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一出在顧玖眼裏真的挺莫名其妙的。

    她不明白，自己和陸則真的就是說走就走就去的雲遊宗，這樣都有被人伏擊？

    是一直有人在背後暗中盯著他們嗎？

    但是他們一直沒有發現啊？

    還是說其實就一直以來，她身邊的陸則都是假的？

    這個可能在顧玖的腦海中轉了一瞬，她瞬間心裏一悸，但隨後就自己否定了這個可能。

    陸則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沒有給過別人機會，再加上他們之前都跑到了地底心臟處。

    那個女人……

    顧玖想起了那個女人。

    她到現在也不知道那個女人怎麼稱呼，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讓自己感覺到那麼熟悉。

    她可以確定的是，那個女人很強！

    在她的面前，若是假的陸則肯定會被看出來。

    她思前想後，還是把答案定在陸則離開的那個時間。

    也一定是那個時間。

    “盯著我們那麼久，布了這麼一個局……”雖然有點太過拙劣了，但這樣的騙局可騙過不少貪心的修士了，“就只爲了一點心頭血？我不信。”

    儘管心頭血對修士來說是無比重要的東西，尤其是第一滴心頭血，那玩意更是珍貴中的珍貴！

    不過顧玖的第一滴心頭血已經給了那心願屋了。

    那假陸則被拆穿以後也不急，聽著她的分析，非常讚賞地拍了拍，讚許道，“繼續。”

    “繼續什麼？”顧玖疑惑地看著他，“該說的我都已經說完了，剩下的就靠你了。”

    說罷，顧玖將先前的器靈扔了過去，“這個也還你。”

    那器靈之前還跟美人劍有來有往——雖說是一直被壓著打，但好歹是堅持住了。

    但現在落入假陸則的手裏，卻是被他一手捏爆了。

    顧玖不禁一驚，雖然心裏早就做好了準備，但她只以為會把這器靈封存起來罷了，沒想到當著她的麵就把這器靈給弄死。

    再看他的眼神，平靜無波。

    顧玖默默給他下了個定義——是個狠人。

    她心裏默默地提高了警惕。

    要用這種方法請她過來，用騙局來謀奪她的心頭血的……自然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顧玖思索間，卻見他像是接收著什麼資訊，臉上露出畢恭畢敬的神情。

    她不禁想到，這個人竟然還是別人的下屬？實力也算是有的，但是水平這麼次，居然也有人要啊！

    還是說不會用人？

    顧玖在那裏胡思亂想道，想到好笑的地方甚至還有點想笑。

    這種毫無緊張感的模樣落在假陸則的眼裏又是不能理解的事情——

    對此他只能說，初生牛犢不怕虎！

    “走吧，我家主人有請！”假陸則並不知道顧玖想了那麼多事，手一擺指了指宮殿裡的一條道，明確示意顧玖跟上。

    顧玖看著他的背影，想了好一會，還是跟了上去。

    左右陸則身上有同心貝，肯定能跟過來的！

    顧玖心裏如此寬慰自己，同時觀察四周的裝飾。

    這一裝飾她便發現了，這裏的裝飾就是修真界的慣有的，非常制式，幾乎只存在於每個煉氣期修士的泀府裡。

    這並不應該出現在這裏啊……

    顧玖注意到這一點，眼裏閃過幾分若有所思。

    走道並不長，那假陸則帶著她最後停在了一個大門面前。

    “請進。”

    說罷，他便打算離開，不欲再和自己交談了。

    顧玖趕緊叫住他，“等下！”

    他自然是停了下來，疑惑地看過去，卻是聽見顧玖提出一個令他無法回答的要求，“麻煩不要再頂著我哥的樣子。”

