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皇上的命令，阿姜自是不敢再隱瞞，一五一十的，把經過從頭到尾都講給皇上聽了。

    講給皇上聽的話，沒有膽子去添油加醋，但本身便是江宸說的話有些過分，她又是心疼自家小公主的，說著說著不免又心疼，替自家小公主委屈起來。

    “是他不知道珍惜，朕下次一定好好教訓他，你就別在這兒跟自己賭氣了。”

    皇上的手主動伸過去，一邊說著，一邊慢慢的捏著她的手腕兒，把她藏起來的小手拉出來。

    柳清婉終於看見了她藏起來不想讓自己看到的畫面，霎時又是驚訝又是心疼的，止不住捂住了嘴巴，急忙吩咐：“嫣兒，快去太醫院請陳響過來。”

    皇上的手從她的手腕往下滑，把她的那種小手捧在手心裏，看著這麼一雙如同瓷娃娃般的稚嫩小手，上面卻如此違和的是一道道被劃破的血痕，還有蹭在袖口上的點點血汙，心中不免有些感慨萬千，心疼又不敢去碰，只好暫且就這麼捧著。

    良久，才又開口問她：“疼嗎？”

    雖然知道是明知故問，可是不問還好，江瑾喬一直藏下去，也就覺得自己沒事了。

    只是忽然這麼攤開在自己的爹爹和阿孃面前，毫無隱瞞的把自己受的委屈展露在他們面前，心頭涌起的酸澀，頃刻間便無以復加，甚至覺得比自己站在長樂殿裡那時的委屈還要更大了。

    心裏想的是當一個哭鼻子的小屁孩兒，明明一道道傷口上還傳來一絲一縷的刺痛，卻依舊固執的搖了搖頭。

    “不疼……”只是讓江瑾喬自己都沒想到的是，開口回答的瞬間，聲音裡就不受控制的帶上了哽咽。

    她現在是受了怎樣的委屈，皇上已經知道了，可皇上還想知道的是，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明知道會受傷，明知道那些碎渣子撿起來也沒用了，怎麼還去做這種傻事？把自己的手弄成這樣？”

    “可……”這道理，江瑾喬也懂，但她這會兒就是不想講道理嘛。

    “可那是我最寶貴的東西。就算在別人眼裏一文不值，可以隨意地摔在地上，可那也依然是我最喜歡最喜歡的東西了。碎了也喜歡。”

    “既然這麼喜歡，那又是你最寶貴的東西，還是朕送給你的東西。”皇上繼續追問：“那你又為何會把它送給江宸呢？”

    “因為今天是弟弟的生辰啊！”江瑾喬現在正難過著呢，聽著皇上的追問，總有一種自己現在被質問的感覺，情緒再也藏不住，一邊哽咽著，一邊和他控訴。

    “我是他的姐姐，我想要讓他更開心一些，我就把我最寶貴的東西當做禮物送給他了，希望他能像我收到這份禮物的時候一樣……一樣開心，一樣喜歡。我……我做錯了嗎？”

    憋了好久，已經憋紅了的眼眶，終於止不住有淚珠滾落出來。

    皇上儘量把自己的動作放得再輕柔一些，用手背幫她擦去臉上的眼淚。可這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停的往下掉，越擦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