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周圍空無一人，顧故拉著桃朵朵到角落。

    顧故蹙眉問，“到底發生了？”

    今天顧故剛碰上朵朵，就看到她在哭，剛想了解情況，他又看到楊絕。本來他全身心都被楊絕拉去，可一見到朵朵，又什麼都不想了。

    “嗚……”桃朵朵不肯說，一直哭著，清淚沾滿臉龐。

    看著就著急，顧故快急死了，又不敢說重話。他怕嚇到朵朵，而現在，他束手無策了。

    桃朵朵繼續哭，完全不聽顧故，自顧自哭，越來越大聲。

    此刻顧故就像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他全身都是汗，緊緊盯視桃朵朵，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決定開口。

    “朵朵，你放告訴我發生了什麼，我再幫你，好嗎？”顧故卑微問著。

    然而就算這樣，桃朵朵依舊大哭，哭得不能自已。她就知道哭，一聲不吭什麼都不說，還轉過去背對顧故。面對白牆在那自閉哭著。

    對此，顧故感到非常心累。其實按桃朵朵這樣哭，顧故也猜得差不多。無非就是帝君對她做了什麼，感到委屈就哭。哪次不是這樣，顧故已經習慣了。

    可再習慣，心也會疼。

    像把小刀，一點點割，持續的疼痛。

    顧故無聲嘆氣，坐在一邊，陪著她。不管怎樣，先愛上的先輸了，他又能怨什麼了，朵朵這麼單純，怕是連感情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喜歡她。

    只能說自做自受。從第一次見朵朵開始，他就喜歡上了。顧故覺得所有的花都比不上朵朵。別的花雖然好看，但是很脆弱，只有朵朵，不管風吹雨淋，都依然綻放著。

    特別堅強。

    而且朵朵的花色很好看，是淡白的粉，隱隱約約的粉。就如她一樣，清麗自然，不爭不搶。

    顧故靠過去，抱住桃朵朵，無聲安慰。

    “嗚嗚嗚嗚……”桃朵朵抱緊顧故，淚滴簌簌往下落。

    輕拍她背，顧故安慰著。

    相抱許久，桃朵朵終於停止哭泣，靠在顧故肩上，眉頭緊皺。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顧故耐心問道。桃朵朵不說，顧故哪知道怎麼幫她。每次桃朵朵受委屈了，都要磨蹭好久，哭好久才能解決。

    桃朵朵聳了聳鼻子，啞聲開始述委屈，“我就不小心打翻了東西，那些水潑到九淵神君身上，我去擦。然後帝君罵我，仙君瞪我，他們好凶……嗚嗚嗚……”

    說著說著，桃朵朵又開始哭了起來。

    而這次，顧故注意力罕見的飄走。聽到有管楊絕和何卿時，他直接傻了。顧故記隱約記得，楊絕在抱他時，嘴裏一直喊著的是卿，蒼青。

    那就是蒼青仙君，原來更可悲的是楊絕看錯了，把他看成蒼青仙君上了。

    可顧故寧願楊絕沒有看錯，就是他，不是別人。那時他莫名感覺很好，那個懷抱很溫暖，沒想到是屬於別人的。

    楊絕和蒼青仙君是一對，他什麼也不是。朵朵也沒有把他當什麼。

    想清了，顧故神情落寞，一滴淚無聲落下。

    [滴！顧故好感度上升5，現在為25！]

    “阿故哥，我好難受……”哭累了，桃朵朵仰頭看向顧故，淚眼朦朧道。

    顧故心裏更難受，但他不放棄，抱緊桃朵朵輕聲安慰著，“朵朵，在這裏不開心，我們可以去別的地方。只要你想去哪，我一定會帶你去。人間也好，仙界也好，妖界，也好。只要你想去，我會帶你去。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不要，這裏很好。”桃朵朵趕忙打斷顧故。她就想待在這，是帝君創造了她，她喜歡帝君，她不想離開。

    就算帝君討厭她，嫌惡她，她都要待在這。

    顧故看清了桃朵朵眼中執著，苦笑一聲，“可你和帝君是不可能的，我們離開吧。”

    “不要！”桃朵朵生氣了，一把推開顧故，聲音尖細有點刺耳。

    被傷到了，顧故直接倒在地上，不可置信望著桃朵朵。纔多久時間，他在朵朵心裏根本抵不過一個相處幾天幾周的人。

    他可是和朵朵一起度過了漫長歲月，幾百年的時間，這樣都比不過。顧故心被紮成碎片，眼角緋紅，鼻尖酸澀。

    “就算我和帝君不可能，我也要在這！”桃朵朵完全沒顧及顧故感受，大聲呵斥，“要是你想走，你一個人走！我是不會走的！”

    怒氣衝衝說完，桃朵朵轉身就想離開。

    顧故趕忙爬起來，一把抓住她，高聲，“朵朵，你知道我喜歡你嗎？”

    瞬間，桃朵朵想掙扎的想法消了。她頓住，不可置信回身，磕磕巴巴問，“你，你說什麼，我，有點不懂。”

    果然是這樣，朵朵完全沒看出他的心意。

    顧故慘笑，沉聲再一次說，一字一句極為真切，“我喜歡你，朵朵。從很早就喜歡了，一開始喜歡，第一次見就喜歡。特別特別喜歡。”

    默默聽完，桃朵朵不敢對上顧故視線。太過灼熱，像要燒死她。

    桃朵朵艱難出聲，“……可是我把你當哥哥，你之前也不是把我當妹妹嗎？”

    哪有非親非故就這麼幫人的，他有什麼就給朵朵，只要朵朵喜歡，他都盡力滿足了。而朵朵幹什麼，他總會為她解決，不讓她有一絲煩惱。

    不管什麼，不管怎樣，他為桃朵朵披荊斬棘，什麼都付出了。

    親兄妹都未必這樣好，桃朵朵是真的一點都不懂嗎？明明桃朵朵也知道喜歡，知道她自己是喜歡這帝君。

    可反之卻不知道他喜歡她，這是什麼道理。根本毫無道理。

    顧故慢慢鬆開手，一點點往後退，直碰上牆壁才停下。

    一直注視著，桃朵朵開始心慌，總感覺她要失去什麼。很不安。

    “……阿故哥，你有什麼事，你說出來，不要這樣。”桃朵朵向前幾步，眸裡滿是慌色。

    “呵……”還能是什麼，她在扯開話題嗎……她就想這樣輕鬆避過。都說了他喜歡她，為什麼說到這份上，她還是一點都不懂。

    到底是真單純，還是假單純，顧故有點看不懂了。

    他也不敢再深想。

    如今。幾百年的時光，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了。

    顧故已經笑不出來，臉上掛滿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