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我纔不會信你這些話
趙夜廷滿眼詫異。
這很不像趙沁瑤,但終歸是好事,他不願往下深思,只承了趙沁瑤這話,撩起唇,笑容中有幾分痞氣。
“我們沁瑤真的懂事了,不過,衣服就當是哥給你賠罪。這季新款,都會幫你買回來。”
趙沁瑤心裏沒有一絲一毫的開心,面上卻裝的驚喜非凡,“真的嗎?謝謝哥,哥你對我真好!”
她眼中像是盛滿星光,只是那光芒未曾照亮心底的陰霾。
但無人知曉。
趙家就在趙沁瑤的覺醒與退讓下,一切恢復如常,好似之前的齷齪都不曾存在般。一切欣欣向榮,只有趙沁瑤自己知道這內裡之下存在了多少腐朽的氣息。
Q市。
經歷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長途跋涉,楚清歌帶著為數不多的行李,艱難的來到林源所在的城市。
這裏比不得G城,只是一座十八線小城,黃土飛揚,塵埃遍地,沒有大城市的林立高樓,有的只是頹廢於落伍。這裏彷彿與璀璨生輝的G城畫下了不小的一道痕跡,像是被整個時代給拋棄。
楚清歌踏入其中,四處張望,眼中裹挾著滿滿的厭惡,她討厭這個地方,從剛到,就無比討厭。這並不符合她的身份。
可如今因為面容被毀,她也只能淪落至此。
林源在火車站外接她,一瞧見她的身影,就瘋狂的揮動右手。
“清歌,你終於來了。”林源三步並作兩步,快速的跑到她面前。他眼睛很亮,像是帶著灼灼光芒,對她的到來,期待已久。
楚清歌卻只是抬了抬眼皮,她將自己包裹的很嚴實,用口罩和帽子把整張臉都緊緊的包在其中,除了一雙眼,再也沒有裸露出絲毫的面板。
而面對林源這副模樣,她心中沒有半點感動,反而有一種近乎嘲諷的意味。
林源之所以還能維持之前的態度,無非是因為他還沒有看見她猙獰而可怖的容貌。
說到底,他和任何男人都沒有任何區別。
楚清歌心裏滿是冷笑,嗓音裡卻是柔情似水,像是含了一汪清池,擁有著令人沁人心脾的意味,“我住在哪裏?”
“因為你要來,我把我之前租的小房子換成了一個大房子。三室一廳,你我住兩間,剩下那一間給你改成衣帽間。我給你買了不少衣服,等到了清歌你看看還有沒有什麼需要添置的。”林源一邊說,一邊接過楚清歌手中的行李箱。
兩人往外走,他向她報備他準備好的一切。
面面俱到,事無鉅細,所有常人能想到的,他都幫楚清歌準備了一份。他對她是真的上心。
楚清歌跟著林源進入他租賃的那個房子時,眼中是滿滿的詫異,她聽見她的心中出現了一抹顫動。這個地方,與其說是林源的家,不如說是他特地給她打造的樂園。
肉眼隨處可見屬於女孩子的物品,每一樣都充斥著滿滿的源自林源的真心。
如果是容貌還沒有被毀之前,楚清歌甚至連一眼都不會多看,可之前那段時日,她遭受了太多白眼,而有了對比,林源的所作所為就顯得彌足珍貴。
正當楚清歌滿心都是感動的時候,林源幽幽的聲音響起,直接破壞了這份感動,他說:“清歌,你要不要把口罩和帽子摘下來?都已經到家裏了,沒必要再帶著。”
他口吻無比隨意,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但眼角的餘光卻始終注意著楚清歌,洞察她情緒的變化。他知道楚清歌現在的心結在哪裏,只是,兩個人一同相處,楚清歌不能總是把自己包裹的這麼嚴實。
那樣,她會很累。
林源所思所想的一切無不是在為楚清歌考慮。
可惜,楚清歌現在的神經處於極度敏感之中,她完全無法接受這樣的善意,甚至覺得是林源對她的試探與嘲諷。
頓時,勃然大怒,她轉過頭,憤怒的瞪向林源,“怎麼?難道你看到我的面容之後,就把我趕走?”
“林源,我沒想到你竟然也如此膚淺!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就是這麼愛我的嗎?”
楚清歌瘋狂質問,每一個字都彷彿飲血泣鳴。
林源被楚清歌突如其來的發難搞得發懵,他大腦有些很亂,雖然早已經預料到她會反應激烈,只是沒想到如此激烈。哪怕只是提一提,都成了忌諱,可見她究竟承受了多麼大的痛苦。
林源心裏對那個傷害楚清歌的人很是怨恨,但他目前所處的境況也並不景氣,沒有辦法幫楚清歌報仇。他只能用單薄的言語,竭盡全力的安撫她脆弱的情緒,“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你如果一直這樣,可能會不方便。”
“清歌,我不會嫌棄你的,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在我心中你永遠都是最美麗的樣子。”
林源所愛的是楚清歌。
那個曾經在他處於極致黑暗中,伸手拉他一把,將他從地獄中拽出的楚清歌。
而並非其他人,其他物。
所以,他的感情不會因為楚清歌面容被毀出現任何轉移,他看的從來都不是她的臉。
或許是林源的感情過於真摯,他表達出的神情充滿了惑人的溫度,楚清歌激昂的心竟奇異般的漸漸平復下來一般的漸漸平復了下來。
但說出口的話語仍舊帶著刺,“呵,你會這麼說,不過還是因為沒有看見我的樣子,如果看見了,你聽人會轉變心意。”
“你們男人不都是這個樣子嗎?我長的好看的時候,跟在我後面,說著花言巧語的情話。等我一旦容貌被毀,連登門的機會都沒有!”
“我早就清楚,我纔不會信你這些話呢!”
每一個字都充滿了怨恨,像是要將連日來受到的所有不滿都發洩到林源身上。
林源沒有任何反抗,默默的承受著楚清歌的歇斯底里。
哪怕這一切並不是他的錯。
可在他眼中,沒有保護好楚清歌就是一個最大的錯誤。他突然無法遏制的怨恨起白夏,如果不是這個女人惹出的這一切,他就不會離開G城,害的楚清歌只能自己一人遭受無盡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