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半知笑道:“但是我們卻可以依據形勢，找到最合適的書商，這樣雖然也有可能被坑，但是被坑的機率卻會少許多。”

    陳果道:“那麼現在這個形勢家，哪家書坊比較好呢？”

    王半知道:“如果是在西北發行書籍的話，意趣書坊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尤其是在當下。”

    “意趣書坊？”陳果道，“這家書坊比之春風書坊如何？”

    王半知道:“意趣書坊曾經是春風書坊最大的競爭對手，不過自從老掌櫃白玉山去世之後，就已經一日不如一日，現在大部分作者已經離開，經營狀況也不是很好，據說離破產倒閉也只剩下一步之遙。現在經營書坊的，我白玉山的妻子和女兒，孤兒寡母，雖然很有能力，但是面對春風書坊的各種打壓，也難以招架。”

    陳果詫異道:“這意趣書坊現在的狀況這麼糟糕，你還推薦我去意趣書坊？”

    王半知道:“對於一般作者來說，現在去投意趣書坊，並不是明智之舉，但是我觀閣下頗有自信，若閣下不是一般作者，現在去意趣書坊，是正合適。”

    陳果道:“怎麼說？”

    王半知道:“意趣書坊雖然落寞，但是畢竟曾經是春風書坊的最有力競爭對手，渠道還在，只要有一本好書，發行能力就能重新啟用。而且現在意趣書坊急需打一個翻身仗，所以條件好談，他們需要一個重新幫書坊立足的頭牌作者，會進行資源的傾斜，也不會短視到黑這個頭牌作者。”

    “並且意趣書坊現在的主事人是白玉山的女兒，名叫白秀珠，這個小姑娘我知道，是一個有善心的人。雖然我不敢保證白秀珠一定不會黑你，但是如果連白秀珠都黑你的話，那世界上就沒有不黑你的書商了。相比於別的書商，白秀珠確實是最好的選擇了。”

    陳果思考著。

    王半知吃著西湖醋魚，喝著酒，愜意的觀江聽濤，看帆望佛。

    “如此說來，倒也不錯，不過這意趣書坊現在情況這麼糟糕，只有孤兒寡母支撐，怎麼保證自己的利益不被侵犯呢？”陳果好奇的問道。

    王半知解釋道:“這就要從白玉山老掌櫃的母親說起了，白玉山老掌櫃的母親陳老夫人，曾經是先皇的奶媽，你說這關係硬不硬？”

    陳果笑道:“這關係的確夠硬，不管先皇是不是個重感情的人，但是天寧以仁孝治天下，先皇都得對奶媽表現出一份人情。”

    王半知道:“先皇是個很重感情的人，所以意趣書坊一度能夠和春風書坊並駕齊驅，如今先皇雖然去了，但只要陳老夫人不死，白家在宮裏頭，就有一份人情在。雖然已經不是先皇那樣的人情，是用一點少一點，但畢竟也是宮裏頭的人情啊！”

    “看來意趣書坊的背景也不差。”陳果道。

    “此外，陳老夫人當年在宮中的時候，對一名小太監頗為照顧，後來這小太監改名田忠賢，是當今西廠的督公，權傾朝野，不可一世。其修煉的《天罡童子功》，也具有莫大的威力。”王半知道，“所以哪怕宮裏的人情用完，還有西廠的人情呢。要不怎麼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我推薦你去意趣書坊，也是因為陳老夫人是個有智慧的人，不然以她的身份地位，也不會清清白白的賺錢了。她教育出來的子孫後代，人品還是值得信賴的。”

    陳果若有所思道:“意趣書坊官面的後臺確實很大，但不知道江湖上，有沒有什麼後臺？官面雖然強大，但是許多事情不方便做，比如物理消滅盜版商，這還是江湖人士幹起來比較方便。”

    王半知道:“白玉山生前和古墓派的關係不錯，所以白秀珠小時候就拜師學藝古墓派，師尊乃是著名的散花女俠楊雪怡。楊雪怡祖傳有神功九陰，如今雖然遺失，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其餘的絕學也是威震武林的絕學。這些年楊雪怡一直在尋找九陰，與很多人起過沖突，所展現出來的武功，已經是宗師境界。有這麼一位後臺，白秀珠在江湖方面，也面子極大。”

    陳果道:“看來這位白秀珠小姐也是前途無量，可是她明明可以當一個知名的女俠，但居然經營一家書坊，這真是……”

    王半知道:“據說意趣書坊是她父親白玉山一生的心血，她不忍心看父親一生的心血毀於一旦。”

    “這也可以理解。”陳果道，“不過意趣書坊後臺這麼大，怎麼經營的如此不善呢？”

    王半知哈哈笑道:“就算是後臺大過天，你能強迫讀者買書嗎？”

    陳果道:“那肯定不能。”

    王半知道:“所以春風書坊用正規的商業競爭手段，只是挖走作者，各種商業上設絆子，白秀珠小姐也只能在商業上見招拆招。人在世上混，只要沒有天下無敵的武力，總是要守規矩的。今天你做生意動了刀子，明天人家也動刀子，本來和和氣氣的生意，就變成江湖廝殺，這對誰也沒好處啊！”

    陳果端起一杯酒，道:“多謝王先生為我解惑，王先生這一番解釋，我對出版行業的事情，就豁然開朗了。”

    “時間差不多到了，我看朋友你也沒有別的問題了，我便喝了你這杯酒，感謝你照顧我的生意。”王半知將杯中物一飲而盡，道，“那就預祝朋友你寫書順利，馬到功成，一舉成名天下知！告辭！”

    王半知也是掐著時間，見時間到了，便撂下一句漂亮話，然後飄然而去。

    “貴是貴了點，不過資訊量很大，也算是值了，不然一頭扎進春風書坊，以我現在的情況，恐怕骨頭渣子都剩不下來。”

    “不過我看你小子，和那白秀珠的關係一定不一般，幫意趣書坊說話的意思，有些明顯了。看來我還是要切實調查一番，青衣樓的話，有很高的可信度，但不能百分之百的相信。”

    陳果看著王半知離去的背影，暗自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