    言下之意也是讓他變回原來。

    他的眼裏閃過幾分詫異，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之際卻像是聽到了什麼，臉色微變。

    而後，他便在顧玖的面前大變活人——變成了一個女修的模樣。

    “滿意了吧！”女修長得很是平平無奇，平平無奇到顧玖只看了一眼她的臉就再也想不起來，印象便是一張白紙。

    顧玖不由得心頭一凜。

    這必然是一種神通！

    這樣的能人，雖然表演太過拙劣，但卻是在這麼一個地方當小弟？

    這麼一想，她竟然生出了幾分緊張的感覺了。

    但這種感覺很快就消失了。

    不管是誰，總是要見的。

    這麼想就好了。

    她輕輕地推開那個門，往裏走去。

    卻是看到了一個風華絕代的美人。

    那人的肌膚白嫩如凝脂，纖纖十指清晰纖長每一根都生得分外精緻，就連指甲都透著乾淨漂亮的粉紅。

    這樣的柔荑正在把玩著自己的黑髮，那一絲烏黑與那瑩潤白皙的面板互相映襯，只覺得膚白如玉，烏黑如墨。

    最令人驚豔的便是那張絕色的臉，面龐如雪如玉，鴉羽般的濃長雙睫纏裹著曜曜瞳眸，哪怕沒有情緒，天生勾翹的眼尾也自帶著綿綿情意。

    宮殿之中，掛滿了夜明珠，比起先前那假陸則拿出來的夜明珠要小一些罷了。每一顆夜明珠都散發著柔和的光。

    都說燈下見美人，美人更美。如今亦然。

    那夜明珠的光懸浮在她的周身，朦朧淺影，浮光細碎，美的渾然不似凡人。

    偏偏她眉眼帶出一絲令人心癢至極的媚意，連身上的衣衫都是半遮半掩，隱隱露出很淺的一抹玉色撩人心扉。

    好美好美好美！

    就是顧玖都被這樣的美色給震住了。

    但也只是一瞬，誰讓眼前的人長著的正好是她的臉？！

    真的是搞笑，一個下人偽裝成陸則，另一個人偽裝成她。

    再看這四周的裝飾，聯想到方纔那人轉變時的狀態，一個念頭瞬間自腦海中產生。

    顧玖下意識地說道，“你該不會是天魔祭司吧？”

    女人訝然地揚起了眉。

    顧玖看到自己尋常做出來的動作在她的身上顯得魅惑至極就來氣，語氣也更婦銳利，“不用狡辯了，我已經看出來了！”

    女人輕輕一笑，那笑聲聽到顧玖人都麻了，竟是發自內心地想要聽她說話？

    她不由得心頭一凜，越發緊張了。

    女人瞧她這般模樣，更樂了，輕聲道，“我不意外你看出來，畢竟那些傢伙……”

    提及自己的手下，女人的眼裏閃過嫌棄，顯然是知道他們的業務能力的。

    這竟然就預設了？

    顧玖愣住了，一下子有些反應不過來，“你、你承認了？”

    她以為女人會否認一下，結果就這麼承認了，還真有點不真實。

    “沒什麼好否認的，我的確就是天魔祭司。”她說著，紅唇微微勾勒出一抹微笑，看著竟有幾分魅惑。

    顧玖直接受不了，“趕緊用回你自己的臉！真是可笑，你的手下用我哥的臉，你用我的臉，你們都差不多。”

    懟的正是她先前說的手下不中用的話。

    被指出這一點，女人並不生氣，風情萬種地倚在原來的位置上，“可別這麼說，我的臉……可是真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摸著自己的臉。

    那種有些病態的痴迷的感覺看得顧玖直發毛。

    “什麼真的假的，我說你們天魔不要搞這些了……”她寧願這些天魔和以前那樣搞沖沖打打打的那一套。

    現在這就是在暗中使壞，而且這天魔祭司就這樣出現了？

    顧玖現在都覺得有點失真。

    她明明纔剛知道天魔祭司的事，剛剛也就是隨口詐一詐她罷了，想不到她竟然真的就是天魔祭司？！

    還是說，她就是在騙自己罷了？

    顧玖一時間萬千思緒，心裏覺得很亂，但在這女人面前依然努力保持著冷靜的模樣。

    “你的臉不可能是真的。”顧玖反駁一句而後就轉回正題，“你們搞這麼多，就是想要我的……身份？”

