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問話了，底下人卻互相交換了幾個眼神，面面相覷的，不敢站出來迴應。

    剛纔不是還那麼咄咄逼人、有理有據的嗎？怎麼這會兒纔想起來畏手畏腳的？詞兒都沒想好，就敢跑過來了？！

    並非如此，他們只是說完了自己該說的話，剩下的……

    “皇上，他們不敢說，生怕冒犯了皇后。”

    曹貴妃重新站了出來，回答了皇上的問話：“只是此事事關臣妾的七皇子，臣妾愛子心切，心痛萬分，便也顧不得宮規禮儀，斗膽以下犯上。”

    “還請皇上體諒臣妾的一片慈母之心，先恕臣妾冒犯皇后之罪，臣妾纔敢將事情緣由，一一說給皇上。”

    都已經指著鼻子怒罵，直接鬧到皇后的宮裏來了，現在還說什麼以下犯上？

    皇上暫且沒有迴應她，先把目光放到了旁邊，她口中從頭到尾在說到江宸身上。

    今天是特意帶了江宸過來的，口口聲聲所說的也都是關於他的，可這樣看上去，他分明沒有什麼事情，一點不妥之處也沒看出來，怎麼就能讓曹貴妃鬧得這麼嚴重？

    “皇上！”曹貴妃看皇上沒有立刻迴應她，急忙又默默地催促：“皇上要是不答應臣妾，先免除了臣妾以下犯上的罪過，那臣妾可就不敢說了。”

    “還有什麼是你不敢說的？”皇上收回了目光，不想再糾纏下去，只想趕快把事情弄清楚，暫且妥協了一分。

    “朕答應你，若你所言具實，所有的指摘都能拿出證據來，那朕一定會替你主持公道，免除你今日出言不遜的罪過。”

    “是，有皇上的話，在那臣妾就安心了。”

    醜話說在前頭，已經鋪墊好了，給自己解決了退路，曹貴妃不再有所顧慮，終於徹底說清她今日鬧這一出的緣由。

    “如欽天監李大人方纔所言，此等詛咒，極其陰狠歹毒，不同尋常。需要獻祭以死之人的魂靈，在那人的忌日之時，對在世之人施下這樣的詛咒。”

    “所以內施詛咒的符文，圖紙上不止寫有七皇子的生辰八字，還寫有已故二皇子的生辰八字。”

    “二皇子的忌日正是元月二十八，就在三天以前。臣妾已經傳喚了當日值守的宮女，他們親眼所見，有人於子時，鬼鬼祟祟的出入泠月園。”

    “她們一開始還以為自己看到的是鬼火，沒敢上前檢視，可是後來，卻看見那人出來之後直奔承乾宮。”

    “所以臣妾纔會如此憤怒，若非皇后，還有誰會熟知二皇子的生辰八字與身後之事，更沒有那個膽量，敢拿二皇子行詛咒之事。”

    曹貴妃一口氣把所有話說完，現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底下人幾乎是連呼吸都要刻意放輕，生怕弄出一絲一毫的動靜來。

    江瑾喬默默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再次對曹貴妃這個人物有了新的認識。

    難怪那麼氣勢洶洶的過來，卻還得給自己找好退路，先向皇上請求恕罪，原來這個以下犯上，犯的不只是皇后啊。

    竟然敢拿已故的二皇子說事，這是真的過於生氣到口不擇言，還是真的有恃無恐，所以才無所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