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楊絕有謀反之心，對聖上不尊，處以死刑。但因免死金牌在身，即刻關進天牢！“

    太監拿著詔書，一字一句道。

    原先楊絕與楊父跪著，現在都懵了。楊父忍不住起身，帶絲怒氣，“公公，九淵並未做這些。”

    太監啪一聲合上，尖聲道：“押下去！”

    兩個侍衛上前，把楊絕架住。

    楊絕還沒緩過來，神情恍惚。

    “公公，九淵真沒做啊！”楊父急了，追上去，扯住太監長袖。

    他一把甩開，厲聲道：“你是在質疑皇上！”

    “……微臣不敢。”楊父頹廢低頭，彎著背脊像蒼老了十歲。

    太緊冷哼聲，甩著拂塵，轉身離開。

    楊絕忍不住回頭看，就見楊父淚眼婆娑看著他，幾根白髮瞬間冒出。不想再看，楊絕猛回首，忍住淚，鼻頭酸澀不能自以。進去天牢，跟死刑差不多，就算能活著出來，也不成樣子了。禍從天來，楊絕都來不及反應……

    一路上，楊絕麻木走著，兩眼空洞。

    越靠近天牢，人越稀少，環境也更荒涼。

    到達後，沉重的鐵鏽大門開啟，楊絕慢慢走進這黑暗中。侍衛們把楊絕押進牢中，咔嚓聲，鐵門緊鎖。

    太監走到刀疤獄卒邊，悄聲道：“陛下有令，好好招呼他。”

    刀疤獄卒點頭，當即兇狠目光看向楊絕。

    害怕得迴避視線，楊絕從沒遇到這種事，最多就是和人打架，哪能承受帶著血色的戾氣。不知幸也不幸，至少不用死……楊絕自嘲。

    “來人，上老虎凳！”刀疤獄卒揚聲，臉上那條疤凶煞惡極。

    侍衛們搬出老虎凳，一聲巨響，落在正中央。刀疤獄卒撕掉上衣，露出黝黑的上身，“把他押到凳上！”

    楊絕像個小雞崽一樣，被他們隨手丟在上面，身上繩子捆了好幾圈。

    “……”看見他們一個個煞氣滿天，死盯自己，楊絕嚇得瞳孔驟縮，一動不敢動。

    獄卒見他這樣，輕蔑笑聲，“呵。”進來天牢的人都是些有身份的人，看這小子氣質不凡，想必是哪家浪蕩公子，惹了不小事。既然聖上吩咐了，他就別想有一天好日子，硬骨頭都給他弄軟！

    實在是承受不了他目光，楊絕閉上眼，等待著痛苦的到來。

    很快，一個板磚放上去，膝蓋骨疼痛無比，楊絕緊咬雙唇。現在他還能忍，就和小時他爹揍一樣，男子漢大丈夫可以忍……

    第二塊，膝蓋像是被掰彎，刺痛接著是劇痛。楊絕唇瓣成血，臉色煞白，手指骨都忍得暴出。就痛成這樣，他還是沒發出一點聲音，面目猙獰。

    獄卒冷笑，心確實有點不一樣，看來還是個能忍的公子哥，與他之前見的都不一樣。不過，那又怎樣，第三塊可非常人能忍。

    “繼續加！”獄卒抱臂，陰邪地笑。

    楊絕深吸口氣，一直緊繃着。

    第三塊緩慢加著，疼痛感更久更強烈。楊絕的膝蓋已經變形，向上彎曲著，形狀詭異。完全放下，楊絕痛得不禁仰頭，墨瞳震盪。

    “……”許久，楊絕無力垂首，雙唇血肉模糊。

    一聲不吭，黑暗密閉空間毫無聲響，靜得讓人害怕。

    獄卒放聲大笑，臉上刀疤更為駭人，“給我潑醒他！這麼硬的骨頭，我可以親自上了。”

    他陰測測說著，激動得舔著後槽牙，在那摩拳擦掌的。

    啪——

    一盆冷水潑上，楊絕硬生生轉醒，艱難睜開雙眼。細縫間，楊絕看到刀疤獄卒拿著長鞭，正向他走來。

    刀疤獄卒歪嘴邪笑，抬手，狠狠一鞭打上楊絕。

    “……”楊絕繼續忍，痛得身體痙攣。

    “繼續忍，我會打到你吭聲。”刀疤獄卒奸笑，又是一鞭。這鞭有倒刺，還用火烤過，他不相信這公子哥骨頭會一直硬下去。他可是最喜歡打磨人了，一般人還不配被他處刑。

    不管怎樣都得痛，楊絕更願意當個有能耐的。隨即扯著嘴，輕哼聲，“呵……”這細微的聲，滿含諷刺，聽者氣憤。

    刀疤獄卒更甚，怒笑著，“潑鹽水！”

    獄卒們趕緊端著盆來，對著楊絕就潑。

    這下有了聲音，是傷口碰上鹽水聲，滋滋做響。

    楊絕繼續忍，掌心都被扣出五個血窟窿。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能忍到現在，也許是那股不服輸的勁，絕不求繞，不當孫子。這樣纔好去見娘，就是不知道娘會不會多想，他真的沒做什麼……

    意志逐漸消散，楊絕渾身無力，透著死亡氣息。

    幹了這麼久，刀疤獄卒很有經驗，讓人把楊絕抬下去。等楊絕醒來，再繼續。不是死刑，那楊絕就不會死。

    猛地。

    “住手！”南宮天怒吼。

    押楊絕的獄卒們停下，刀疤獄卒表情瞬變。

    “陛下萬歲！”

    獄卒們趕緊低頭道。

    南宮天幾大步衝上去，一腳踹開那倆獄卒，把楊絕摟到懷裏。沒有他的命令，獄卒們都不敢抬頭，心裏越發不安。

    看著一副死態的楊絕，南宮天心裏也像死去一般，灰沉沉一片。隨後怒氣直衝，上去給刀疤獄卒幾腳，裝往他薄弱處踢。

    “你想死！誰允許你乾的！”他都說了不要幹什麼，是誰傳假令！

    刀疤獄卒痛得不能說話，兩腿成喔形。

    踹了好幾腳，南宮天才是冷靜下來，抱著楊絕出去。回到寢宮，太醫正好趕來。

    “把他治好，不然唯你是問！”南宮天冷冷道，帝王威嚴駭人。

    太醫哆哆嗦嗦過去，坐在一邊為楊絕把脈。

    ……

    一時間只有太醫手中的微弱脈搏聲，許久纔是查出。

    “稟告陛下，傷患這腿還有救，但花費時間較長。”太醫極為害怕，斟酌著說道。

    南宮天立在一旁，看人就像看死物，“不管怎樣，治好他，要恢復如初。”

    “是，是。”太醫趕緊應下。隨後，開始幫楊絕扎針。

    在一旁默默看了許久，南宮天出去，回到天牢。這裏，刀疤獄卒與其他獄卒都不敢動，繼續在那跪著。

    南宮天忍住殺人想法，居高臨下，“說，誰告訴你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