    現在搞出了她的臉，又來騙她的心頭血……

    除此之外，顧玖想不到任何一個可能啊！

    她話音剛落，卻見那女人的手直接化回原來的模樣——和她見到過的天魔的爪子相差無幾。

    趁她不注意，那爪子直接抓著她就把她壓到了床上。

    顧玖眨了眨眼，面對面就是自己的臉。

    說實話，明明她應該很緊張的，很警惕的。

    但是她就是很淡定，感覺自己必不可能出事。

    她看著自己的臉，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而後又戳了戳。

    看著自己的臉在自己的面前變得滑稽真的會把自己逗樂。

    下一刻，強烈的危機感瞬間升起，顧玖臉上的笑意一下子蒸發了，身體一動正想離開卻發現自己已經被定住了——

    不知何時，女人身上伸出了四隻爪子，但那四隻爪子懸浮在她的身上，就好像與她是分離的一樣。

    “怎麼突然間就想走了？”女人對著她溫柔地笑了笑，甚至把臉湊上去，想再給顧玖玩一玩，“剛剛不是還挺開心的嗎？”

    顧玖原先的篤定感不知不覺地消失了，她想要逃離眼前的困境卻赫然發現自己被困住，完全沒有辦法行動。

    她極力掙扎，卻是毫無作用。

    女人嘆息道，“真的那麼想走？”

    顧玖自是點頭，“雖然不明白你們在搞什麼鬼……看你們也沒有動手的意思，不如就放我走吧！”

    女人笑了。

    她的確沒有動手的意思，因為她想要的是——

    “只要你加入我們，你自然什麼事都不會有。”

    從頭到尾，他們要的都是顧玖。

    既然本人都在手裏了，何必只要那麼一點心頭血呢？

    顧玖卻是冷笑，“不可能！”

    女人嫵媚一笑，眉梢卻是一冷，“哦？”

    剎那間，顧玖生出幾分寒意，感覺似乎要被人刺痛了一般。而後她才發現，自己的下腹一陣冰涼。

    低頭一看，卻見一個空洞……

    她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愣愣地抬頭，卻見女人手中正正握著一個金丹！

    這是，她的金丹……

    顧玖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腰腹，一時間竟無法反應。

    另一邊，陸則在失去了顧玖的蹤影后，卻是陷入了幻象之中。

    但與以往的幻象不一樣的是，他是一個局外人，裡面有一個和顧玖長得一樣的女人，名喚臨月。

    他卻是知道，這是顧玖。

    另一個，他也知道，是他。

    只是這些片段，不曾出現在他們的相處啊！

    陸則疑惑，卻是認真地看著這些相處片段——

    “臨月！”他聽到自己這麼叫喚出聲。

    而那顧玖的虛影緊閉著雙眼，纖纖玉指只往虛空一伸，所有的翟紅石製造而成的塔都紛紛往她的手裏鑽去，最後與那天一閣合為一體。

    她的手就這樣捧著那天一閣，而後就像是釘釘子一樣，直接對著那傳送陣釘了上去！

    那隻黑色巨掌自是擋在前面，但那又如何？

    集合了所有塔的力量，天一閣輕輕鬆鬆就穿過那巨掌，而後直達那傳送陣！

    每個人的耳邊好似都出現一個輕脆的“噼啪”聲，好像是什麼破碎了一樣。

    沒等他們分辨，卻見空中那存在了那麼久的傳送陣倏然破裂！

    那傳送陣破裂的瞬間，時間和空間都好似停滯了一瞬間，而後便是大亂！

    他想再看下去，畫面又是一轉——

    顧玖就在地上躺著，而他飛奔過去，在一隻天魔的攻擊之下。

    他的劍意竟是有了新的突破，剎那間就將先前無法解決的天魔血柱給壓制過去了。在這種情況下，她依然緊閉著雙眼，向來鮮豔欲滴的紅唇在此時顯得格外的蒼白，氣息更是時有時無，脆弱得像個玩偶。

