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佔便宜
蕭君集惱恨地瞪了赫連臨玉一眼,低頭衝自己懷中的人小聲教訓道:“他剛纔湊你那麼近,嘴巴就在你耳朵邊上,你一回頭不就剛好……讓他佔了便宜!”
其實蕭君集是想說“就你那一側過臉去就剛好嘴對嘴親上了”,但這話太露骨了,最後都含糊地替代成了“佔便宜”。
裴儀恍然大悟,慶幸之餘又多生羞赧,微微紅著臉頰道:“方纔真是謝謝你了。”
赫連臨玉看了眼窩在別人懷中的裴儀,又乜了眼一臉醋意著急的蕭君集,頗有些挑釁地微微笑了一下。
霍淵走在最前頭還不清楚這一點小插曲,只是他一回頭就發覺後面的情形有點不對勁兒。
七殺方纔也是拉裴儀一把的,只不過蕭君集的動作比他還快了一步。
他貌似自然而然地把裴儀從蕭君集懷中扯了出來,義正言辭地道:“這是在府衙大門前,諸位不為自己的名聲著想,也得為三爺的官聲著想。”
蕭君集很不滿七殺這副惺惺作態的模樣,但鑑於在府衙門口拉拉扯扯確實不像話,他也沒回嘴。
“三爺,方纔我的請求你可準了?”赫連臨玉問道。
裴儀這纔想起赫連臨玉剛剛問的話,一番打岔都快叫她給忘了。她道:“你現在就來我書房一趟吧。”
赫連臨玉笑道:“好。”
裴儀微微一怔,這是赫連臨玉恢復記憶後第一次對她笑,這抹笑不同於一般中原男子的含蓄,倒透出幾分野性來。
蕭君集好著急哦,暗罵杜子賬這死狐狸精又在給三郎灌迷魂湯了!
蕭君集廣袖中的手輕輕拉了下裴儀胳膊處的衣袖。
裴儀回頭去看他,困惑道:“怎麼啦?”
這在府衙大門口,他不好說什麼。
蕭君集只好道:“進門再說。”
一行人跨進了大門,但都跟在裴儀身邊沒走——誰都有話要跟她說。
蕭君集覺得人多不好說話。
他把裴儀拉到一邊,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叮囑道:“杜子賬一看就是風月老手,他在勾引你!三郎你務必當心!”
裴儀沒料到蕭君集會冒出這麼一番話來,不過想想方纔赫連臨玉的舉動,她也心生警惕,很是沉著地道:“我省的。”
霍淵原本想和裴儀商量事情,但看她如今要處理杜子賬的事情,便提議道:“等吃過晚飯,我再來找你。”
裴儀自然是應了下來。
蕭君集也有自己的事情料理,殷殷切切地又叮囑了一番這才走了。
七殺作為裴儀的貼身侍衛,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身旁。
直到走進書房,赫連臨玉發現這個侍衛竟然還黏在裴儀身邊,不由得開口提醒道:“三爺,我有話和你單獨談。”
裴儀倒也不怕和他獨處,扭頭向七殺吩咐道:“你下去吧。”
七殺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但他就在書房外面的長廊上,耳朵高度關注著屋內的動向。
書房裏。
裴儀肅客入座,一派從容。
赫連臨玉目光一直黏在她身上,神思好似都已飛躍了千萬重。
他坐在裴儀身旁,爽朗地笑道:“我知道三爺與裴相國都清楚我的身份。如今我人也不傻了,不知三爺打算如何料理我呢?”
他這等單刀直入的做法倒叫裴儀有些措手不及。
但她很快鎮靜下來,赫連臨玉如今顯然並不想在外人面前暴露身份,那她在措辭上也得多加遮掩。
裴儀臉上一派和氣之色,從容道:“我哪敢料理閣下?倒是閣下如今想如何料理我呢?”
一句話把皮球踢回去了。
赫連臨玉輕輕一笑,悠然回道:“我哪兒敢料理主人?”
這“主人”二字與他以往說出來的感覺都大不相同,像是在他舌尖上滾了一圈,帶出一番濃濃的撩撥意味來。
裴儀自認早在蕭君集、荀歡那些人身上見識了各種撩撥手段,可如今也不由得面紅心跳。
她強自冷靜下來,故作輕鬆地道:“閣下真是折煞我了。‘主人’之類的話都是先前你不甚清醒時說的玩笑話,如今不提也罷。”
“玩笑話也有三分真。”赫連臨玉一錯不錯地凝視著她,蔫壞蔫壞地笑道,“我記得除夕那晚,我與三郎結爲了契兄弟。”
突然就將稱呼從“三爺”變爲了“三郎”,那親近之心昭昭若揭。
赫連臨玉頗有幾分自得地笑道:“看來,我與三郎的緣分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即便我人都傻了,可都還記得要給自己討一個媳婦兒。”
裴儀聽到“媳婦兒”這個詞,心頭不由得猛地跳了一下。
她不知道赫連臨玉這是在試探她,還是說已經知道她是女人,亦或者說只是無心之語。
赫連臨玉見她凝神不語,氣定神閒地笑道:“我知道,裴家‘郎君’定是在想,我如今是不是在詐你。”
“我這人最是耿直老實,不會學你們中原人的狡詐手段。”
“我知道便是知道,不知道便是不知道,絕不會故作深沉來詐你。”
裴儀和氣地笑笑沒說話,心想默默吐槽道:說自己老實的人可沒一個老實的。
她故意沒理會“媳婦兒”那句話,端出混不在意的模樣道:“除夕那晚,我們真成契兄弟了嗎?老實說,那天我都喝醉了,發什麼了什麼事兒我是一件都想不起來了。就一群醉鬼說的話哪能當真?閣下就別拿我尋開心了。”
赫連臨玉皮裏陽秋地笑了笑,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我早就料到三爺你不會認了,所以除夕那晚我就拿了樣憑證。”
裴儀心裏直犯嘀咕,面上卻還穩得住,沉著問道:“什麼憑證?”
赫連臨玉從懷中拿出一個小東西來。
裴儀駭然失色,登時便要伸手搶回來。
赫連臨玉卻動作奇快,手一握一收,直接讓裴儀撲了個空。
那小東西是個一枚貓眼石釦針,做得極其精巧,是她專門用於——固定裹胸布用的!!!
她恍然想起,除夕次日,她夜裏整理衣裳時,裹胸布上好像是少了一枚釦針,但時隔太久,她也不確定是不是有這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