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一位病人
賀希霖走後,白瑤整個人脫力,雙腿一軟,癱倒下來,無言的緊緊抱住林林。
小傢伙懂事的回摟住她,軟乎乎的小手在她後背上一下接一下的輕拍,奶聲奶氣的安慰:“媽咪不怕,你還有我呢,有我在,誰都不能欺負你!”
就算是賀希霖,他生理上的父親,也絕對不行。
有了兒子的安慰,白瑤瞬間像是打滿了雞血,渾身上下充滿力量。
她在小傢伙的鼻尖上輕輕颳了一下:“我們林林長大了,現在是小小男子漢了,都知道保護媽咪了。”
白瑤笑的溫柔,眸中的光愈發堅定。
早在回國前,她就已經知道想把夕夕要回來不容易,雖然不在計劃中,現在這樣提前向賀希霖“宣戰”,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回到醫院,進病房前,賀希霖停下腳步,垂首朝身側的小人看去。他還沒問夕夕,為什麼要從醫院偷溜出去。
沒等他開口,病房的門忽的人被人從裡面開啟。
傅暖暖眼神飛快的在賀希霖身上轉了圈,換上一副擔心的表情,在夕夕面前蹲下,“夕夕,你跑哪去了呀?可把我給急壞了!你這麼小,還生著病,萬一碰到壞人怎麼辦?”
說著,抬手就要往小傢伙頭上摸,被他冷著臉避開,連個眼神都沒給,徑直繞過去進到病房裏。
傅暖暖氣得咬唇,在賀希霖面前又不敢表現出來,只能佯裝出笑臉,起身裝作不在意的問:“表哥,你是在哪裏找到夕夕的啊?”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事和白瑤那賤人脫不了干係!
賀希霖臉上沒什麼表情,淡漠的掃了她一眼:“很晚了,熬夜對身體不好,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傅暖暖連句晚安都沒來得及說,眼睜睜的看著對方走進病房,而她被送到樓下,不情不願的上車。
路上,她三言兩語隨便一套,從司機口中套出話,得知夕夕那個臭小鬼果真是跑去找了白瑤,賀希霖也和那賤人見了面。
這不是她想看到的,苦心積慮這麼多年,眼瞧著離嫁進賀家就是臨門一腳的事兒了,偏偏這個白瑤又跳出來,要壞她的好事!
夜色的掩蓋下,傅暖暖的臉色十分難看。
……
拉開窗簾,窗外陽光明媚,天空一碧如洗,白瑤深吸一口氣,心情大好。
“媽咪,我好啦,咱們出發吧。”
林林一身黑色運動套裝,頭戴一頂同色系鴨舌帽,懷裏抱著他的寶貝電腦,十足一副酷哥打扮。
在給小傢伙找好學校前,白瑤都打算帶著他一起去醫院,兒子在身邊,總歸更放心一點。
兩人剛下樓,就見陸恆抱著一束花,身形挺拔的站在路邊,髮型打理的一絲不苟,吸引了不少來往少女的視線。
看到母子倆,他立刻迎上前,殷勤的送上捧花:“新工作新氣象。”
白瑤哭笑不得的看著懷裏的花,花束太大,她雙手都抱不太下,“我是去上班,又不是去結婚。”
她開玩笑似的說完,把花還回去,陸恆臉上閃過失落,笑意卻不減。
“你這可就不對了啊,我這可是頭一回送花沒送出去,就這麼不給我面子?”
嘴上雖這麼說,還是老老實實把花放回到車裏。
就幾步路的距離,陸恆還是執意開車把母子倆送到醫院門口,臨下車前,囑咐林林要照顧好媽咪。
醫院給安排的獨立辦公室在五樓,空間大,設施齊,還帶了個小隔間作休息室。
白瑤很滿意,換好衣服,林林已經窩在沙發裡鼓搗起電腦,完全不用她操心。
從辦公室出來,聽到有人叫自己,白瑤看過去,只見張萌正咧著嘴,衝她笑得官方。
“白醫生,你剛來醫院,有什麼不懂的儘管問,我肯定知無不言。”
白瑤沒理她,冷冷的收回視線,轉身朝相反的方向離開。
張萌恨恨的望著她的背影,啐了一口:“拽什麼拽,咱們走著瞧!”
診室內——
白瑤低頭整理領口,確定自己的儀容沒有問題後,等待上崗後的第一位病人。
主任提前和她打過了招呼,她的號是專家號,兒科又是醫院的重點科室,病人只會多不會少,讓她做好心理準備。
她倒是不在意,忙一點就忙一點,治病救人是醫生的天職。
診室的門被推開,高跟鞋踩在地磚上的聲音很響,聽上去惱人的很,白瑤轉動手中的鋼筆,聞聲看去,這一看,立馬沉下了臉。
“怎麼是你?!我這看的是兒科,你走錯地方了。”
“誰說我走錯地方了?我找的就是你!”
傅暖暖故意沒關門,不懷好意的回頭朝門口看了眼,提高音量,軟趴趴的裝可憐,“算我求你,別再對希霖哥糾纏不清了,他根本就不愛你!”
白瑤懶得搭理她,更不想看這種拙劣的表演,冷冷指向門口:“出去!”
“我不走,”傅暖暖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不由分說的抬起手,做出抹眼淚的假象,“我和希霖就要結婚了,你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挑這個時候回來,我看你分明就是存心的!”
她存心?!
白瑤直接氣笑了,眸色沉沉,出聲警告:“再不走我叫保安了。”
“叫保安?”姓傅的嗤笑一聲,眼珠子轉了轉,食指微彎,關節在桌面上敲響,湊近壓低了聲音,“你別忘了,我和你的寶貝兒子,都住在賀家……”
“你什麼意思?!”白瑤眯了眯眼,桌面下的手握緊了拳頭:好你個傅暖暖,居然拿夕夕威脅她!
“喲,瞧你這緊張的,我能有什麼意思啊,不過是陳述事實罷了。”
說完,傅暖暖意味不明的笑了兩聲,還想再說什麼,餘光瞥到有人朝裡面探頭看戲,立馬裝出一副虛弱的樣子來。
她捂著嘴,乾巴巴的咳了好幾聲,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的開口:“我這個身子,也活不了多久了,嫁給希霖哥是我最大的心願,你就這麼狠心,連這唯一的願望都要出手打破嗎?”
話音一落,又開始猛咳,掏出手帕捂嘴,手帕再拿開時,中間一團紅。
猩紅色刺激著視線,也不知是無心還是怎麼,傅暖暖手指一鬆,手帕飄落到地上。
那團血跡正好衝着門口,讓門外看戲的人瞧了個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