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氣勢洶洶的闖進來打擾，然後又浩浩蕩蕩的離開。

    皇上揮了揮手，示意其他所有人都出去，如果沒有得到他的口諭，不允許任何人進來。

    剛吩咐完，整個承乾宮裏只留下皇后和江瑾喬，皇上一回頭，都沒來得及開口將心中的疑問問出來，眼前就已經有一大一小兩個身影，齊刷刷的跪了下來。

    太過於統一，有那麼一瞬間，都差點以為她們是提前串通好的。

    倒是也很自覺，省得再兜圈子了。

    “說說吧。”皇上看著這兩個人，嘆了口氣：“今日到底是怎麼回事？”

    “臣妾有罪。”皇后剛纔一直憋著沒有說話，現在到了她該坦白的時候了。

    “那個宮女所說的話，是真的。”

    “臣妾私自祭祀，違反宮規，犯了大忌諱，是身為中宮的失職，是對皇上的大不敬。”

    “臣妾方纔隱瞞，並非是爲了故意欺騙皇上，只是他們拿巫蠱之事污衊臣妾，臣妾怕百口莫辯，才一時瞞了下來。”

    “不管皇上是以宮規論處，還是處罰臣妾的欺君之罪，臣妾都毫無怨言，決不會為自己脫罪。”

    “臣妾請皇上降罪！”

    聽著皇后說完了，江瑾喬也斟酌了一下詞句，小心翼翼的開口：“女兒撒了謊，那些根本不是我寫的，更不是我燒的。”

    “在皇上面前撒謊，應當也是很嚴重的罪過。”

    “女兒知道自己犯錯了，不管皇上要怎麼處罰，都會乖乖領罰的。”

    “女兒請皇上降罪！”

    一個是自己的正妻，一個是自己的女兒，皇上看著這兩個人告解完所犯的罪過，又一起跪在地上向自己請罪，一時間有些百感交集，不知道該做何感想了。

    若真的如他們所說的話，是應該是欺君之罪的。

    可是今天說了謊話的，又何止是她們兩個人。

    難不成皇上還要治自己一個欺君之罪嗎？

    當然不。

    他既然已經順著江瑾喬的謊話說了下來，那他就不會現在纔想起來後悔。

    思索了半分，比起要如何治罪，皇上更想讓她們來解答了心中的疑問。

    “皇后，你一向端莊自持，為六宮之表率。真就算是現在回想，都想不起來你何曾做過什麼錯事。”

    “那你這次卻為什麼，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犯錯至此？粗心至此？”

    皇后從地上抬起頭來，雖然脊骨很直，即使是跪著，也一點沒有奴顏婢膝的模樣。

    可越是這樣，避開皇上的目光，便越是明顯。

    眼眸低垂，只是盯著地磚上的一條縫，彷彿那裏有什麼特別之處似的。

    “臣妾……臣妾一時犯了糊塗，忘了中宮的職責，犯下了這樣大不敬的罪過。請皇上降罪。”

    明明應該是有很多話可以說的樣子，但是說出口的，依舊只是在不停的認錯，不停的讓皇上治她的罪。

    皇上看著她，身形單薄的跪在這裏，一瞬間忽然走了神，意識到自己都沒有發覺，她最近清瘦了這麼多。

    明明兩人之間不過隔著一步的距離，是最熟悉的親人，卻又總覺得之間隔著一層看不見的霧。

    比如此刻，這樣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的感覺，又在他們兩人之間由然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