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夫人如臨暴風雪一般面容謹慎了起來，她強迫自己吞嚥下不適和骨子裏反抗意識，微微咬著唇內壁低下了頭。

    她何嘗不知眼前的人就是魔鬼，說指揮官是地獄的惡魔也不為過，更諷刺的是，唐夫人，李首席和指揮官還是同一個學校的。

    時光倒回三十年前。

    同班有一個女生暗戀校草，她將自己對校草的滿心愛意寫成情詩送給校草，女生容貌嬌媚，身材高挑，只是家境清寒，但也是心高氣傲知人。

    她的情詩很快得到了校草的迴應，兩人也順勢而為的在一起，在那個保守而閉塞的年代，自然是瞞著父母同學和老師。

    後來女生的肚子大了，校草卻不認賬，最後女生沒了名譽，被迫退了學。

    這還不算什麼，女生的孩子竟然遺傳了校草的的疾病，年紀輕輕就日日靠藥物維持，如今只有換了身體裡的臟腑才能保命。

    想次，唐夫人對指揮官是又氣又無奈。指揮官爬上了高位，不再是曾經的好友，面對施以援助的自己也是威逼和利誘。

    “我已告知唐翼聯姻，待青兒甦醒，就安排他們兩人見一見。”

    聯姻並非指揮官指出，而是唐夫人自己提出的。

    面對今非昔比的好友，她深知指揮官手上鮮血淋漓，如果說不和她合作，不難保唐氏一族會步上李氏一門的後塵。

    “哼！”

    指揮官睨了眼唐夫人，似笑非笑道：“你還和從前一樣，丟人不丟架勢，總是一副高傲自大的模樣，即便到了我這也不減。”

    唐夫人身子一僵，只嘆了口氣自嘲道：“臭脾氣一時難以忘懷，以後我會主意的。”她於指揮官有恩這事，從未提過，可她感受得到指揮官到底惦記著一點兒，這纔沒對她趕盡殺絕，否則......

    “別怪我醜化說前頭，青兒眼裏可容不了沙子，何況，也是你的寶貝翼兒來招惹的她，現在那些花花腸子，能解決處理的就手腳麻利些。”

    指揮官意味深長的說。

    唐夫人如履薄冰，難道是對方已經瞭解了黃圓清的存在了？

    不！

    不可能！

    此事，就連相交甚好景勝集團都不知曉，至於招惹了青兒，只能說是孽緣。

    明明是青兒和指揮官大吵一架離家出走，在酒吧裡喝醉了被一群人調/戲逗弄，她兒子唐翼好心給人解了圍，卻反而被惦記上了。

    從前不知對方身份，唐翼自然沒放在眼裏，可卻莫名的刺傷了青兒的自尊心，好在那時候兒子心裏念着別的女兒，沒對青兒做什麼，否則即便是她提出聯姻，也挽回不了爛攤子。

    “翼兒是有一些愛慕者，但他會處理好的。”

    唐夫人模凌兩可的話，並未讓指揮官不滿意，她如今身居高位，早已沒了年輕時候那般一板一眼，自己更是早就獻身在泥漿之中，深深明白水清則無魚的道理。

    唐翼絕不會是一條清水裏的魚，可那沒關係，她女兒喜歡，自己年輕時得不到的，至少女兒可以得到，這就夠了。

    “景慕霆和蘇顏墨都出不去，你嚴密盯著跟他們走動的人，自己多加小心，來我這的時候別被跟蹤了！”

    唐夫人其實一早出門就發現了被跟蹤，她卻刻意佯裝不知，這是搭上了唐氏一門的人在這裏賭注，期望能有別人能出來搬到指揮官。

    點了下頭應了聲“好”便出去了。

    “今天晚上，你就去南非找卡斯特。”

    指揮官對李首席說。

    “今晚？”

    李首席不可置信，但很快意識到這是一招“替罪羔羊”啊！

    李燕死了，他在國外的傀儡已經接到了電話，不日就會趕回來，可如今再有他的出境訊息透露出，那麼李燕的死就變得非比尋常，上頭就一定會查下來。

    “我走了，誰處理張警官啊？”

    與其說是疑問，不如說是乞求的態度。

    就連一旁的顧夫人都聽出了李首席文字裡的悲哀和不甘，可如今她都自身難保了，沒功夫去憐憫別人。

    “靠你？哼！”

    指揮官起身把菸灰缸裡的雪茄給了手下，讓其銷燬了裡頭的雪茄，還有指紋唇痕，她腳上穿的是不會遺漏鞋碼痕跡的鞋，桌上的和椅子上的痕跡都被消散的乾淨。

    這也是顧夫人拿她無可奈何的原因，她不是沒有魚死網破的報警，可警方不但調查不大絲毫外人侵入的痕跡，反而以為她的精神出了問題。

    爲了顧歌，顧夫人只能默默隱忍，淪爲了指揮官的爪牙。

    “我現在改變主意了，語氣防著，不如給他們一條錯誤的方向。”

    指揮官笑的傾國傾城，想當年李首席也是她的追求者之一，怎樣都沒想到，再見面竟然成了她的俯首臣民。

    “可，要是這樣，小固他......”

    李首席話沒說完就被打斷。

    “李固是律師行業，不涉及政權行務，你落了水，他最多就是吃上幾年的閉門羹罷了。”

    指揮官說的輕巧自如，和她跟兒女沒有關係的人，她一貫冷漠無情，否則在吃人不吐骨頭的政海，早就屍骨無存。

    “今，今晚就得走嗎？”

    李首席還有些僥倖，不論他是否在異國落網，李固的前途必然受影響，可他卻不可奈何，自己半身榮耀闖出來背後的陰暗和骯髒都在指揮官手裏。

    他閉了閉眼，深長的嘆了口氣。

    “放心吧，看在過去的情分上，我答應你，未來會拉李固一把。”

    指揮官怎會不知李固將來會因父親連累而挫敗？

    可景慕霆的本事他見識過，如今李燕死了，李首席再一逃，所有的矛頭都可以指向李首席，即便後來的蘇顏汐死了，這筆帳也不會落到她跟女兒的頭上。

    只是她卻不知，洋裝失意的珍妮早就甦醒，李燕更是酒後失言，無意間露出自己的蹤跡。

    又過了一夜，幾名知名的國外婦產科醫生被請進了顧宅，她們被嚴厲交代清楚不準向外透露出一個字。

    啪嗒——

    門從外被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