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李新宇身前，先是呵斥那些孩子止住哭聲，冷冷地看著李新宇說：“你一個成年人，沒別的本事，就會欺負小孩子，丟不丟人？”

    李新宇聞著趙敏身上的脂粉味，有些心猿意馬，訕笑著說：“趙老師，你誤會了，我跟孩子們鬧著玩的，我們在演戲。你看，我還給他們糕點吃呢！水生，你說哥欺負你們沒有？”

    水生怯生生地看向趙敏，被她瞪了一眼，慌忙低下頭急匆匆跑了，其他孩子也就一鬨而散。

    李新宇渾身不自在，這個趙敏太高傲了，目空一切，讓他有些自慚形艘。

    都是在槐樹村土生土長的人，為何人家趙敏活得如此精緻，而自己這樣平庸？

    李新宇每一次看到趙敏，就會產生這樣自卑的念頭，他想盡快逃之夭夭。

    剛抬起腳來，還未走出去，李新宇卻聽到了趙敏的呵斥聲。

    她冷冰冰地說：“李新宇，你也老大不小了，能不能上進一些？清明節那一天發生的事情，在村裏人盡皆知，你要真有良心，就該埋頭苦幹趕快掙錢，保住你父母的墳墓纔是正事，跟孩子們嬉戲玩耍有什麼前途？人啊，不怕窮困涼倒，就怕不思進取！”

    李新宇想要解釋，卻無從說起，臉上火辣辣的，當真彷彿自己是個混吃等死的人一樣。

    趙敏見李新宇趟尬窘迫，也不好得繼續往下說，嘆息一聲，往村裏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村口響起一片摩托車的轟鳴聲，趙大虎騎著一輛摩托風馳電掣來到趙敏身前，討好地說道：“趙老師，我帶你去兜風，好不好？”

    “我沒興趣！”趙敏看也不看趙大虎一眼，娉娉婷婷婀娜多姿地走了。

    趙大虎追求趙敏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村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當著李新宇的麵吃了一個閉門羹，心中有氣，扯著破鑼嗓子吼道：“王八蛋，你看什麼看，真他媽倒黴，要不是你小子在場，阿敏會拒絕老子嗎？”

    李新宇對於趙大虎的醜態很是喜聞樂見，笑著說：“自己沒本事得到美人芳心，與老子有什麼干係？直娘賊，你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得上趙敏嗎？”

    趙大虎咬牙切齒怒視著李新宇，真想揍他一頓，可又明白自己不是他的對手，鼻子裡重重哼了兩聲，開著摩托去追趙敏。

    李新宇今天心情大好，早上賣菜掙了一千多塊錢，方纔透過逗弄水生那幾個孩子，收集了四千多滴眼淚，陰陽五行瓶中淬鍊出了兩滴靈水。

    趙敏雖然對他的態度冷淡而高傲，說話也居高臨下的，但她也不給趙大虎好臉色，李新宇心中感到非常平衡。

    自己一個無父無母的窮小子，受到趙敏的漠視，他見怪不怪寫以為常了。

    說旬實話，在天仙一般的趙敏面前，李新宇長久以來極度自卑，甚至不敢當麵與她交談。

    今天兩人面對面說了這麼多話，還是破天荒頭一次呢，雖然一直是趙敏在教訓李新宇，但他只覺得她夜鶯啼叫一般的聲音無比悅耳動聽。

    趙大虎可就不一樣了，他是村長的兒子，家裏蓋起村中第一棟磚房，有幾百畝的茶林，還騎著村中唯一一輛摩托車，平日裏志得意滿威風八面，提親說媒的人快踏破了門檻。

    李新宇也聽說過，趙敏的父親趙八兩絞盡腦汁費盡力氣，要撮合她與趙大虎的婚姻，只是趙敏一直不答應。

    沒想到趙敏不買趙大虎的賬，李新宇心中暗想：“別看趙敏打扮得花枝招展，不像個山裏姑娘，村裏沒幾個人能入她的眼，但她也不是個趨炎附勢的人，畢竟當老師的還是有些人格尊嚴的！”

    趙敏這個女人，還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李新宇覺得趙敏不是一般的女人，痴痴看著她走進村裏，背影消失不見，他慨然嘆息一聲，轉身回家去了。

    打著手電筒將菜地裏的蔬菜盡數採摘下來，放進竹筐裡，夜幕降臨了。

    李新宇掏出一支玉溪煙，有一口沒一口地抽著，心裏琢磨起來：“傍晚時分在村中試探了一下，果不其然，村民們不相信老子，加上趙有財從中作梗，自己收購蔬菜一事，還需從長計議。”

    好在他早就有先見之明，事先與王霄定下了一條計策，此事能不能成功，就要看王霄如何去做了。

    李新宇決定去找王霄一趟，再詳細商談一番，畢竟王霄只是個樸實的山村女人，沒做過收購蔬菜的買賣。

    夜色如水，月光皎潔，槐樹村籠罩在清幽的月色裡，倒還有幾分秀美之氣。

    農村人睡得早，巷子裡冷清空蕩，只有自己的影子跟隨在後，偶爾還能聽見幾聲低低的犬李新宇腳步很輕，晃晃悠悠走到王霄家門口，輕輕在院門上叩了兩下，卻發現原來院門虛掩。

    王霄是個年輕寡婦，而李新宇則是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夜裏來找她商量事情，就怕被旁人看見，無端鬧出風言風語來。

    李新宇不敢在院門口過多逗留，扭頭看向兩旁，發現四下裏無人，趁勢推開院門，閃身鑽了進去。

    背身將院門掩上，李新宇抬眼看去，只見院裏黑燈瞎火，且鴉雀無聲，只有西廂房的窗戶裡透著零星的亮光。

    “王霄姐！”李新宇叫了一聲，抬腳朝西廂房走去。

    來到窗戶前面，李新宇清晰地聽見水響聲，透過朦朦隴腚的窗戶往裏面看去，他不由得臉紅無比，腦袋裏如同拉響了警笛，頓時呆愣住了。

    隱隱約約只見王霄在屋裏洗澡，她坐在一個大木盆裏，面對著窗戶，正用木瓢S著熱水澆到身上。

    爲了節省電費，屋裏沒有開燈，而是點著一盞昏黃的煤油燈。

    燈火搖曳，散發著溫馨的光芒，王霄若隱若現。

    李新宇可從未見過脫光了的成熟女人，霎時間血液直往腦門上涌，臉上憋得通紅，彷彿著了火，小腹中熱氣流竄，他覺得自己整個人要膨脹得炸裂了！

    他忍不住吞嚥了一口唾沫，響動還挺大，一下子驚動了屋裏的王霄。

    “誰？誰在外面？”王霄驚慌地叫道。

    “是我，新宇……”李新宇口乾舌燥，意識模糊，嗓音乾巴巴的，他窘迫而趣尬地補充了一句，“王霄姐，我不是故意偷看你的！”

    這句話實在太多餘了，反倒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話一出口，李新宇腸子都悔青了，暗中跺腳皺眉，急忙奔到院子裡背對著窗戶呆站著，心跳聲猶如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