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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害人不成

    金公公不住地把楚依依往荷花池邊帶。

    他嘴上說著:“小謝夫人,您可知道,禍從口出?”

    楚依依衝他笑笑:“您可知道何為害人害己?”

    金公公面色難看:“您這是什麼意思?”

    楚依依抿唇笑了:“金公公好好看看,您帶我來的是什麼地方?”

    金公公環顧四周。

    四面都是鬱鬱蔥蔥的灌木,前面是一片一眼望不到邊際的荷花池。

    這是他挑選的行兇地點。

    謝雲寧雖是新貴,但畢竟根基淺。

    更何況楚依依就是一介農女。

    金公公昨日機緣巧合之下,聽見了秉筆大太監的壁角。

    他們打算讓八公主下嫁謝雲寧。

    金公公在心中暗喜,他殺了楚依依豈不是正好替秉筆大太監了結一樁心事?

    想必到時候他又能更上一層樓。

    金公公心裏美滋滋的想著,一邊獰笑著朝楚依依撲來。

    “小謝夫人,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惠妃娘娘面前說奴才的壞話。”

    金公公在張惠妃宮裏混了許久,張惠妃的一舉一動是什麼意思,沒人比他們更清楚。

    就因為楚依依那句話,張惠妃已經有些厭棄他。

    遠處傳來腳步聲。

    金公公猛地回頭望去:“誰?”

    他在心裏暗暗罵道,楚依依還真走運。

    這麼偏僻的地方也有人經過。

    楚依依卻皺起了眉頭,那人不是林錦兒又是誰?

    林錦兒一身江南鄒紗,頭上用白玉簪子草草綰起,倒真給她整出幾分弱柳扶風的神韻。

    可這副模樣落在楚依依的眼睛裏卻顯得萬分的古怪。

    她總覺得林錦兒像是在故意模仿誰。

    林錦兒抿著唇,她眼珠子轉了兩圈,隨即笑出來。

    “呀,我當是誰呀,原來是個村婦。”

    楚依依眉頭皺起,林錦兒怎麼會在宮裏?

    林錦兒朝一邊的宮女使了個眼色。

    那宮女頓時心領神會:“林姑娘,皇后娘娘還等著咱們去覲見呢。”

    林錦兒笑得得意:“說的也是,我的時間金貴,可沒空花在一個村婦身上。”

    她話鋒一轉:“唉,一個村婦得走八輩子的好運纔有資格進宮吧。”

    楚依依抿唇笑了:“你運氣也不差,一個逃犯都能進宮。”

    林錦兒氣得跳腳,她最恨別人提起那一段經歷。

    一旁的宮女拽了拽她:“姑娘,皇后娘娘還等著咱們呢。”

    林錦兒瞪了楚依依一眼。

    “哼,算你走運,本姑娘不跟你計較!”

    她轉身走了,只留下楚依依與金公公。

    金公公剛要開口,張惠妃的鑾駕卻姍姍來遲。

    張惠妃面色不善:“小金子,讓你帶小謝夫人走走,你逛到哪裏去了!”

    金公公面色難看,在心裏暗暗的恨著楚依依。

    楚依依卻抿嘴一笑:“這不怪金公公,是臣婦看見了點有意思的事情,這才忘了時間。”

    張惠妃頓時來了興趣:“說說看,你看見了什麼東西。”

    “臣婦看見了一個故人。”

    楚依依湊到張惠妃耳邊,細細的述說關於林錦兒的一切。

    林錦兒還不知道,自己還沒見到皇后,老底就被人給揭穿了。

    張惠妃捂嘴大笑:“天下還有這般臉皮厚的奇人?”

    楚依依輕輕搖頭,卻收斂不住嘴角的笑意。

    “臣婦曾聽說,有人犯癔症,將旁人的人生硬生生按在自己身上,強說自己是某家某家的女兒。不知道我這位同鄉跟那人的病症是否一致。”

    張惠妃眼珠子轉了兩圈。

    能讓皇后丟臉,那再好不過了。

    “小金子,去把皇后娘娘也一併請到陳賢妃的宮裏去。”

    還沒到陳賢妃的寢宮,楚依依就看見了一望無際的杏花林。

    果真如同張惠妃口中描述的一般,一片粉白緋紅,惹人憐惜。

    皇后深居簡出,張惠妃心裏其實沒報多大希望。

    她雖然打著共商國是的名號,心裏卻直打鼓。

    一見陳賢妃,張惠妃倒是沒了先前的跋扈形象。

    二人手拉著手,說了好一會的體己話。

    若是楚依依先前沒看見,還當她們兩個是多要號的姐妹。

    張惠妃繞了半天圈子,終於提出正題。

    “賢妃妹妹,如今災情如此嚴重,你可有什麼法子沒有?”

    陳賢妃輕輕搖頭:“我久居深宮,又是個婦道人家,只能出些財物,讓老四老八他們拿去救濟災民。”

    她頓了頓:“我本來打算過幾日將家中的姐妹也一併邀來,請她們募捐些財物,送給那些流民。”

    張惠妃一拍手掌。

    “妹妹跟我想到一處去了,我正讓小謝夫人過來一起商量如何處置災民呢!不如過幾日我也一起,將我孃家那些叔嫂也叫來,一同出錢!”

    陳賢妃的笑意僵硬在臉上。

    本來獨屬於自己的一件大功,如今卻要分一半在張惠妃身上。

    她不由得對一同前來的楚依依也多出了幾分怨氣。

    “這位就是小謝夫人吧,生的倒是標誌。是哪家的貴女?”

    楚依依大大方方:“臣婦出身鄉野,當不上貴女兩個字。”

    陳賢妃忍不住仔細打量了楚依依幾眼。

    她早知道楚依依是個村婦,這話說出來明擺着就是損人的。

    可沒想到楚依依竟然坦坦蕩蕩的應下了。

    陳賢妃心道,楚依依這副模樣還真讓人看不出半點村姑的痕跡。

    更別說楚依依這長相,她怎麼越看越覺得眼熟。

    “小謝夫人可是跟安國公府有親?我總覺得你面善,仔細想來,原來是有些像楚大人。”、

    楚依依不卑不亢:“民女的確出身鄉野,不敢高攀安國公府。對了,民女打算捐出在京城的兩家酒坊,一家醋坊,還有兩家米鋪。”

    如今酒價醋價大漲。

    這幾家店加起來少說也得幾萬兩銀子。

    饒是陳賢妃也忍不住張大了嘴。

    “你這般手筆,謝小將軍可知曉?”

    楚依依笑笑:“這些都是臣婦自己的財產,與夫君無關。更何況臣婦這是以大局為重,夫君他也會贊同的。”

    陳賢妃傻眼了。

    楚依依剛剛說什麼?

    那些價值幾萬兩銀子的鋪子竟然是她的私產?

    這哪是什麼村婦?

    這分明就是個金娃娃!

    遠處傳來太監的公鴨嗓。

    “皇后娘娘駕到!”

    滿身金銀的婦人輕笑一聲:“而為妹妹說什麼呢,這麼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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