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楊絕一大早起來去集鎮買吃的，留黑鳥在家中看守顧故。萬一沒人看顧故，真讓他不知道用什麼方法跑走就完蛋。

    一個時辰後，楊絕回到家，發現顧故已經起來，正坐在庭院裏。

    “過來吃飯了。”楊絕在不遠處叫喚顧故。

    顧故並無轉身，背對楊絕，態度疏離，彷彿沒聽見。

    “阿故！”楊絕沒在意，心情很好樣子，繼續叫。

    顧故頓了下，嘆息一聲，還是動了。楊絕擺好食物，還貼心幫顧故拉椅子。

    “多謝。”顧故冷淡出聲，坐了下去。

    楊絕回他個微笑，很開心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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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吃吧，這些挺好吃的。”楊絕把菜全部推到顧故面前，讓他動手就能夾到。

    “那個人去哪了？”顧故沒有開動，突然問出這句。

    楊絕沒有絲毫不虞，樂滋滋回道：“他就是上次的黑鳥，在睡了，他特別喜歡睡覺。不用等了。”

    “嗯。”顧故點頭，也不管楊絕也不再說什麼，自己吃著了。

    對於現在，顧故真不知道怎麼辦，他沒有心情想其他的，更沒有心情搭理楊絕。他想回去看著朵朵，可顯然楊絕是不讓的。

    他又沒有能力逃脫。非常難受。

    可讓他逼著楊絕，又不敢。怕楊絕一激動吐血，真沒了，他更不知道怎辦。

    除非給他時間，讓他完全忘記楊絕。這樣不管楊絕做什麼，他都能無動於衷。

    為什麼偏偏是昨天，楊絕就來了。

    顧故吃著，毫無胃口，樣子精美的飯菜在口中酸澀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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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故喫喫其他的吧，別光吃一種。”楊絕笑道。

    顧故點點頭，放棄一直夾的那盤。兩人無聲吃完，楊絕主動收拾殘餘，顧故看在眼裏，默默走掉。

    現在楊絕這樣讓他不知道怎辦，他想一個人待著。

    顧故走出去，一聲不吭。

    餘光瞥見他，楊絕快速弄完，趕忙追上去。等看到了顧故，楊絕又躲著跟。他怕顧故出事，也怕顧故離開他。

    一直跟到集市，人多了，楊絕跟的困難。一不小顧故就會被人群沖掉。

    艱難跟著，此時人群躁動。是一匹馬狀況不好，直往這邊衝來。楊絕撇見馬要撞上顧故，而他像是傻了，站在原地動都不動。

    “小心！”距離有些遠，楊絕追不上，只能動用仙術過去。

    一把摟住顧故，抱著他往一旁轉。下秒馬擦身而過，楊絕撐不住了，抱著顧故倒地上。隨後吐出大口血。

    “楊絕！”顧故反應過來了，衝着楊絕大聲呼喊。

    同時一旁圍起人群，馬的主人也拉著馬過來。

    “沒事……”楊絕抹唇，隨手擦掉血，下秒就不停咳，“咳咳咳……”

    顧故眼眶紅完，不停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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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呀，”馬的主人上前扶他倆起來，“我帶你去看郎中。”

    楊絕抬眸，就見這人是上次那個少年，煩人得很。

    “……不用了，咳咳。”楊絕推開少年，拉著顧故想走，“我們走……”

    “去看郎中吧。”顧故哀聲求著。此時的楊絕太虛弱了，他害怕。

    “對呀，都是我的錯，我一定會治好你的。”少年皺眉，神情愧疚。

    楊絕搖搖頭又倔強拉著顧故走，“沒事，走吧……”

    “你別諱疾忌醫呀大哥！”少年趕忙拉住楊絕，很是激動。

    顧故也擔憂盯視楊絕。

    周圍群眾看不下去了，這世間哪有這樣的人。被撞了，看起來要死不活都不去看，又不用他出錢。奇怪得很。

    “小夥子還是去看看朗中吧。”

    “對呀，對呀。”

    “你這樣子太糟糕了。”

    圍觀群眾人紛紛勸道。

    沒有辦法了，楊絕湊到顧故耳邊，虛聲道：“……我這病治不了……走吧。”

    顧故也知道了，他還以為楊絕生悶氣，不想看郎中。當即，顧故扯開少年的手，扶著楊絕走掉。

    “真是怪人？”少年愣在原地，疑惑得直撓頭。可他感覺那個大哥還挺眼熟。要是不眼熟，一般人這樣拒絕賠償，他直接答應，趕快跑人了。哪會像剛剛那樣求著賠。

    “你到底怎麼了？”顧故帶著楊絕慢慢走著，許久後忍不住問。

    楊絕靠著顧故，全身上下沒一點力氣，“不知道，可能是舊疾，現在復發了。”

    “那不能治嗎？”顧故蹙眉，一股子愁悶散不掉。

    “暫時不知道，咳咳……”楊絕捂嘴咳著，頓時手心一片紅。

    顧故看著，眼睛滴出淚。一旁路過輛馬車，顧故招手，帶著楊絕上去。

    “你先睡吧。”顧故摟著楊絕給與他溫度。

    楊絕迷迷糊糊應，“嗯……”

    當即楊絕陷入沉睡，呼吸不均勻，眉頭一直是皺的。顧故更抱緊了些。楊絕太冰了，跟雪一樣，又白又透。裡面的青色血管一眼就見，有時樣子很駭人。

    經歷剛剛，顧故的心完全亂了。楊絕為何要對他這麼好，甚至不要性命。難道是真的嗎……

    他害怕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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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黑鳥正好出來，一看見他倆這樣。急忙上來幫顧故，兩人一起扶著楊絕到床上。

    “他又怎麼了？”黑鳥真愁，一沒看著，楊絕病情又加重。真是愁死人。

    想到原因，顧故垂眸，神情悲痛，“是我的錯，他爲了救我才這樣的。”

    “哎……”黑鳥深深嘆氣，為楊絕敢到悲哀。怎麼好好一個浪子突然專情了，還是個不起眼的仙童。真是造孽。

    現在看，這仙童楊絕還沒拿下，那就看他了。

    黑鳥深深注視顧故，沉聲道：“其實我瞭解他。他是一個很自私，很不羈的人。在以前沒人能影響他，連和他認識多年的我都一樣。現在看他這樣，我還挺難受。他變了。我看得出他是真喜歡你，不然他管你死，管你怎樣。我說這話也不想幹什麼，就是不想你在他最後的日子再刺激他。要是你真的討厭他，我現在送你回去好了。等他醒來，我就說你死了。這樣也許他也不會怎樣。”

    “算了……”

    默默聽完，顧故聲音嘶啞。而這已經不能稱為聲音。

    只是一道極難的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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