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不是問心嗎？吾心之不存，則萬物不存。”

    “為何這些妖獸還在的？”

    段江眼睛眨動，不明所以，自從進了這雷穴，他就好像是劉姥姥進大莊園，啥也不瞭解，啥也不明白。

    隨即又是心念所動，但是依然沒有辦法將眼前的景象給驅逐，妖獸肆虐，這讓段江頭皮發麻，不過很快，他又發現了異常……

    那就是這些妖獸居然沒有攻擊他的意思，雖然從身旁經過，卻旁若無人般，自顧自的在翱翔，衝擊。

    偶有幾隻妖獸從身邊經過，亦或是穿過他的身體，也沒有造成半點影響，甚至連疼痛都沒有。

    就好像他不存在於這片天地之中，不管什麼樣的攻擊，對他而言都無用。

    下意識的伸出手去，試圖撫摸，一隻人猴獸穿過他的手心，對方依然往前衝，沒有半點停滯的意思，甚至視野之中都沒有他。

    “這……我遊離於這之外？這也是問心的一個過程嗎？”

    段江越發的迷糊，卻又無從解釋。

    突然，風沙四起，狼煙沖天，將整片天空都染成了霧霾色。

    他眯著眼睛，看向遠處，不知何時，身邊的景象已是發生了變化，那尋常可見的山脈已是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蕪……

    “李奶奶的，這些異族真的當我們人族沒有強者了不成？接連在玉門關前挑釁，若不是我奉命要鎮守邊疆，指定披甲上陣，定讓那異族屁滾尿流，跪地求饒。”

    這是一座古城，恢宏大氣，高聳入雲，淡黃色的牆壁由一塊塊大磚頭堆砌而成，周圍還有點點星光，這是修士佈下的陣法，具體功效不知……

    城牆邊，起碼有數百具屍體橫跨，長相怪異，看不出真容，但是那四肢以及形狀，都讓人驚恐，不知種族，不過想來應該不是人族。

    “韓大將軍，玉門關一戰，我人族損失慘重，那異族手段詭異莫測，而且面對同階修士有著驚人的戰力，人族天之驕子白無與那佛門修有金剛不壞之身的歐陽海前往應戰，最終結果是，白無被斬殺於馬下，而那歐陽海……”

    “金剛不壞之身被硬生生的打碎，喋血百里，金光徹底黯淡，破功身亡，此後，玉門關一眾退去五百里，不敢與異族對抗，那異族更加囂張跋扈，想必要不了多久就會叩破玉門關殺到這裏來了。”

    站在那白衣將軍身旁的是一個年紀和段江相若的男子，此時他滿臉愁容，甚是擔憂。

    一年前，異族入侵天狼大陸，此後便是爆發了大規模的戰役，整個天狼大陸都行動起來，就連那些隱世強者也破關而出，迎接異族，不過那外來的種族實在兇猛，而且手段陰狠，防不勝防，所以一年下來，人族和妖族均是損失慘重。

    段江就站在城門邊，如他所料，這些人“看”不見他，依舊旁若無人的聊著天。

    而他也是從城牆上攀巖而上來到了那韓將軍的身旁，在遠處沒有太大的感覺，此時來到對方身邊，才覺得那迎面而來的壓力有多麼龐大。

    以他築基巔峰的實力，根本不足以和對方抗衡，甚至可能對方吹一口氣，他就會被斬殺……

    築基境，太弱了。

    男子似有所感，下意識的看向一旁，正是段江所在的位置。

    段江內心一凜，差點就忍不住後撤了。

    “嗯？將軍，怎麼了？”

    “沒事，就是覺得有些怪異，罷了罷了，還是說眼前之事吧，異族入侵，已成定局，唯一能做的就是奮力抗衡，修羅城是最後的底線，不能再退了，否則必將生靈塗炭。”

    “雖然那幫狗日的很不是東西，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它們的實力確實強大，那不壞金剛歐陽海我早有耳聞，是真正的強者，就連我，自認也不是對手，連他的金身都被破……”

    中年男人收回目光，那語氣也是變得苦澀起來，顯然，這一戰，他並沒有把握，只是出於種種原因才留在此處抵禦外敵。

    歐陽海？

    段江一愣，這個名字他並不陌生，之前他修為被廢，無法修行，那段時間裏，他時常奔走藏書閣，試圖找到一個可以重新修煉的法子，在那個過程中，也觀看了諸多典籍。

    此人在歷史長河之中留下了濃重的一筆，其中最為顯眼的便是，對方修成了佛門百年都未必能修成的不壞金身。

    金剛不壞，同階防禦無敵，顧名思義就是，就算是站在那裏給你打，你也無法打破他的防禦，這樣的對手，無疑是極其難纏的。

    至他之後，再無一人修成此法，而隨著歐陽海死去，金剛不壞也就此消失了。

    不對，不對……

    段江眼神驚駭，什麼鬼，歐陽海那可是上個時代的人物了，距離現在起碼有五千年的光陰，而身旁的那個男人，居然在談論此人？而且還是最近發生的事情？

    對方都看不到他，自然沒有必要說謊。

    那豈不是說，自己此時在五千年前？也就是傳說中的那個黑暗時代？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就算是大能，也不可能做到這一步吧，重現五千年前的場景？段江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就連他使用神識，也無法分辨真假，因為實在是太真實了……猶如實境。

    “這……都是雷穴的那位前輩搞出來的？”

    段江眯著眼睛，很顯然，能做到這個的人，只有那個雷穴的主人。

    額，不會吧，對方是五千年前的人物？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他不是在古戰場見到了司空月光嗎？

    “這……就是問心嗎？”

    段江喃喃自語，他有種感覺，那就是，這纔是所謂的問心，至於方纔，頂多就是一個小小的考驗罷了。

    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他還真的不知道具體要做些什麼。

    畢竟就兩個字，實在是難以分析出有用的資訊。

    不管怎麼樣，我一定要得到雷穴主人的傳承。

    這是段江的心裏話，對方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實力，他自然不容錯過。

    那麼接下來，且聽一下這兩人的對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