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她之前一直不願意拿出來當作藉口和推辭的理由，就是擔心傷害了面前這個人。

    因為這句話之中蘊含的意思，除了非他不可，還有……你也不行。

    果然，聽到這句話的金髮男表情先是震驚，隨後就是受傷和破碎：“真的，只有他嗎？”

    “是啊。”白瑤咬了咬牙，當斷則斷，長痛不如短痛，她微笑著，一口氣把心裏想說的話都說了出來，“雖然過去的那段感情裡可能會有些傷害，但是這些都過去了，如今等待著我的是一段新的感情以及新的生活。”

    “但……”

    “沒什麼但是，人生本來就面臨著各種各樣的選擇，每一個選擇的背後都蘊藏著一種結局，我承認當初或許是我選錯了認識了他，造成了很多不可磨滅的傷害，但同樣也是這樣一份選擇，讓我擁有了兩個可愛的孩子，和現在這份幸福的婚姻。”

    詹姆斯的身子站的直直的，但心裏似乎已經倒下了。

    白瑤和賀希霖錯過了多少年，他就愛了多少年。

    這些年裏白瑤手裏掌握著的是固執的恨意，那他掌握著的就是倔強的愛意。

    而如今，小白放下了那段恨意，可他早已經無法放下這段愛意了。

    “小白，既然你把話都說的這麼明白了，那就再給老師一次說出真心話的機會吧。”

    白瑤沉默了一瞬，隨後點了點頭。

    若是不讓人說出真心話，未免也太過殘忍，至少要給這段錯誤的感情上畫上一個句號。

    詹姆斯見她預設了，欣慰一笑：“謝謝你，謝謝你最終還是給我了機會。”

    即便這個機會不是他真正想要的那一個。

    “小白剛和你認識的時候，其實我就動過了非分之想，只不過那時候不想傷害你，也不敢讓你再次承受傷害，後來當我終於鼓起勇氣想要真真正正給你一個家，給你一個新生活的時候，你卻已經下定了決心，一心爲了孩子。”

    老師說的這些，白瑤心裏都很清楚。

    那時候的她的確一心埋在孩子身上，一來想要照顧好林林，二來想要討回大兒子。

    “後來當你要回國的時候，我心裏其實是很害怕的害怕，你重蹈覆轍，也害怕你再不回頭。”金髮男捋了捋頭髮，“結果你還是選擇了復婚，將我拋在身後。”

    這些話白瑤聽在耳中，彷彿有一記重拳砸在心裏。

    每一個人的感情都很沉重，都揹負著另一個人的真心，但不是每一段感情都能得到回報的，也不是每一顆真心都能換來真心。

    “老師，應該是我謝謝你，謝謝你多年的照顧，也謝謝你真摯的感情，我們永遠都會是朋友。”

    朋友這兩個字就像是最深的傷害，因為有一方並不甘心只做朋友。

    但詹姆斯現在也只能扯出一抹笑容，強裝著鎮定：“那可真是太好了，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我還以為和你永遠都沒辦法做朋友了。”

    “怎麼會呢？”小女人也笑了，“你永遠都是我的老師，亦師亦友，那你現在還想來研究所幫忙嗎？”

    這個問題問的，其實根本不是來不來研究所幫忙，他們兩人心裏在意的其實也根本不是這件事，而是這段感情。

    若是一段感情裡，一個人強烈的想要抓住，另一個人固執的想要離開，那註定兩人都不會快樂。

    所以現在，他們能做的，就是達成一致。

    “不來了。”詹姆斯吸了吸鼻子，擠出一抹笑容，“你這裏不缺人，我還是回醫院幫助更多的患者吧，別忘了，老師還教育過你，一定，一定要當一名好醫生。”

    “會的！”白瑤此刻說話的語氣都輕鬆了不少。

    “好了，那老師就先走了，不打擾你了。”話音落地，男人整理了一下頭髮，“你現在是這個研究所的負責人，不再是一名小小的兒科醫生了，要時刻記得除了做一名好醫生之外，還要做一位好老闆。”

    “好的，記住啦！”

    看著男人離開之後，白瑤長出了一口氣，原來拒絕一個人是這麼難的一件事。

    過去的時間裏，她也曾無數次的暗示過，絕對不會和老師有任何可能的，但一旦沉浸在感情之中，每個人都是個固執的孩子，老師也不例外。

    所以那些從她口中說出的暗示，就很自然的被無視了。

    如今，她才終於能夠明明白白的，拒絕這份感情。

    “呼，原來拒絕一個人，這麼輕鬆啊。”

    “是啊。”一道男聲傳來。

    白瑤嚇了一跳：“誰？”

    聽聲音像是賀希霖的，可是辦公室門關著，裏裏外外都沒有人啊！

    中央最大的那臺電腦螢幕亮了起來，一張人臉顯示出來：“怎麼，夫人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小女人看到那張臉的時候才鬆了口氣：“就知道是你，嚇死人了，你怎麼還能突然切入啊？”

    “這臺電腦的最大功能，就是遠端操控。”

    遠端操控？

    那剛剛的對話……

    “我都聽到了。”賀大總裁勾唇一笑，猜出了她的心事，“我倒是第一次見到你這麼果斷的拒絕一個人，說實話，還有一點殘忍。”

    “哦？你如果覺得殘忍，那早知道我就不拒絕了，唉，老師也挺可憐的，是吧？”

    “不是！”賀大總裁爆發了一聲怒吼，“你敢不拒絕的話，試試看！”

    “哎喲，有的人就是口是心非，剛剛還說有點殘忍，這會兒就不逼著我拒絕了？”

    “哪有！”

    一貫穩重的賀希霖也露出了幼稚的模樣。

    白瑤甚至從影片裡聽到了那邊趙卓的笑聲，“好啦，不要這麼斤斤計較了，這副模樣可太幼稚了，都讓旁邊的助理看笑話了呢。”

    “哦？”男人立馬轉身，一旁的趙助理還沒有來得及收回笑容，被抓個正著。

    “看來，趙助理是覺得工作太閒了，那之後有必要給你派遣一些複雜的工作，例如視察公司內所有的專案。”

    緊跟著，白瑤就聽到影片那頭傳來了一陣陣的求饒聲。

    “不要啊，賀總，您不要這麼殘忍啊！夫人，您說幾句吧，剛剛就是因為您一句話，我纔要挨罰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