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好大的膽子
蕭君集聽裴儀都發話了,只能悻悻應下,但又不放心地交代道:“三郎,我就在門外等你。要是這什麼神醫再說不著邊際的話,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嶽神醫臉上掛不住。
他本就是個恃才傲物之人,如今叫蕭君集這般奚落,他哪裏受得住,當即發作道:“我這尊小廟供不起諸位大神!諸位請回吧,今日不宜看診!”
蕭君集登時便火了,大怒道:“你跟我家老爺約好了時間,哪兒來的臉臨時變卦?!你自己死不要臉說下流話,現在還敢擺脾氣?!”
霍淵也滿臉怒色。
他本就是皇族,平日裏高高在上慣了,脾氣一點都不小。
更何況今天這事兒本就是嶽神醫這個色鬼有錯在先,如今這人還敢跟他們擺神醫的譜,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一句不看診就不看診了?”霍淵橫眉怒目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一句話就想打發了我們?還嶽神醫?”
“不知道是誰給你安的神醫名頭!本王看你本事沒有,架子倒擺得挺足!”
嶽神醫聽人譏諷他沒本事,當即怒火中燒,咬牙切齒地道:“殿下難道是想對我用激將法?真是不好意思,我本事有的是,但就是不想用在你們這群人身上!”
裴儀冷眼看著這場鬧劇,寒聲開口道:“閣下行走江湖多年,應該知道江湖規矩。”
“你既然早已與我定好了今日看診行醫,那就斷沒有臨時變卦的道理。”
嶽神醫的目光在裴儀的臉上黏糊糊地繞了一圈兒,流裏流氣地道:“裴三爺,不是我不講規矩,是殿下他們太過欺辱人呀。”
“你既然知道要稱他一句‘殿下’,那就該知道尊卑有別。”裴儀面容冷肅,無形中給人一種極強的壓迫感。
她斜睨著嶽神醫道:“你不過就一個江湖郎中,見了皇族中人還不行禮下跪嗎?還是說……在你眼裏,得了個‘神醫’的名頭,就比皇帝還要大?”
霍淵聽了這話,不自覺地就微微挺直了腰桿,嘴角也微微上揚。三郎在幫他說話呢,他開心~
蕭君集酸不溜丟地小聲補充道:“我是淮南王世子,照理說,姓岳的也要給我行禮。”三郎光顧著維護霍淵,怎麼能把他給忘了呢?
裴儀忍俊不禁,無奈地笑著瞥了一眼站在門檻處的蕭君集。
蕭君集立馬回以可憐巴巴的小眼神,無聲表示自己可委屈了,自己也要三郎愛護呢!
七殺默默看著蕭君集和他家三郎眉來眼去,心裏又酸又懊悔。他剛剛就該直接拔刀教訓這狗神醫的,這樣三郎就不會被蕭君集他們牽住目光了。
嶽神醫被裴儀扣了這麼一頂大帽,臉色登時變了變,囂張氣勢收斂了許多。
沒誰能大過皇帝去,誰敢有這樣的做派,那就是找死。
嶽神醫心頭有了畏懼,但他也沒像裴儀說的那樣對霍淵行禮問候,而是辯解道:“裴三爺,我敬重陛下不假,可也不能因為對方是個皇子就能隨便欺負人呀。”
“難不成只要是個貴族就能踩人一頭?那我這平頭小百姓還有什麼活路?”
裴儀聽到這等胡攪蠻纏的話,面色愈發陰沉。
她沉聲揶揄道:“你開口第一句話便輕薄於我,三殿下和蕭世子沒讓你給我磕頭道歉都算是輕了,你有什麼臉叫屈?”
“要是到時候人人都知道嶽神醫本事沒有,卻對看診之人諸多輕薄,嶽神醫覺得自己還能在江湖上立足嗎?”
這話是警告,也是威脅。
嶽神醫不能不有所忌憚。
當然,更關鍵的是,他還有別的打算。
嶽神醫換了副嘴臉,涎皮賴臉地笑道:“三爺別見氣。”
“若是三殿下和蕭世子讓我救人,我鐵定不救。”
“可三爺你是個講道理的人,你讓我幹事,我肯定辦。”
“別說三爺你原本就和我定好了時間,就說三爺你今天親自到訪了,我也不可能讓你白跑一趟。”
裴儀不想和這人繼續浪費時間,乾淨利落地道:“既然嶽神醫答應看診了,那便開始吧。”
嶽神醫笑得很是輕浮,吩咐道:“那便請不相干的人都退出去,三爺與病人留下來便是。”
這要求無可厚非,裴儀頷首應了下來。
七殺等人雖是心頭不願,但還是退到了屋外。
嶽神醫緊跟著就走過去關上了門窗,美其名曰自己看診的時候不許旁人窺視。
蕭君集看著緊閉著的黑漆木門乾瞪眼,臉上雖有不滿,但嘴上也沒說什麼。
霍淵因為方纔裴儀給他撐了腰,他現在心裏頭都還覺得飄飄然,臉上浮蕩著頗為發癡的笑意。
蕭君集很看不來情敵的這副模樣,向七殺低聲吐槽道:“你看他那副發癡的樣子,就跟個傻子一樣。他乾脆也跟著杜子賬去看下腦袋好了。”
七殺也很看不慣霍淵這副嘚瑟發癡的模樣,緊抿著嘴唇一言未發。
屋裏。
嶽神醫給赫連臨玉檢視了半天,臉色很是凝重。
過了一會兒,嶽神醫的眉頭舒展開來顯然是找到了解決方案。
但他也不進行下一步行動,而是老神在在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閉目養神,一副等著裴儀去詢問的架勢。
裴儀心裏默默翻了個白眼,暗道這人的神醫派頭可真足。
她忍著不適問道:“嶽神醫,杜子賬這情形能治嗎?”
嶽神醫這才慢條斯理地睜開眼,緩緩笑道:“救當然能救,不過,得需要一副藥引。”
他笑得很是淫邪,說完這話就不動聲色地來摸裴儀的手。
裴儀當即黑了臉,將雙手負於身後,冷聲道:“嶽神醫最好手腳乾淨些,不然傷了和氣就不好看了。”
嶽神醫露出抹高深莫測的笑來,胸有成竹地道:“三爺,我說了需要藥引。要是沒有藥引,這位杜郎君的病就沒法治。”
裴儀強忍著不適問道:“需要什麼藥引,神醫你儘管說。”
嶽神醫直勾勾地盯著她,淫邪地笑道:“你。”
這話就是赤裸裸的明示:除非你和我好一場,不然我就不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