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是把一些能拾起的碎塊兒，都重新拾進盒子裏了。

    江瑾喬終於不再固執，重新站起身來。

    阿姜心疼的捧著她的小手，上面全是細小的傷痕，不停地有血珠從傷痕裡滲出來。

    “公主。”

    又是心疼又是無可奈何地又喊了一聲，江瑾喬把手收回去，藏在袖子裡，終於邁動腳步，聽了她的話，離開眼前這塊兒地方。

    阿姜心裏暫時鬆了一口氣，急忙跟緊她，護著她回到柳清婉身邊。

    與此同時，一直在遠處默默注視著她的皇上，繃緊的心思也忍不住跟著舒展了一些。

    方纔曹貴妃身邊的寧女帶著江宸回去，皇上看著江宸就想著，明明自己讓他和江瑾喬一塊玩兒去了，怎麼現在他自己回來了？而且表情還這麼不高興的樣子？

    難道兩個小傢伙鬧了矛盾，相處的很不愉快？

    那江瑾喬呢？

    皇上的視線，順著江宸回來的方向看過去，越過左側服侍的宮人，沒費多少功夫，就找到了江瑾喬的身影。

    江瑾喬站在人群的外圍，身邊沒有什麼遮擋，孤零零的還挺好找的。

    所以只要有注意到她，就也不難發現，她在做什麼。

    只是還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江宸那個悶葫蘆不好好說話，被寧女三兩句還不熟識的哄小孩子的話帶過，江瑾喬也起身離開原地，皇上就暫且由著他們去了。

    柳清婉看著宴會的流程也差不多了，沒必要再繼續跟著湊人數，就打算帶江瑾喬去跟東道主告個辭，也就可以回自己的聽雨軒了。

    江瑾喬不聲不響地點了點頭，心情實在太過於糟糕，掩飾也掩飾不好了。

    “怎麼了？”柳清婉察覺到她剛剛重新回到席間的時候，就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

    問她問不出來，只好去問跟著她一起的阿姜：“喬喬怎麼這麼不高興呀？發生什麼了？”

    阿姜還拎著那一盒子的琉璃球碎片，看了看江瑾喬，暗自裏手上捏緊了一下，決定不和柳清婉說實話。

    只是和她說：“宴會上又嘈雜又無聊，公主早就有點厭煩了，現在這個時候，更是覺得困了。”

    也是，小孩子不喜歡這種場合，現在又接近尾聲，這種說法合情合理。

    柳清婉點了點頭，暫且不去深究，帶著她去給皇上和曹貴妃行個禮，就能離開這裏了。

    “喬喬？”皇上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麼垂頭喪氣，頭低的只能看到她的小腦袋頂，完全看不到她的臉了。

    就算是喊了她一聲，她好像完全沒聽見一樣，一點動靜和迴應都沒有的。

    “喬喬？”皇上試探性的又喊了一聲，結果還是一樣。

    不理皇上，說起來可是失禮的。柳清婉急忙替她開脫：“皇上，公主她實在是有些睏倦，方纔站著都差點睡著了。失禮之處，還望皇上莫怪。”

    “既然困了，就快些回去吧，朕自然不會責怪。”

    皇上都這麼說了，柳清婉不再耽誤，即刻告退。

    遠離了那些談笑絲竹聲，已經走出了長樂殿的宮門了，就不必一直拘束著那些規矩和禮儀。柳清婉彎下腰去，從她的胳膊下面攬過來，熟練又自然地把她攬進懷裏，抱起來。

    “好了，阿孃抱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