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子……”青溪都要加快腳步，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喊了幾聲，江宸也沒有理。

    “小主子！”又喊了他幾聲，青溪意識到不對勁，一把拉住了他，迫使他停下來。

    “小主子，你想走到哪兒去？早就錯過長樂殿的路口了，這個方向再往前走，都要到浣衣局了。”

    提醒了他一番之後，他倒是終於停了下來。只是依然有些發愣，直勾勾地站在原地。

    “小主子？”青溪有些擔心，慢慢走到他的面前，蹲下身子去看他。

    果然，江宸不過也只是一個昨天才過了三歲生辰的小孩子，就算是因為曹貴妃的關係，見識遠比別人廣闊，被迫成長的快了一些，卻也沒有辦法揠苗助長到成熟的地步。

    此刻，一雙眼圈兒憋的通紅，緊抿著嘴唇，因為過於用力而沒有一絲血色。

    “小主子……”青溪滿滿的都是愧疚：“奴婢該死，是奴婢的錯。奴婢平日裏毛手毛腳的也就算了，昨天那麼重要的禮物，竟然也……”

    “小主子，你別憋著了。是奴婢的錯，你想要怎麼罰奴婢都行。”

    江宸深吸了好幾口氣，努力的把自己眼眶中泛起的酸澀給憋回去。

    過了良久，才小聲的說了一句：“不是你的錯。”

    聲音小到彷彿不是說給青溪聽，而是在說給自己聽。

    青溪忙著反駁，把錯重新攬回去，畢竟本來事情的誘因就是她的失誤，再怎麼罰她都是真的無可厚非。

    可是在江宸的心裏，不是這樣的。

    他此刻如此難受的原因，也不只是因為剛纔江瑾喬的時候做所為。

    江瑾喬不過是又一個討厭自己的人罷了，自己總是惹人煩，招人討厭，都已經習慣了。

    只不過不在他預料之內的是，他在目睹了江瑾喬昨晚滿手是血的撿起琉璃球碎片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糟踐了一份怎樣難得的真心。

    而現在，更是無從彌補，徹底錯過了。

    好不容易有一個人，不是因為曹貴妃的緣故，不是因為皇上的緣故，不是貪戀權貴，不是愛慕虛榮，不是曲意逢迎……

    “小主子，今天天氣這麼好，咱們就先不回去了吧？”青溪不知道該如何解決這個困境，作為犯錯的人，更是沒有辦法去開解他。

    思來想去，還是轉移一下話題，讓他轉換一下心情：“眼下正是開春的時節，前幾日就聽說，御花園的花骨朵兒都冒出來了，咱們要不要去看看？說不定今年春天的第一場百花齊放，就被咱們給碰上了呢？”

    江宸對賞花什麼的，並沒有多大的興趣。只是如她所說，現在也的確不想回去。

    索性也就順著她的話，沉默的點了點頭，調轉方向往御花園走去了。

    而聽雨軒裡，柳清婉看著江宸離開之後，心裏雖然有所擔憂，但也沒有什麼特別好的辦法。

    重新回到房間內，看著江瑾喬，又把她給拉到跟前來，止不住的有些發愁：“你今天是怎麼了？你以前從來不會這樣胡鬧的呀。”

    江瑾喬沒法解釋，也就只能壞人當到底了：“他昨天那樣對我，我說他幾句怎麼了？我只是說了幾句話而已，哪有他昨天過分？說我們倆扯平了，對我都不公平。”

    “你！”柳清婉看著她氣憤的樣子，責怪的話剛到嘴邊，又想起了她昨天讓人心疼的模樣。

    不過是過了一晚上而已，手上的傷痕都沒有恢復，還是很引人注目呢。

    她沒有消氣，所以自己把委屈討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