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自己的妻子肯定能夠透過細微的表情觀察出偏差。

    在賀希霖的眼裏和心裏，妻子的能力是無人可比的。

    兩人一家一家的敲門，將二十七樓的住戶重新走訪。

    二十七樓的住戶裡，只有十家有人入住，相對比較好排除。

    白瑤一家一家的觀察，走到第六家的時候，門一開啟，傳出了一身煙味，這就是一家租戶。

    沒想到員工居然把房子租給這樣的人，小女人默默想著，以後一定要好好整頓一番。

    她拿出照片，對著那男人：“你見過這個人嗎？”

    在看到失蹤者照片的那一瞬間，屋內的男人表情微微錯愕了一下，隨後一臉不在意：“你們不是都來問過了嗎？沒見過沒見過。”

    話音落地，男人就想要關上門，但白瑤的手已經將房門抵住，不許他關閉。

    “怎麼了，還有什麼事，就算是誰也不能強闖民宅吧。”

    這一句話，就讓賀希霖聽出了這個人的性格，老油條，看來平日裏沒少應付人。

    白瑤鬆開了手，微微一笑，“沒有，再見。”

    但在走訪完這家之後，她就沒有繼續詢問下去了。

    賀希霖面上似乎是有些疑惑，卻也沒有問，兩人一同走到了安全通道。

    “這家的煙味很重，你注意到了嗎？”

    “嗯。”

    賀大總裁雖然不明白妻子說這個做什麼，但還是點了點頭。

    “根據這個房屋的戶型，以及窗戶的位置來看，單單是一兩個人的抽菸量可達不到這個程度，畢竟這個戶型的通風效果極好，且這家人裝了三個排氣扇，很明顯，不僅僅是爲了排出這一兩個人的抽菸量。”

    白瑤心思縝密，賀希霖是給予肯定的。

    根據這一現象，基本上可以斷定，這家的人流量很大，至於具體是做什麼的，就需要再三調查了。

    “回去查一查這家人的案底，以及曾經的報警記錄。”

    賀希霖交代給趙卓之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白瑤在旁邊似乎是在思考些什麼，大量抽菸，人流量大，這兩條，似乎有一個場所是符合的。

    棋牌室！

    在居民區內開設棋牌室是違法行為，這樣一來，此人的隱瞞行徑，也就可以解釋的清楚了。

    但是這一猜想，她並沒有急著說出來，一切還是要等待趙卓的調查結果出來纔可以確定。

    其實賀希霖也想到了這一點，雖然平日裏他接觸的商業局面比較多，但有關債務糾紛的事件也聽過不少。

    如果說失蹤之人是一名賭徒，那會不會是在牌場上得罪了，什麼人才會慘遭殺害的呢？

    又或者是此人並沒有死，失蹤的原因，只不過是爲了躲避牌場上的債主。

    這一切，都只能等到調查結果出來了！

    臨走時，白瑤突然注意到了樓梯的一絲絲不同。

    “等等！”小女人蹲下身，仔細檢視。

    在每一間臺階的表面，都留有一絲像泥汙的固體膏狀物。這種膏狀物中是否含有油料的成分，顯得十分黏膩。

    一旁的警察戴上手套，從隨身的包中取出了一個塑封袋，用油畫的鏟子鏟了一些裝入袋中。

    “帶回去，讓法醫看看。”

    “你是說……”

    賀希霖也看出了臺階的不對勁，表情凝重。

    兩人跟著來到了警局，警察將取回來的樣本交給了法醫。

    經過一番化驗，法醫從實驗室裏走了出來。

    “確定為人體組織樣本，該樣本和失蹤者的基因比對完全匹配。”

    有人將失蹤者傷害後，身體制造成膏狀物，塗抹在臺階上。

    整棟樓有三十餘層，有八百多階臺階，工作量巨大，難道每一階臺階上都有人體組織樣本？

    這個問題很快就得到了驗證。

    的確，在八百多個臺階上，每一個都塗有人體組織樣本，也就意味著，死者的身體被碾碎之後，均勻的塗抹在了每一層樓梯上。

    這個案子太可怕了！

    到底是有多深的恨意，才能將一個人碾碎成粉末，製成與水泥無二的製品，再塗在人人都要踐踏的臺階之上呢？

    白瑤得知之後，坐在旁邊，陷入了沉思。

    整個二十七層有嫌疑的，也只有那一家煙味很重的住戶，而根據剛剛的分析，那一家應該是棋牌室，無疑了。

    棋牌室牽扯到賭徒最有可能的就是債務糾紛，但債務糾紛往往不會牽扯到太大的恨意。

    參雜著如此濃重恨意的刑事案件，往往就是情殺或者仇殺，可是此人的行蹤並不固定，來棋牌室也是一時興起，這看似意外的謀殺，又是如何造成的？

    這個人剛剛纔被他們懷疑，這麼快就死了，會不會是有什麼貓膩？

    賀希霖看出了妻子的思慮，與此同時，趙卓也將調查結果拿了過來。

    “賀總，的確，此人的過往和你們猜測的一樣，過去的報警記錄大多也都是因為債務糾紛，而他也的確有經營棋牌室的嫌疑。”

    聽到這裏，徹底印證了白瑤的猜測。

    一旁的警員們也調查到了這裏，正在商量著。

    “一個恨意這麼濃重的人，若並不是慣犯，那他在短短几日內，是無法將情緒隱藏得很好的。”白瑤小聲的對丈夫說著，意思是也想再觀察觀察。

    聽完妻子的話，賀希霖沒有再提出什麼疑問。

    很快，嫌疑人就被傳喚來了。

    審訊室內，警員坐在他的對面，一句話也不說，一個字也不問。

    這副模樣，反而讓嫌疑人有些恐慌。

    “警官，您不問點什麼嗎？”

    “暫時不需要，一會兒會有其他人問你。”

    “哦……”此人沉默了一會兒，又忍不住開口，“在住宅區內經營棋牌室，應該也不是太大的罪名吧，頂多就是擾民，或者非法經營賭場之類的？”

    “嗯。”

    迴應他的，也就只有一聲平淡的鼻音。

    約莫十分鐘過去，警員對著面前之人點了點頭就離開了。

    從這人剛剛的那句話中，白瑤就可以判斷出，他不是兇手，警方自然也得出了一樣的結論，出來和賀氏夫婦商討。

    “賀總，您對這名員工還有什麼其他印象嗎？”

    “沒有。”賀大總裁搖了搖頭。

    小警員這時候提起了南山福利院的事：“之前我們也關注過南山福利院的情況，昨天的直播之中，似乎提起過，給孩子們違規做飯的人很可能就是這位失蹤者曉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