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賭一個可能
G城,陸家別墅。
陸南承抱著白夏,輕輕吻了下她的側顏。
“我剛聽說了一個訊息。”他開口,語調閒散。
“什麼訊息?”白夏靠在他的肩膀,隨口問。
兩人看上去都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以至於給了白夏一種錯覺,這不過只是一件無關痛癢的小事。
陸南承卻揉了揉她的腦袋,“楚清歌離開G城了,我懷疑她可能去找林源了。”
對於林源的監控,陸南承始終沒有停止。
那人就像是一條滑不溜手的泥鰍,隨時隨地都擁有極高的警惕。而楚清歌是他目前擺放在明面上唯一的弱點,他在找林源的時候,難免會多關注一點楚清歌。
白夏眼眸中盛著一絲詫異,“她去找林源做什麼?”
如果沒有記錯,楚清歌是十分討厭林源的。上一世,她就沒少和她抱怨這一點,她覺得林源就是一個變態,當初因為一次偶然的機會讓她成爲了他池塘裡的一尾魚,如今卻沒有辦法將其趕走。
這導致很長一段時間楚清歌都活在林源的陰影之中。
後來,也不知道她究竟做了些什麼,林源沒再出現。白夏再聽到他訊息的時候,就是他已經死了。
不過這一世,因為有陸南承的介入,一切都與上一世充滿了不同。以至於再次提及,白夏神情都有一絲恍然。
“可能是在G城住不下去了。”陸南承說。
白夏眨眨眼,很是迷茫。
見狀,陸南承後知後覺的想起,“我是不是沒有和你說過楚清歌被人毀容了?”
白夏詫異,眼睛微微瞪大,裡面盛滿了不可置信。
毀容?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陸南承笑了,口吻有些漫不經心,“就是上次秦明那件事,因為是楚清歌一手策劃,趙夜廷連秦明都沒有放過,又怎麼可能放過她這個真正的幕後黑手?”
所以,他直接命令人毀了楚清歌的容貌。
白夏聽完後,心情有一瞬間變得複雜。
而陸南承看的分明,這也是他之所以提及此事的原因,他一邊觀察白夏的表情,一邊以一種更為隨意的口吻說:“我之前就和你說過,趙夜廷可不是什麼好人,你應該離他遠一點。”
醋意星星點點的瀰漫。
白夏對於陸南承的情緒一貫過於敏銳,幾乎在第一時間就明白了他想要表達的意思,當即,裂開唇,笑得有些無奈。
“南承,你這個大醋桶。我和夜廷哥只是普通的朋友,你什麼時候能夠不胡亂吃醋?”白夏揉著陸南承的臉頰,嬌聲嗔怪。
換來的只是陸南承的冷哼。
的確,白夏對於趙夜廷沒有其他想法,可他卻未必。陸南承瞭解男人,此刻,心裏早已經有了想法,只是沒打算與白夏說明。
白夏還不知道他內心的思忖,只是再次懶洋洋地靠在他懷中,聲音嬌媚,“其實我比較期待楚清歌和林源之間會發生什麼,林源是個變態,佔有慾極強,楚清歌未必能夠承受得住。”
或許,一開始,楚清歌會被林源的真心打動,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林源無法再帶給她更多的她所需要的東西。楚清歌必然會與他分崩離析。
而已經付出許多的林源又怎麼可能會輕易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白夏捂著唇,低聲嬌笑。
她可是真的很期待那一幕的到來。
與此同時,林源與楚清歌那裏,正如白夏預想的那般。
在林源極盡可能的付出下,楚清歌擁有了一絲絲的動容,只是往日裏仍舊沒有什麼好臉色。
“清歌,相信我,我真的不會嫌棄你。”林源眼神真摯,懇請楚清歌摘下口罩與帽子。她這樣的生活十分不便。
而或許是因為對於容貌的不自信,林源給她買的那些衣服,她從來都沒有試穿過。
“之前有無數人和我說過這種話,可最終結果呢?見了我的麵,一個比一個尖叫的大聲!”楚清歌怒目而視。
林源緊緊的抿著唇,“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是真的愛你。清歌,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和你站在一邊。”
“讓我看看你的容貌,好能讓我和你一起解決問題。實在不行,我也可以帶你去整容,我會存好多好多錢,給你請最好的醫生,讓你恢復以前的容貌。”
“清歌,相信我。哪怕只有一點點,也請相信我好嗎?”
林源眼中滿滿都是真誠,他希望楚清歌能跨過這道心裏的防線,達到與他心靈契合的地步。
楚清歌的心動了動,不是被林源的話語打動,而是那句整容。她在確定被毀容後,諮詢過不少醫生,也知道想要恢復完整無缺的樣貌所要花費的錢財並非是一個小數目,她拿不出。
可如果有冤大頭願意幫她拿呢?
楚清歌本來想要發怒的謾罵話語,瞬間卡在喉嚨裡,一個字也說不出。她那雙眼,霧濛濛的,含著滿滿的打量,緊緊的鎖定在林源身上。
許久,才近乎遲疑的問出,“你真的願意掏錢給我做整容手術?”
林源沒有任何猶豫,重重點頭,“我願意,只要是爲了你,讓我做什麼事都可以!”
“清歌,你能相信我嗎?”
楚清歌緊緊的咬著牙,心裏既希冀又惶恐。
如今,林源是唯一一個願意收留她的人。如果他看到她猙獰可怖的面容,心存厭煩,想要把她趕走,她該怎麼辦?
深深吸了一口又一口的氣息,楚清歌才勉強下定決心。
不管結果如何,在這一刻,她需要賭一下,她必須賭一下。
如果賭贏了,她就有重回巔峰的可能。
手顫巍巍的抬起,小心翼翼的靠近口罩,一點一點,近乎艱難地將其摘下。她動作著,視線卻緊緊的鎖定在林源臉上,彷彿只要他露出一絲一毫的異樣,她就會立刻戴好口罩,重新龜縮回她堅硬的殼中。
嚥了一口口水,楚清歌心有慼慼。
口罩終於在此刻完全摘下。
猙獰的、可怖的、佈滿縱橫交錯疤痕的恐怖面容便這般直直的落在林源眼底。他眼睛許久都沒有動過,裡面漸漸地充滿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