    陸則簡直不敢碰她，只輕輕地叫喚道，“臨月？”

    他在旁邊看著這一幕，眉頭不自覺地皺緊。

    顧玖，受到過這麼嚴重的傷嗎？

    她好起來沒？

    答案還沒明瞭，新的畫面出現了——

    “哥，你醒來啦。”顧玖確定是他以後就放鬆下來了。

    “我們現在哪？”陸則下意識地問道。

    顧玖搖頭，“我也不清楚。”

    她也就是剛醒來罷了，一看他們就在密林裡頭，不想引來什麼異獸的注意便往外面走。

    只是沒想到才走了沒多久，陸則就醒來了。

    如此也好。

    顧玖看著陸則，鄭重道，“在哪並不重要，我接下來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們暫時分開吧。”

    陸則想都沒想過顧玖會說出這樣的話，愣了好一會才道，“什麼事？”

    她卻是搖了搖頭，食指舉起輕輕放到紅唇邊，“噓。”

    纖細白嫩的食指與那鮮豔欲滴的紅唇交相輝映，甚至分不清哪個更為誘惑。

    陸則的目光不禁被吸引了一瞬，竟是不禁心猿意馬起來。

    這心思一起來，他便忽略了顧玖的一些不太對勁的地方。

    “不能說是嗎……”他低聲喃喃道，仔細觀察了她好一會，確定她的目光還是一如往常的清澈和純淨便知道她還沒有恢復記憶。

    而她卻突然間說有事要做。

    心裏瞬間想到一個可能——

    顧玖在那顆心臟裡頭的經歷！

    這是他唯一不清楚的事情了。

    思及此，他微掀薄唇，正想要再試探一番時又止住了。

    罷了，問再多也沒有用，很明顯顧玖是想要一個人行動。

    “行吧。”他輕聲一嘆，“我不管你要做什麼，總之照顧好自己。”

    顧玖微微一笑，點頭應是，“哥，你不用擔心我。”

    她已經做好準備了。

    這抹笑容的背後好似透著什麼，看得陸則一陣恍惚。

    兩人隨即又談了很多漫無邊際的話，好似什麼都說不完又好似什麼都說完了。

    時間漸漸過去，分別總是來臨。

    “不說了，我得走了。”顧玖看了看天色，眼裏有些著急。

    若非陸則醒來的話，她還想著在他身邊待多一段時間。

    但是他醒了。

    那麼，她也沒有待下去的理由了。

    她不能捆著他讓他待在她的身邊。

    他是劍，是除魔利器！這樣的他應該在戰場上纔是。

    陸則也不是那般纏綿的人，顧玖都這麼說了，他便點頭應是，千言萬語最後只匯成一句話：“珍重！”

    顧玖點頭，轉身走了幾步以後，忽然又扭頭回看他。

    “哥，如果只犧牲一個人就能把那些魔物全都解決掉，你覺得怎麼樣？”

    “不怎麼樣。”陸則握緊手中的劍，“把一個世界的命運投放到一個人的身上太蠢了。”

    顧玖站在原地聽著他的回答直怔神。

    “怎麼突然問這個？”陸則微微蹙眉，黑眸緊緊地盯著她，好像要看到她的心裏一樣。

    “你有什麼事瞞著我？”

    顧玖趕緊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我就是隨口一說。”

    說罷，她擺了擺手，“就是一時胡思亂想罷了，我還以為你會說同意或者反對。”

