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宵小之輩
最初的激情過後,便是生活中的一地雞毛。
楚傾月的歸來總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也有無盡的麻煩如影隨形。
比如眼下,張家人既然知道了長老死在元蒼書院的訊息,便必定會派人前來,以張彪那個德行足以見得,張家人的德行,不過如是。
除此之外,還有緊咬不放的田家……
楚傾月消失的三個月內,田家可謂是有不少動作。
但眼下只有她知道,想將田家從四大家族拉下神壇,成敗~在此一舉。
……
而此刻,田家,幽暗的密室內。
“你是說,那個殺了紅豆的楚傾月,竟然還敢回來?”
“呵,她哪隻殺了紅豆呢~天煞臺上,她就差把大長老一起殺了呢!”
“你說什麼?!”
劇烈的波動傳來,彷彿一時間連空中都不由得泛起層層的漣漪。
躁動的氣息由裡而外,似乎連每一縷元氣都隱隱翻卷出狂躁的氣息。
裡面傳來凝重的語聲,沉沉道:
“竟有如此大事?大長老為何不來彙報於我!”
“這~奴家可不知,家主你是沒看到,那日天煞臺上,楚傾月可囂張得很。咱們張家已經不少長老折於此子手中了,依我看~大長老怕是有點怕了呢。”
“笑話!!!”
洪鐘大呂般的聲音震盪著天地間的空氣,而黑暗中的男子緩緩睜開雙眸,眼底竟然隱隱噙著幾分狂暴之意!
他周身泛起宛如高溫使之扭曲般的紋路,一圈一圈盪漾開來,聽他咬牙切齒,沉聲道:
“我田家作為四大家族之一!他竟如此糊塗,竟讓一個後生這般騎到頭上來還無動於衷!王遂呢!王遂在哪!”
紅衣女子衣襟散漫,似乎是站的久了,不由得尋了一處乾淨的地方席地而坐。
見她捏了捏略有痠痛的肩膀,撅了撅嘴,似有驚訝般輕聲試探道:
“這……家主不知道王長老的下落?”
“你也是活糊塗了,我一直在閉關,從何得知!”
而那女子聞言,眨了眨明媚的大眼,聞言只是做出驚訝之色,纖纖玉指微微掩住紅唇,愕然道:
“王長老早就死了!他就是第一個被那小輩殺死的本家長老。”
“你說什麼?!你不是說那人不過區區元嬰境嗎!”
“是啊,此子身上似有古怪,別說是王遂了,那日天煞臺上,她一手斬殺我田家三位長老!奴家以為……”
“你以為什麼?”
眼下,男子的嗓音低沉而沙啞,似乎隱隱夾雜著幾乎無法掩飾的怒火,卻見那女子剎那間似有訕訕之色,縮了縮脖子,見她輕聲道:
“奴家以為,這些事情家主都知道~原來大長老並沒有告訴家主。糟了糟了,倒是奴家的不是了……”
而此刻,男子周遭的氣息沉悶而壓抑!卻似乎不曾注意……
屋外,嫵媚女子唇角微微勾起,一絲嘲諷之色若隱若現。
而她故作委屈之色,眸中卻燃燒著熊熊的火焰!
婀娜的身影邁出石室的一刻,見到略微陰沉的天色,只見她輕輕勾起唇角,冷笑道:
“希望這個楚傾月~是你田家的最後一根稻草!”
……
楚傾月的‘衣冠冢’明晃晃的擺在書院裏,雖然楚傾月本人對此似乎沒什麼意見的樣子,但寧君臨總是容易看不過去。
而眼下,元蒼書院後山,卻見她泡在靈泉之內,悵然的吐一口氣,無奈道:
“這後山有靈泉,你為何不早跟我說……”
她眼角一抹青黑,一副精力不濟的樣子。
而寧君臨卻面色紅潤,背對著楚傾月,高坐在枝頭之上,叼著一根野草閉目養神。
聽見身後她這樣說,只是輕笑道:
“這後山元氣比其他地方要濃郁的多,我以為你早就知道。”
楚傾月聞言,只是沒好氣的皺了皺鼻子。
要是早說有靈泉,她當初閉關修煉也不用如此辛苦。雖然發生了這樣那樣的事情,她也幾乎沒有時間真正的閉關修煉一次。
那三個月,除了最初的幾日,便是去天地戰墟救出寧君臨和鬼手。後來則更多是去藥王谷養傷……
而眼下,見她這般長嘆一聲,柔順的長髮鋪散在靈泉之中。
氤氳的熱氣蒸騰的她越發膚若凝脂光華可鑑,隱隱有幾分剝殼荔枝般的水潤剔透,讓人控制不住神魂顛倒意亂神迷。
而眼下卻見她眼光迷離的看過來,語聲慵懶道:
“我倒是沒想到,你修的是道家功法,既然這樣,你確定你能雙修嗎?”
“道家與佛門不同,難道還有還俗這一說?”
楚傾月聞言,古怪的沉默了片刻,而此刻,寧君臨卻也古怪的沉默起來。
原因無他,只是因為楚傾月方纔那慵懶的語調,讓他一霎間想起了大墓裡那名陌生的女子。
只是他微微側首,卻見楚傾月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一副將睡不睡的模樣,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他不曾想到,曾以為雙修會道心崩塌,因此他多年來清心寡慾一心只爲了逆天而上,將家族裏想殺他的人盡數斬殺!
孰料雙修之後,不僅不見道心崩塌,反倒是覺得心平氣穩,一時間連心中的仇恨都淡去了不少一般。
一顆道心圓潤飽滿,彷彿一時間心中無小我,只餘下天地蒼生。
共登巔峰的那一刻,寧君臨只覺得……什麼家仇舊恨,就是死在當時,也算是早登極樂!
正當他眼光發直,不由得思及昨夜的雪月風花之際,卻聽她一句話,直接震得他心猿意馬道心震顫!
“那,既然雙修不影響你修煉,你為何不來這池子裡一起修煉?”
楚傾月這樣說著之際,原先並不覺得不妥,可是就在話音出口的這一瞬間,她卻隱隱意識到了不妙……
臉色泛起了可疑的微紅,方纔那一瞬間腦子裏竟然只有修煉而並無愛慾。
只是此刻忽然沉默而熾熱的氣氛,卻讓她不由得想起昨夜的瘋狂,連帶著身上都泛起桃花般瀲灩的輕粉。
原本宛如花瓣般的紅痕尚未淡去,反而添了幾分血色瑪瑙般的豔紅。
而腳步聲忽然自耳後傳來,楚傾月整個人一愣,下意識緊張的指尖都叩緊起來。
冰涼的大掌拂過肩頭,她不由得激靈靈一顫,卻聽他低啞輕笑一聲,似有調侃道:
“我以為你邀我來,做些別的事情。”
楚傾月聞言整個人一愣,臉頰紅的彷彿快要滴血,身後的遠處,卻傳來了輕輕地腳步聲。
她整個人一愣,卻聽一道嗓音試探道:
“君臨,你在這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