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暴力瓦解
天色略微有些陰沉,素白一片的雪覆了滿地,連呼吸的空氣都浸滿了隆冬的氣息。
今年的冬似乎來的格外突然,只是此刻,甯浩然似乎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楚傾月。
似乎也沒想到,會在楚傾月身邊看到……二哥?
他眨了眨眼,快步走上前來,看著楚傾月陰沉的神色,一時間似乎有些不明所以,只見他熱切道:
“傾……楚小姐,你怎麼來司天監了?哪裏不舒服嗎?”
畢竟,司天監除了夜觀天象,杏林之術同樣是天下一絕。
只是此刻楚傾月似乎心情不佳,見到他也始終是一副冷淡模樣,見她語焉不詳的嗯了一聲,竟然就再沒了後話。
而此刻,他眨了眨眼,看向一旁的寧君臨,皺眉道:
“二哥,你、你今日不是沒上朝嗎?怎麼也在這裏?”
而寧君臨聳聳肩,用懷中安睡的孩子示意了片刻,卻看甯浩然眨了眨眼,聽他無奈道:
“這孩子不舒服,陪她帶著來司天監看看。”
甯浩然聞言,張了張嘴,一時間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而寧君臨只是挑了挑眉道:
“你怎麼來這裏了?下朝了嗎,今日朝堂上可有說什麼事情?”
而他說完,只是看著身旁的楚傾月伸出手,而自然的將懷中的歷悠悠放在了她的懷裏。
楚傾月似乎情緒不佳,從始至終沒有一個多餘的字,似乎又像是怕這隆冬的天氣把這孩子凍出什麼好歹來。
甯浩然從始至終一雙眼光放在她的身上,楚傾月卻不做半分搭理。
直到他看著楚傾月爬上臨王府的馬車,這才皺了皺眉。
他想說什麼,卻迎著寧君臨疑惑的目光,無奈道:
“就那樣吧,還是國舅那件事,現在也沒個結果,二哥你……”
甯浩然臉上浮現出幾分糾結之色,寧君臨也不催他,只是負手而立站在雪中靜等,而甯浩然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他只是試探道:
“這個天氣,也別在外面凍著了,要不然你晚些時候來王府找我,我先送楚小姐回府。”
他說著,轉身向馬車走去,卻從始至終沒聽見甯浩然的迴應。
寧君臨覺得有些奇怪,又一時間沒當回事,只是他正準備邁步跨上馬車,才聽甯浩然忽然道:
“那個,二哥,你怎麼會跟楚小姐在一起?”
寧君臨聞言回眸,看向甯浩然臉上竟浮現出幾分緊張之色,只是他正要說話,卻忽然想起什麼一般,隨即語氣淡淡道:
“沒什麼,只是路上遇到了,而且司天監這地方,她一個人進不去。”
甯浩然聞言,張了張嘴。
倒頭來甯浩然竟然什麼也沒說,只是神色古怪的揮揮手,扯出一個略顯僵硬的笑容道:
“沒事,那二哥你先去送楚小姐吧,晚些時候我去王府找你。”
……
看著馬車咕嚕嚕遠去的影子漸漸消失在白雪皚皚的長路盡頭,甯浩然似乎自己也沒注意,身後的大掌不知何時緊握成拳,而掌中滲出些許血意。
他身邊的侍衛見狀,抿了抿唇。
侍衛上前半步,欲言又止,最後卻看甯浩然半晌沒有反應,他只是試探道:
“主子,要不我們先去司天監,把丹藥取回來?”
甯浩然聞言,整個人身子都是一僵。
隨即,聽他道一聲‘好’。
回過頭來,他眼中尚未散去的陰鷙卻讓身旁的侍衛不由得愣了愣,似乎從未曾在殿下臉上看見過這樣的神情。
尤其是……
殿下和臨王殿下,關係不是一直情同手足?
甚至,臨王殿下所做的一切,幾乎都是爲了他……
這樣的疑惑,侍衛只敢埋在心裏,不敢再問。
而此刻,遠處悠悠行駛著的馬車內。
楚傾月側過頭,看了看身邊神情漸漸放鬆,露出幾分酣睡之意的歷悠悠,撫摸著她發頂的柔軟絨毛,臉上卻似乎有掩不住的心疼之色。
寧君臨見狀,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卻聽楚傾月道:
“甯浩然不說,我險些忘了,你今日為何沒去上朝?”
寧君臨聞言,神色卻忽然變得淡漠,甚至露出幾分古怪神情道:
“最近的事情太雜,我都安排好了,輪不到我親自出手。”
而楚傾月聞言,只是扯了扯唇角道:
“因為國舅的事情?”
“……”
寧君臨神色古怪的看向楚傾月,卻看她反而散漫的往後一靠,臉上露出幾分冰冷的譏諷之色道:
“上次我在坤寧宮的時候,太子似乎就是爲了國舅的事情而去的,只是當時都沒來得及說,我要是沒記錯的話,皇后是禁足了?”
“皇后禁足一個月,不得踏出坤寧宮半步。太子禁止進入後宮,為期一個月。”
寧君臨為她補充道。
楚傾月聞言,則是扯了扯唇角,冷笑一聲。
“要我說,還是皇后不夠聰明,看起來,甚至不像是後宮摸爬滾打出來的人。”
她語氣中有幾分冷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次的事情,寧君臨竟然從中聽出了幾分隱含的慍怒和譏諷。
而他不說話,卻聽楚傾月悠悠然道:
“一個月時間,你要是再搞不定國舅的話,這件事恐怕就遙遙無期了吧。”
“……”
寧君臨似乎沒想過她竟然如此關心朝堂之事,甚至此刻,聽她話語中這番意思,似乎已經隱隱知道了這一切都是他操縱的事實?
可是……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若是寧君臨沒記錯,他雖從未掩飾過自己的謀劃,但也從未對楚傾月吐露過什麼其中的細節。
楚傾月見他一言不發表情豐富,似乎也不是不知道寧君臨腦子裏在想什麼。
只見她扯了扯唇角,輕笑一聲。
“我家全是當朝要員,朝堂上的事情我若是想知道,又不是什麼難事,何況我說了不想插手你們的事情,就不會插手。
只是眼下太子成年,皇帝只要想,隨時都能禪讓皇位,你們動作若是不加快一點,只怕未來的路更是難上加難。”
而寧君臨眯了眯眼,她說的事情,他心裏同樣比誰的清楚。
只是這件事若是如此好辦,倒是也不至於朝堂上拉扯了這麼些天,還沒能得出一個最終結果。
而此刻,只見楚傾月悠悠一笑,似有興味,又似有嘲諷之意道:
“刑部尚書,是太子的人,但是如果國舅死在了刑部大牢呢~”
!!!
寧君臨聞言一愣,看向她的眸光中浮現出幾分不可置信之色!
而楚傾月則是不躲不閃的直直迎上了寧君臨似探究似警惕的眼光,只聽她輕笑一聲,搖了搖頭道:
“怎麼,難道臨王殿下之前只想過用紀家對付甄皇后背後的氏族,卻沒想過以力犯忌,從內部瓦解,纔是最直接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