    結果卻是罵蠢，的確是蠢呢！

    “也許就有這樣的蠢人。”她低聲笑道，聲音輕得陸則都聽不清。

    她不再多說什麼了，只笑著對他揮了揮手，好似只是一次非常普通的道別罷了。

    卻不曉得，在這之後，他們再也見不到了。

    此乃後話暫且不提。

    此時此刻，陸則看著顧玖遠去的身影，總覺得她像是風一樣要飄走了，再也留不住她了。

    他的心裏萌生出一股衝動，想要上去拉住她，留住她。

    但他最後還是控制住了。

    他就這樣，看著她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

    他都想罵那個傻站著的自己，不會說話！

    這個時候就應該衝上去啊！

    他在心裏默默搖頭，而後畫面又是一轉。

    這裏很熟悉，是他們之前去過的地底平臺！

    不同的是，他們腳底下的平臺消失，而他們的腳底下卻是那足以將元嬰修士焚燒殆盡的地底岩漿！

    兩人都沒有料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雙手狠狠地緊握著。

    在那樣的緊要關頭下，顧玖滿心愧疚，“哥，都是我不好。”

    要不是她發現了那些陣紋，他們又怎麼可能去激發它呢？而沒有激發它的話，現在他們也不至於會有這樣的下場！

    這簡直是死得不明不白，悄無聲息！

    不應該是這樣的！

    相較於顧玖，陸則卻是相當坦然。

    他只輕聲一嘆，“這不是你的錯。我也同意了的。”

    他也覺得這個陣法是人為破壞了的，是那些天魔故意隱藏的東西，他們必須進去。

    沒有想到竟然是個陷阱，而他們就這麼輕易地上當了。

    不僅如此，他們還爲了這個花費了那麼多的時間和精力，最後卻是這樣的結果……

    他不受挫嗎？他當然是很受挫。

    但那又怎樣，改變不了他們的結局。

    他們在這裏用不了靈力，平臺消失的時候，那八根柱子也跟著消失了，好似不曾存在過一樣。

    他們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他還有很多事沒有做，也沒有機會做了。

    那些遺憾最後也只能帶到死後的世界。唯一慶幸的是，能和她死在一起……

    “臨月，你後悔嗎？”陸則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顧玖眨了眨美眸，眼淚在眼角劃過，留下一道淚痕，“後悔了……”

    她的聲音都顫抖了。

    陸則卻笑了，“我不後悔。我還想告訴你……”

    我挺喜歡你的。

    這話還沒說話，陸則的心裏響著同樣的話。

    而後，這個片段又消失了。

    這一次，卻是令陸則悲痛欲絕的畫面——

    只見盡是屍體的路上，顧玖一路唱著歌，那是她受天道啟示發自靈魂而哼唱的旋律，每一句伴隨而來的是每一步帶來的生機。

    在她的腳步，無數翠枝悄然萌生，將那滿目瘡痍的世界帶來一絲美好。

    而她走的每一步，都伴隨著鮮血，滴落在那條花草路上。

    她以為自己走的時候會想很多事情，但最後她只哼唱了那麼一首歌，什麼都沒有想。

    直到她走到最後那裏，她才停下，回望身後。

    空無一人。

    她輕聲嘆了一聲，什麼都沒說，直接跳了下去。

    她沒看到，陸則趕了過來，衝上來大喊道，“不要！”

    就差那麼一點時間，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跳到裡面去，而後發瘋了一樣朝著那關閉的地方發泄著自己的劍意。

    就在他都要為之發瘋的時候，他的耳邊，包括所有人的耳邊都聽到那句話——

    今以臨月為祭，鎮八方邪惡，還天下太平！

    而後，一個強裂的光芒自那已然關閉的地方綻放開來。

    在那光芒過後，此方世界，再無空間亂流，再無地底裂縫，更是再無天魔肆虐！

    陸則震住了，他和那個陸則一樣，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想救她嗎？

    女人輕聲道：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他許下諾言：“不管你有什麼條件，我都可以接受！”

    陸則的心和那片段裡的自己一樣，說出了一模一樣的話。

    緊接著，又似乎要升起什麼片段，但這一次陸則沒有耐心了。

    “好了，夠了。”他極力按捺著自己，握著劍的手已經青筋爆裂，“快點出來，不要挑戰我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