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空空如也
眼下的場景,別說是這輩子沒見過了。
楚傾月瞠目結舌的想,恐怕下輩子也見不到啊!
她似乎沒想到寧君臨回到府衙第一件事就是徹底清算冺城府衙資產,爭取快刀斬亂麻,三日之內給聶天材蓋棺定罪!
只是沒想到,開啟銀庫的這一刻,所有人都彷彿看到了這輩子都沒見過的噩夢……
‘空空如也’這四個字,楚傾月從前身為國師,從來沒想到還能用在皇家直屬的銀庫身上來。
“臥草!錢呢???”
花無缺這話雖粗,卻幾乎是用一句話道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聲!
別說是姜巡撫這一行人了,就是寧君臨本人,此刻愕然的神色都不由凝重下來!
顯然,寧君臨算到了一切,卻沒算到連戶部直屬的銀庫都出瞭如此巨大的問題!
眼下,別說是什麼區區姜巡撫了,這件事若是不能順利解決,只怕是整個朝堂上都會掀起一片腥風血雨來!
畢竟,僅僅是冺城可能出現問題,當先便直接將首當其衝的直管所屬封地的寧牧歌壓在了府內,但是接連涉及到‘謀反’、‘竊取朝廷銀兩’這兩項罪名的話,只怕是而今京城的整個朝堂都要換一批人下來!!!
這其中的牽扯過於巨大!以至於連楚傾月都已經隱隱覺得頭疼起來!
姜遠道見到這一幕,更是如遭雷擊,整個人雙腿一軟,若不是幾位大人連忙攙扶著,只怕是今天就要直接躺在這冺城府衙內。
而楚傾月嚥了咽口水,看向寧君臨,皺眉道:
“寧君臨,這是怎麼回事,會不會是什麼障眼法,錢都去哪了?”
而寧君臨皺著眉,看向她,又看向一眾直守銀庫的庫吏紛紛整個人傻在了原地,意識到事情恐怕不如自己所想的那般簡單。
只是眼下場面一片慌亂,卻見寧君臨皺著眉,沉聲道:
“你們先冷靜,不要著急,有什麼事情我們慢慢疏理一番,不要亂了陣腳!”
而眼下,寧君臨卻忽然覺得……
此事非同小可,僅僅一個冺城府衙竟然已經烏煙瘴氣到了如此地步,牽扯如此巨大,這一切究竟只是單純的巧合,還是一個徹徹底底的陰謀?
放倪曼歌進宮的甯浩然知道此事嗎?
他在這場重頭戲中,扮演的又是什麼樣的角色?
莫非,這從頭到尾就是寧君威和寧牧歌做的一場戲?
彷彿表面上是涉及了太子的利益,所以爲了避嫌只能派他前來,但其實這一切從一開始,就徹徹底底是為他寧君臨挖的一個萬人坑?
如此想想,又似乎可以之處頗多!
比如,寧君威要是有這個本事,幹掉他倒也不用派人暗殺如此蹩腳!
何況寧君威若是當真有這樣的心機和城府,又何至於跟他鬥了這麼些年????
一萬個問號浮現在寧君臨心頭,眼下他同樣是一團亂麻,卻見楚傾月當機立斷道:
“在場所有人聽令!由欽差衛隊接管銀庫!全面封鎖!任何人非我允許,不得入內!!!”她說完,看向一眾目瞪口呆的戶部吏員,語聲堅定道:“戶部所有吏員,事情查清之前,不得離開府衙半步!”
她說完,隨手指向身旁一名目瞪口呆的庫吏道:
“你,半個時辰之內,把從聶天材上任以來,所有的銀庫出入記錄全部拿到書房去!!!”
“是……是!楚大人!”
庫吏聞言,不敢怠慢,幾乎是連跑帶爬的連忙下去尋找資料!
“還有你!將冺城府衙落成的建築草圖拿給我!包括後期所有可能有改動的圖紙!”
“遵命!!!”
而楚傾月眯著眼,看向在場的一眾官員,最後將眸光落在姜遠道身上道:
“姜巡撫,傳書附近八城的知府,今日日落之前,來冺城府衙見我!”
“是!下官領命!”
姜遠道不敢耽誤,當即轉身就走去完成楚傾月交代的事情。
隨後,見楚傾月指了指兩位欽差,和一旁的欽差衛隊道:
“還有你們,每個人帶兩個人,隨我入庫房!不得擅動庫房內任何東西,發現任何可疑痕跡,立刻上報!”
只是這下,卻看兩位大人愣了愣,下意識看向一言不發的寧君臨,又看向反應迅速的楚傾月,眼下也不敢耽擱,只是連忙應聲,隨即點了兩名衛隊吏員,即刻入庫!
場面中,終於只剩下了楚傾月和寧君臨兩人。
見她這才長嘆一聲,滿是無奈,再看向寧君臨,卻發現他正若有所思的盯著自己!
???
楚傾月一愣,皺了皺眉道:
“怎麼,你這是什麼表情?你有新的發現?”
她說著,卻看寧君臨搖了搖頭,輕笑一聲,嘀咕道:
“看來,是我多慮了。”
“嗯?”
“沒什麼,本王說楚大人當機立斷英明果決,不愧是我浩瀚一品要員~”
“是從一品。”
楚傾月一愣,似乎一時間不明白,大事當前,寧君臨方纔還多少緊張一番,可是眼下這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又是要唱哪一齣?
只是,不等楚傾月反應過來,卻聽寧君臨輕笑一聲,意味深長道:
“無妨,以後,不就是一品了~”
要說來,寧君臨這話多少有些大不敬的意思,不過楚傾月聞言反應過來,沒好氣的白他一眼道:
“你爹身體好得很呢,你還是別多想了。”
“先生教育的是。”
“……”
都什麼時候了,寧君臨還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這是要幹嘛???
只是,寧君臨動作迅速,一揮手,立刻有兩名欽差衛隊的吏員跟了上來。
而他拉過楚傾月手臂,似有調笑之意道:
“楚大人,別杵在那了,事情緊急啊~”
“……”
寧君臨話雖如此,可是楚傾月卻沒從他臉上看出半分‘事情緊急’的模樣來。
只是楚傾月似乎沒注意到,寧君臨一路拉著她的手臂,不曾鬆開。
而這一路,他也不著急,閒庭信步的逛著眼下空空如也的銀庫,彷彿在逛別人家的後花園一般,絲毫沒有半分緊張之感。
只是不等楚傾月說話,她腦子裏卻仿如雷擊一般,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寧君臨方纔那番話是什麼意思?
他難道是說,她處理這些事情反應和方式都過於嫻熟?要說來,確實不像是一個‘先天有疾腦子不好’的人做得出來的事。
楚傾月呼吸一滯,再看向寧君臨的眼中,不由得浮現出幾分警惕——
莫非,這兩天寧君臨察覺到了什麼,而且……已經開始懷疑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