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清理門戶
常知府凌厲的目光一瞪,攔住溫韞的小廝便忙縮著脖子後退。
“爹爹,你怎麼來了?”常媛臉色有些發白。
常知府瞪了她一眼,指著她道:“還不是你犯的糊塗事?你呀!”
他哼了聲,看向溫韞,忙陪笑道:“溫小姐,快去瞧瞧林小姐吧!”
溫韞頷首,快步進了院子,常媛還想說什麼,常知府忽然轉頭朝她訓斥一聲,“一會兒,我再來收拾你!”
溫韞在屋內替林清芷把脈,竹月在一旁臉色擔憂著急又不敢開口打擾溫韞。
“她早上喝的藥可還有?”溫韞詢問道。
竹月搖頭,“小姐喝完了,碗也已經洗了。”
“藥渣呢?”溫韞追問道。
竹月忙道:“我知道在哪裏,我這就去找來。”
溫韞把林清芷放平,在她穴位上紮了幾根銀針,原本昏迷的林清芷臉色忽然一變,吐出一口黑血,而後繼續暈了過去。
“小姐!小姐,您別嚇竹月啊!溫小姐,我家小姐她怎麼樣了?她不會……”
竹月一進來便瞧見林清芷吐了那口血,頓時心都揪了起來。
“你別擔心,方纔她吐出來的不是血,是毒,對了,藥渣呢?”溫韞開口詢問,竹月纔想起來,忙把手裏用帕子包著的藥渣遞給溫韞。
溫韞把藥渣倒出來散開,一一挑出,視線瞥見一物,眸色瞭然,竹月瞧著她的神色,忍不住問道:“溫小姐,這藥當真有問題?”
“確實有問題。”溫韞指了指藥渣中的一味藥,“清芷近日有些氣逆喘咳,我便在今日的藥中加了一味甘遂,甘遂與甘草忌同食。”
林清芷怕苦,溫韞平日給她開的藥總會加一味甘草,但今天的因為有甘遂,她便把甘草換成了甜葉菊,而這個藥裡卻仍舊用的是甘草,並且刻意加大了分量。
“您是說有人故意在藥里加甘草,導致我家小姐中毒?”竹月頓時氣極了,
“我家小姐向來與人為善,也從未得罪過誰,究竟是誰這麼狠心竟然想要害死她?”
竹月想起方纔阻攔溫韞進來為林清芷診治的常媛,忍不住猜測道:“莫非是她?”
“你先別衝動。”看著彷彿下一刻就要衝出去與常媛理論的竹月,溫韞忍不住開口道:
“下毒之人懂藥理,或許是藥鋪有人動了手腳,我回去查查,至於外頭那位,等你家小姐醒了親自收拾她不遲。”
竹月點點頭,“那溫小姐,我家小姐何時會醒?”
“毒我已經幫她逼出來了,但她傷了元氣,還得好好休息,至少要一兩個時辰吧!”
說完,溫韞就準備離開,竹月疑惑問道:“溫小姐,您要去哪兒?”
溫韞眸色一凜,唇瓣微動,“清理門戶。”
藥鋪。
溫韞目光掃了一圈,忽的扯唇朝眾人開口,“你們都過來。”
聞言,眾人都放下手裏的東西到溫韞跟前,自從溫韞名聲大噪,每日慕名而來買藥治病的多不勝數,藥鋪的夥計也從原先的三人變成了五人。
“今早,借住在常知府家中的林小姐忽然中毒,你們可知是何緣故?”溫韞一邊問著,視線一邊注意著他們的神色。
“我在林小姐服的藥渣裡找到了一味多的藥材,你們猜是什麼?”
跟前的五人皆垂首不語,溫韞收回視線,指尖輕輕瞧著桌面,“白祁。”
“小姐。”白祁上前,朝溫韞恭敬道。
“今早的藥可是你抓的?”溫韞淡淡詢問道。
“是,但我絕對是按照小姐的方子抓的。”白祁忙開口解釋。
“是嗎?”溫韞冷嗤了聲,“既是按照我的方子,為何我寫的是甜葉菊,你抓的卻是甘草?甘草與甘遂相剋你不會不知道吧?還是說,你就是故意的?”
“小姐,我……”
白祁還想解釋,溫韞已經揮手,直接冷聲道:“行了,藥鋪不留狼心狗肺之人,念在清芷性命無憂的份上我也不將你送去官府了,你走吧!”
“不論溫小姐信不信我,我都要說,藥絕不是我換的。”白祁說完,轉身離開。
溫韞朝其他小廝揮手,“都散了吧!”
翌日一早,溫韞到了藥鋪,小廝們都正忙著,她取紙筆寫下方子,小廝懷青殷勤上前,詢問道:“小姐這是這在給誰開方子呢?”
“昨日清芷雖無性命之憂,還是被那毒傷了元氣,我開副方子,一會兒給她送去常府。”
懷青點頭笑了笑,“那您忙。”說完,又背過去擦後面的瓶瓶罐罐,溫韞剛把藥包好,外面就傳來如春的聲音,“小姐,溫忱公子來了。”
溫韞放下手裏的東西,出門就見晏忱提著食盒過來,“我來給你送點心。”
溫韞笑了笑,“那你進來吧!”
如春接過食盒,取出裡面的幾盤糕點,正要退出去,溫韞喚住她,“留下一盤就夠了,其他的你拿下去分了吧!”
“那奴婢就替他們謝過小姐,謝過公子了。”如春笑著退出去。
兩人說了會話,晏忱便離開,溫韞那著藥去常府,懷青站在門邊,看著走遠的馬車,眼底劃過一抹笑意,肩頭忽然被人一拍,“懷青,看什麼呢?”
懷青心裏一虛,面色如常的轉頭,“沒什麼……”
話音未落,瞧見身後的人竟是如春和溫韞,他臉色頓時變了變,“小姐?您不是去常府了嗎?”
“是啊!我這會兒應該拿著你換了的藥去常府。”溫韞眸色泛起冷意。
懷青抹了抹額頭的汗,訕笑道:“小姐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是嗎?”溫韞把藥放桌上,慢悠悠的拆開,“懷青這腦子是專用來記怎麼用相剋的藥物害人的吧?”
懷青看了眼藥,平靜道:“這藥果真被換了,小姐如何斷定就是我?這可是小姐親自裝的藥。”
“因為,我親眼看見你換了藥。”一道聲音從樓上傳來,只見原本被趕出藥鋪的白祁竟從閣樓上緩緩下來。
“懷青,林小姐中毒那日,我忽然腹部不適,離開了一盞茶的功夫,那時藥就放在櫃檯,而整個廳堂只有你在,今日我就在樓上親眼看著你趁小姐和溫忱公子進內屋說話時換了藥,你還有什麼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