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燈光下

    兩人都知道對方在那，可都不敢踏出那一步。

    顧故自從上次打了楊絕一巴掌後，就不知道怎麼面對對方，也不敢去上課，處處躲著他。

    今天他也是突然想起丁石很有可能去找楊絕麻煩，當晚就跑了過來。誰知道楊絕跟本就不需要他，他多的是人幫他，自己根本不算什麼。

    可他與那人親密的畫面卻刺痛了顧故。

    因為這個誤會，兩人之間的關係更冷了。

    楊絕在那天后想了很久最後打算在不久的校慶上給對方表白。而上報好節目後，全校幾乎都知道了，楊絕居然破天荒的要表演節目。

    很快就到了校慶。

    學校裡充滿著歡聲笑語。

    顧故來到禮堂，隨便坐在一個位置上。看著領導上臺演講，接著又是一個領導，終於掌聲落下，表演開始了。

    看了很久的表演，終於到了最後一個節目，萬衆矚目的壓軸要出場了。

    顧故很不幸運的坐到了楊絕的迷妹堆裡。四路八方全都是楊絕，顧故都快瘋了。

    “啊啊啊啊！好期待呀！”左邊的。

    “從來沒見過男神唱歌哎。”右邊的。

    “男神真是洋洋全能什麼都會。”上邊的。

    “對對！太帥了！”下邊的。

    “……”顧故就被圍在中間，他很懷疑這是四個在聊天，只是不小心被分開了。

    這時周圍一黑解救了顧故，因為楊絕要上場了。

    下一瞬，燈亮。

    楊絕坐在一個椅子上，手裏拿著把吉他，修長的手指在琴絃上撥弄，一段美妙又充滿著青春氣息的聲音傳遍了全場。

    顧故面無表情的坐在四個激動異常的妹子中間，畫面極為詭異。

    看著臺上如此耀眼的他，顧故心裏莫名的慌張，他覺得自己很奇怪，對楊絕的態度很奇怪。

    楊絕吟唱的是一首有關暗戀的小甜歌，唱到高潮時，他那目光鎖定在底下的顧故那，眉梢帶笑，表情溫柔眷戀。

    全場瘋狂，最瘋的還是顧故一圈的那四位。

    “啊啊啊啊，男神在對我笑！”

    “明明是我！”

    “好帥啊……”

    “長成這樣也太犯規了吧！”

    顧故耳邊充斥著這些，但眼裏心裏都只有楊絕剛剛投過來的眼神。那眼神比春天還暖，比糖還甜，他耳尖悄悄的紅了。

    表演結束後，眾人紛紛鼓起熱烈的掌聲，然後楊絕在話筒前清咳了一聲，全場即刻寂靜，都在疑惑的望著他。

    “接下來佔用大家一點時間，我想向我暗戀很久的人表白。”楊絕站起身來，歉意的笑著，神情柔和。

    “哇哦！”

    “誰誰誰！”

    “不會是我吧，哈哈哈哈”

    “你別想了，肯定不是你，是我。”

    底下一片躁動全都在猜是哪位幸運兒得到男神的表白。只有一個人知曉一切，陳霖含笑地看了眼坐在她右下方的顧故。

    她自從那晚後，便不停地學習，晝夜不休的學習，以此來麻痺自己，就這樣過了幾天後，她已經放的差不多了。陳霖現在是很高興楊絕和顧故在一起，顧故那個小孩性子總算有人能治治他了。

    接著楊絕低沉磁性的嗓音從話筒裡傳出。

    “阿故，我喜歡你。”

    “很久很久前我就喜歡你。”

    “我喜歡你那耀眼的金，喜歡你總是明亮的雙眼，喜歡你率真又傲嬌的性子，我喜歡你的一切。”

    “就算你可能不喜歡我，我也想和你說這些，讓你知道我的心意。”

    最後楊絕說到情深處，把話筒貼到嘴邊，輕聲一字一句說，“我，喜，歡，你。”說完，又對著臺下露出個燦爛充滿情意的笑容。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

    底下土撥鼠驚叫，都被他難得一見的笑容給迷惑了。只有顧故默不作聲，愣愣地看著已經空了的臺。

    楊絕全程說話一直都盯著顧故。顧故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對自己說的，但是他慌了，無比的慌張，從來沒有這麼慌張。

    等領導結場後，禮堂紛紛空了，顧故還在那坐著。

    陳霖無意間看到了他，無奈的笑了笑，又輕聲踱步過去。“小故，你怎麼還不去找楊絕。”

    顧故被她這一聲給嚇醒，隨後又結結巴巴的，“我找他，幹，幹嘛？”

    陳霖見他這幅不知所以的表情，就知道他還是懵的，“楊絕今天都向你表白了，你難道不喜歡他嗎？”

    “誰喜歡他！”不知道為什麼顧故聽到這個就很燥，燥得他都炸了。

    “你真的不喜歡他嗎？陳霖姐可不這樣覺得。”陳霖看著跟個炸毛的貓一樣，笑出了聲。

    顧故一聽她這樣說，紅了大半邊臉，大喊著，“我喜歡的是你！”

    陳霖表情一滯，而後觀察了一下對方的微表情，發現對方眼神躲閃，長睫也不停地顫。她語重心長又有點猶豫地說，“小故，你……你是把陳霖姐看成了你媽媽嗎？”

    陳霖覺得對方說的喜歡她，可能一直是把自己當成了媽媽。因為她也聽說過，顧故五歲那年因為站在路邊，她媽媽爲了救他，而後身亡，還有陳霖感覺顧故對她的態度，就是把母愛寄託在了自己身上。

    “沒有！”聽到媽媽這個詞，顧故瞬間就跟個炸彈一樣，爆發出巨響。他急得蹭一下站起來，大吼了一聲後又跑了出去。

    “……小故。”陳霖在後頭擔憂地望著那漸漸消失的背影，但她沒有去追。因為陳霖看到楊絕在門那對她點了點頭。

    跑出的顧故奔走在空無一人的路上。他就這樣奔跑著，像個迷途的孩子般，不知道到要向哪去。

    他的腦海中全是紅色，大片大片的紅色，躺在地上的女人，遠處傳來救護車滴嗚滴嗚的聲音，像是來索命，把殘留在人間的魂收回地府中。

    眼淚不自覺的溢位揮灑在空中，迎著風，又只留下淚痕，四處交錯的淚痕。

    不知道跑了多久，不知道跑到哪裏，顧故只知道他雙腿已沒了任何力氣，“咚”的一聲，跪坐下去。

    他無助的抱緊了自己，最近一切的一切，使得他慌亂不已，迷茫至極，直到他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