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的話……”面對著皇上，連玥說起話來，可就全然不像方纔那般，如此的底氣十足了。

    於是立馬收起自己之前那一套，借題發揮的長篇大論，把那些虛的全都擇掉，只敢說自己有把握的部分。

    “曹貴妃聽從皇上的吩咐，在宮內安心的禁足思過，又為今天下午七皇子偷跑出去的事情而憂心，奴婢不敢再拿這種小事去煩擾娘娘。”

    “奴婢也從未說過，六公主晦氣之類的話。奴婢只是因為小月故意損毀了曹貴妃娘娘的儀仗，所以想要將她按照宮規論處，僅此而已。其餘的事情，奴婢一概不知！奴婢更不敢冒犯六公主，求皇上明鑑！”

    “你不敢？”皇上招招手，讓江瑾喬過去，輕輕的抓著她的手腕，遞到她們跟前去：“那公主手上這個傷，也是自己故意損害身體，來誣陷你們的嗎？”

    要不是因為七皇子的事情，讓曹貴妃心急，驚動了皇上，皇上也不會一直從來往通報的人口中，聽到這麼多瑣事。

    儘管還不知道，江宸那邊到底是怎麼了，可皇上是知道，江宸生日宴會那天，他和江瑾喬之間發生了怎樣的不愉快的。

    就算單論他們倆之間的關係，也不是什麼會主動結伴而行，愉快湊到一起的玩伴。

    更何況，曹貴妃還在禁足，江瑾喬想要進長樂殿都不行。

    試想她一個小丫頭，躲開了宮中那麼多人的目光，和那麼高的宮門與宮牆的阻攔溜進去，再把江宸給拐出來，江宸還得乖乖跟著她跑去泠月園那種破地方。

    有這種可能嗎？

    也虧得寧女能說出這種話來。

    至於連玥……

    皇上覺得，柳清婉剛剛那番話說的很對。

    江瑾喬之前再如何被他忽視，再如何給了她一個不祥之人的占卜之卦，都影響不了，她是皇上的女兒這個事實。

    僅憑這一點，她就理應作為尊貴的公主，享受著別人的優待。

    這也是為什麼，皇上之前會在意識到自己還有江瑾喬這麼一個女兒之後，就驟然升了柳清婉的位份。

    因為他可是天子啊。

    身為皇上，怎麼會容忍，連一個小小的奴婢都膽敢踩到自己的孩子頭上？

    哪怕沒有什麼感情，僅僅是出於皇家的顏面，和皇上的自尊，都是不可能容忍這種事情發生的。

    就更不用說，江瑾喬這個小傢伙現在還如此的招他喜歡。

    皇上本來就已經發現了，自己之前忽略了她許多年的事實，被江瓊雅和江宸這兩個不省心的各方面襯托著，甚至有了一些想要彌補於她的愧疚之情。

    眼下，如此不湊巧的，讓江瑾喬也聽到了柳清婉剛剛的那番話，皇上自然是要幫她一把，不能讓她再繼續這麼受委屈了。

    “朕昨日才下了命令，不許有人再向李為那樣，拿出一些巫蠱之術、歪門邪說來霍亂人心，不準再搞這些歪門邪道，你今天就敢如此的置若罔聞？竟敢直接妄議公主？！”

    連玥立馬意識到了風向有些不太對勁，急匆匆地求饒：“奴婢絕對沒有說過公主晦氣！奴婢怎麼敢對公主不敬！奴婢冤枉啊！求皇上明察！”

    求情求的是發自肺腑，聲音大得很。

    可是皇后這時候，出來說的話，又給了她當頭一棒。

    “柳嬪一向是恬靜溫婉，往日裏，哪怕只是碰見了你們這些曹貴妃身邊的人，也都會主動的避讓，和你們更是無怨無仇，沒有起過任何衝突，她有何緣由？主動提起親生女兒的傷心事，來污衊於你？”

    “皇后娘娘！”連玥還想要繼續求饒，就算是這件事情她拿不出證據來，可不是還有小月嗎？

    怎麼着也有著救命恩人這一層關係，可以和江瑾喬扯上去，也就可以和柳清婉扯一塊兒了。

    可是皇后很快又接著說道：“你口口聲聲說著，曹貴妃的儀仗被小月故意損毀，並且你當時就派人，直接就把小悅扭送到了司刑房，準備把她按照宮規論處。”

    “是！”

    別的不管，這件事情，連玥可是一定要咬死的。

    只是在她應下來之後，還沒來得及多強調這點，皇后就繼續逼問道：“可是本宮已經派人對小月和若晴進行了搜身，連帶著小月的住處也全都搜了一遍，內務府其他人更是看得清清楚楚，卻連故意割壞華蓋的刀具都沒找到，難不成小月是用手撕開的那麼一道乾淨利落的口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