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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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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無名碑

    “我自己去看。”溫韞掀開被褥便衝出去,眾人忙攔住她,都被溫韞推開。

    她不管不顧衝去溫府,卻被門口的侍衛攔住,“讓開!”

    侍衛們淡漠的看了她一眼,不為所動,溫韞推不動他們,反而把自己跌坐在地上。

    “王妃還是離開吧!別讓我等為難。”侍衛冰冷的聲音在頭頂落下。

    溫韞抬頭,府門正緩緩開啟,一道修長的身影從裡面走出來,溫韞看著眼前的人,原本熟悉的人此刻神色淡漠的看著她,“你來這兒做什麼?”

    溫韞的目光卻是死死盯著他的身後,那還未關緊的門露出的門縫,正流淌著的鮮血刺紅了她的眼。

    溫韞紅著眼眶抬頭看他,詢問道:“我父親母親呢?”

    “你不是都瞧見了嗎?死了。”他淡淡的開口,語氣神態都讓溫韞覺得仿若換了一個人。

    溫韞的心都發顫,腦子裏浮現一張張溫父溫母還有溫幾個哥哥弟弟的臉,最後卻被化爲了那抹鮮紅的鮮血。

    “啊——”

    她捂著腦袋崩潰大喊,晏忱眸色深邃,目光裡容納下她單薄的身影。

    “晏忱!晏忱!”她念著晏忱的名字,眼底的恨意快要溢位眼底,忽然起身便朝他衝過去。

    “你夠了!你發什麼瘋?”晏忱抓住她,神色有些不耐煩。

    溫韞低頭便狠狠咬住他的手腕,血腥味兒流到口腔裡,她猛然鬆開他,在旁邊吐了起來。

    晏忱看了她一眼,卻是拂袖離開了。

    “小姐?你沒事吧?”

    耳邊傳來媚兒的聲音,溫韞吐過一番,胃纔好受了些,她轉頭看著被侍衛圍住的溫府,想到方纔瞧見的一地鮮血,兩行淚從眼眶裏噴涌而出。

    “媚兒,我絕不會放過他的,絕不會!”溫韞咬牙道。

    腦袋卻一鬆,又暈了過去。

    “夫人這是受了刺.激,一時急火攻心,她剛出了月子,可禁不得這麼折騰啊!”

    一道聲音隱隱約約落入她耳中,溫韞輕顫著睜開眼眸,眼前多了兩張擔憂她的臉。

    “小姐?你醒了?可餓了?”

    “大夫,你快來瞧瞧她……”

    “不用了,我無事。”溫韞淡淡開口,倒了粒藥丸服下,臉色便好了不少。

    大夫頓時驚奇道:“姑娘這是什麼藥?藥效竟如此奇特?”

    “我自己研製的,您若是感興趣,我這個給您便是。”溫韞把手中的瓷瓶遞給他。

    大夫得了藥歡喜不已,連連推辭媚兒給他的診費。

    侍女抱著啼哭的慕溫進來,溫韞哄著他餵飽了他,才讓侍女把他抱下去,而後讓陸三爺和媚兒進來。

    “三爺,先前我問您的,您可否告訴我?”

    陸三爺轉了轉眸子,開口道:“小姐打算何時走?”

    “今夜。”溫韞開口。

    陸三爺頷首,“我這就去安排。”

    是夜。

    攝政王府。

    晏忱站在窗前,眉頭擰成了一團,似在思慮著什麼,不知過了多久,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他眉頭纔鬆下幾分。

    “她怎麼樣了?”晏忱詢問道。

    進來的思淵卻沉默了下來,不知該如何開口。

    晏忱的眉頭又緊緊一蹙,“說話啊?”

    “主人,王妃她……”思淵想到自己看到的場景,頓時說不出口了,太殘忍了。

    “問你話,你吞吞吐吐做什麼?”晏忱的語氣多了幾分焦急。

    平日思淵不是這樣的,今日他這般,定然是溫韞出了什麼事兒,想到這兒,晏忱頓時無法淡定了。

    他往門外走,身後驀地響起思淵的聲音,“別院失火,王妃……和世子都……”

    晏忱眸色一沉,加快步子衝出去,上了馬便疾馳而去,一口氣趕到別院,別院卻已經是漆黑一片,看不到本來的模樣。

    思淵隨後追過來,氣喘吁吁的開口,“主人,王妃她……”

    話還未說完,晏忱忽然轉過身,拎著他衣襟冷冷道:“我不是說了讓人好好護著她,人呢?人呢?”

    “屬下甘願認罰。”思淵一句也不辯解,只垂首一副等著挨罰的模樣。

    晏忱把他鬆開,嗤笑了聲,“罰你……又有什麼用?”

    “王爺,王妃和世子的屍首都在這兒了……”一旁的侍衛開口。

    晏忱轉頭,看著一大一小的兩具屍首,心口像被無數把刀刺中般,這兩具屍首都已經看不清本來的面目了。

    “如何確定這是他們……”晏忱心底始終不願意接受,他寧願溫韞還活著,哪怕是恨他。

    還有慕溫,他還沒有百日……

    “仵作對比過了,所有的情況都符合……”

    “火是如何起的?”晏忱詢問道,語氣冷靜,那雙漆黑的眸子更是沉靜的讓人心顫。

    “是從屋子裏起的,大理寺推斷是燭火倒了,先燒了簾子,然後把整個屋子都燒著了,王妃……當時應該是在休息……”

    思淵越說,晏忱周身散發出來的氣息便越發低沉,像寒潭似的要把周圍的人都凍住。

    沉寂了許久,晏忱才輕聲開口,“把他們……葬了吧!”

    “是。”思淵點頭。

    晏忱一言不發,回了府便把自己關到書房。

    翌日,攝政王府掛起白綾,思淵在門口躊躇了會兒,敲門喚道:“主人?主人……您出來再看王妃一眼吧?”

    門猛的被開啟,思淵還未反應過了,就被晏忱抓住了衣襟,他冷冷看著他道:“你記住了,那兩具屍首不是韞兒和慕溫,把人葬了,白綾拆了,韞兒和慕溫都活著。”

    思淵張了張唇,不知該如何勸晏忱,他心知自家王爺有多在乎王妃,如今不願接受王妃已經離世的事實也是人之常情。

    “思淵大人,這……”侍女拿著手裏的白綾不知還該不該掛。

    “拆了吧!”思淵嘆了口氣道。

    “思淵大人,那墓該如何立?”小廝忍不住詢問。

    思淵看了看緊閉的書房門,嘆了口氣,“立個無名碑吧!”

    “那還要請殿下嗎?”

    思淵搖搖頭,“不必了。”

    晏忱不肯接受溫韞已經離世,又怎會出來看著他們埋葬那兩具屍首?

    “到了殿下跟前不許提起王妃和世子,至於殿下,就得看他什麼時候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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