讓人誤會~”
然而,這句話落地,卻看楚傾江興奮地神色徑直僵在臉上,而莫以晨見狀,也不過長嘆一聲,藉口夜深不便多留,抬手告辭。
此刻,楚傾江看向他的背影,卻滿是毫不掩飾的哀怨……
明明,方纔跟楚傾月還你一言我一語的,為何忽然便對她這般冷淡了!
一定是那個楚傾月!
她眉頭緊皺,沉著臉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而此刻二樓,正坐在窗臺上看窗外的楚傾月唇角卻勾起幾分清淺笑意~
聽著楚傾江急促而沉重的腳步邁過門前,隨即重重的合上了房門,楚傾月不過挑了挑眉,再剝開一顆糖炒栗子,百無聊奈的想著,楚城就這麼大,莫以晨和楚傾江認識好像也說得過去。
而此刻,屏風後,傳來紀傾瀾無奈的聲音道:
“月兒,月兒?你幹嘛呢,快幫孃親拿件衣裳來。”
楚傾月聞言,連忙誒一聲,算是答應。
隨即,見她抓起榻上的衣裳搭在屏風上,聽她拔高了語調,帶著幾分調皮的笑意道:
“孃親,你再不出來,我給你帶的糖炒栗子可就讓我一個人吃光了!”
……
比武大會如約召開。
整座楚城最大的場館外,人聲鼎沸摩肩接踵。
楚傾月被擠得實在是煩躁,正想跟紀傾瀾說她不想去了,卻感覺到紀傾瀾更緊的握住她的手腕,溫柔的語聲險些被人聲蓋過去道:
“月兒,跟緊些,別走散了!”
楚傾月一邊無奈答應著好,一邊眼珠子亂轉,正想找個機會趕緊偷溜出去!
或許原本,她對那個什麼比武大會還是有點興趣的,可是看著眼下這群人恐怖的規模令人抓狂的噪音,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
又跟了半晌,楚傾月終於發現紀傾瀾沒有再緊緊盯著她,於是連忙轉過身去,匆匆的往人群外的方向跑去……
要說往裏擠難上加難,要出來,卻只用了楚傾月不到三息的時間。
眼下,她呼吸著自由的空氣,看著大街上萬人空巷,倒是隻有她一個人晃晃悠悠,顯得格外愜意一些。
只是此刻,她忽然聽見不遠處傳來笑罵聲,兩名男子圍在一個攤位前,居高臨下語聲肆意道:
“就你這東西,值錢是值錢,誰願意用培元草跟你換啊!功法武技好歹滿大街都是,培元草那可是價值千金一株有價無市,要我說你開個價,都好說,你就直接賣給我算了。”
而話音落地,卻傳來一道清朗男聲,只是說話有幾分有氣無力道:
“公子彆強求了,錢財乃身外之物,我只需要培元草,公子請回吧。”
他說完,只聽那兩名男子似乎又說了什麼,卻也遲遲不曾離去。
而楚傾月聽了一會,直到人來到了近前,兩個人手中拿著一疊疊的銀票,面前的人也不肯有半分鬆嘴的餘地,不由得來了些興趣。
兩名男子見狀,看了一眼楚傾月,又似有無奈的長嘆一聲,搖搖頭對楚傾月道:
“姑娘,別問啦,人家只要培元草,多少錢都不賣的,你看了也是白看。”
而楚傾月聞言,道一聲謝,人卻蹲了下去,撿起面前的一本功法,正想翻閱,卻被一雙略顯蒼白的手輕輕按在書頁上,聽他無奈道:
“姑娘,方纔那兩位公子說的,你也聽到了,我這些只換培元草的,除非您要換,不然是不借閱的。”
而楚傾月挑了挑眉,眼中噙著幾分笑意。
她也不強求,任由男子抽回掌中的書籍,對於武技功法,楚傾月道是多少有些興趣。
以前聽多了人們為功法武技大打出手的事情,楚傾月雖然在學堂學會了那麼幾個低階武技,但到底是沒見過武技的書本長什麼樣,因此不免有些好奇。
可是,好奇歸好奇,聽方纔兩人說,這些東西也不值培元草的價錢,楚傾月不由搖了搖頭,眼看著似乎是沒有值得前人大打出手的質量。
她有幾分心癢難耐,又覺得面前之人當真是一點不會賣東西,讓她看看,要是有興趣,說不定就換了呢!
可是,連看也不讓看,楚傾月也擔心換一堆毫無價值的破爛本子回來,她正要起身,眼光隨意的一撇,卻忽然直了直眼光。
只見她又重新蹲回來,而面前的男子神色無奈道:
“姑娘,我這雖說都是沒什麼等級的武技和功法,說不上值錢,但除了培元草,我真的不想要別的。”
而楚傾月聞言,看著面前一本灰撲撲、髒兮兮,甚至連字跡都略顯模糊的功法,眼光有些發直……
她耳聽著方纔那兩人已經走遠,而四下又沒什麼人的樣子,只見她忽然放低了語聲,神秘兮兮道: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培元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