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無後爲大
溫韞轉頭上前,皇上就把文書朝她扔了過來,溫韞接過看了看,上面正是晏忱傳回來的公文。
與倭國幾次交鋒皆勝,只是糧草不足,倭國又似乎有意拖長戰事,晏忱這封文書是請皇上派人運送糧草過去。
溫韞微微抬眸,看向皇上,卻見皇上揮手,“這些可都是彈劾你的摺子,你且自己滾回去好好思過。”
溫韞垂首應是,而後退出了御書房,漣兒在外頭探頭探腦,瞧見溫韞出來,忙擔憂上前,“攝政王妃,您沒事兒吧?”
溫韞斂眸,臉上浮現幾分怒意,“漣兒姑娘,你回去轉告順貴妃,就說清者自清,請她不必為我擔憂。”
說完,她怒氣衝衝的離開,如春在宮門口等著溫韞,瞧著溫韞的神色,她愣了愣,瞥見後頭不遠處衛公公離開的身影,她疑惑道:“小姐,衛公公怎麼還在那兒……”
“別回頭,回府。”溫韞壓低了聲音道。
如春心下一凜,忙垂首同溫韞一道離開,走遠了,她才掀開珠簾看了看外頭。
“小姐,您今日不去河岸糧倉了嗎?”
溫韞搖頭,“直接回府。”
如春頓了頓,意識到不對勁兒,“可是出了什麼事兒?”
“戶部尚書彈劾我利用糧倉之事貪汙,皇上則令我閉門思過,等此事查清再說。”
溫韞一說完,如春就忍不住氣惱道:“這戶部尚書當真是睜眼說瞎話,糧倉是小姐要建,皇上巴巴的想入一股,這會兒子又說咱們貪汙,我看不是他們想把糧倉霸佔了去吧?”
溫韞搖頭,“此事沒有這麼簡單。”
想到那個公文,溫韞回了府便讓陸宸去查軍中糧草上次是何時運去邊境的。
“小姐,陸宸回來了。”
外頭的天色已經暗了,如春才進來開口,溫韞立刻起身,“快讓他進來。”
“如何了?”不等陸宸開口,溫韞便迫不及待的詢問他。
“屬下潛入了戶部看過了,糧草早在殿下出發第二日就運往邊境了。”
可晏忱的公文是沒有糧草,只比大軍晚一日出發,按理來說應該早就到了的,這公文是今日纔到,邊境傳訊息到京都也不過三日。
算起來,是半月有餘。
這些日子,軍中無糧,他們是怎麼捱過來的?
溫韞無法想象,而眼下最重要的是糧食。
溫韞斂下心底的情緒,抬眸看向眼前的人,“陸宸,你替我去趟邊境吧!帶上溫家暗衛,一路北去,一邊購買糧草。”
溫韞轉身回了屋子,把一盒子銀票遞給他,“能買多少就先買多少,只要能撐到我解決了京都糧草之事。”
陸宸點頭,“屬下定然不辱使命。”
陸宸連夜出發,天下糧倉因為溫韞被禁足而暫停了下來,而另一邊,被“禁足”的溫韞也藉此暗中調查糧草一事。
押運這次糧草的是趙行,據說他年過三十,家中一妻二妾,皆無子嗣,趙行為此事憂心已久,因此時常去欄勾院喝得爛醉如泥,與風塵女子互訴衷腸。
溫韞打聽了他常去的那家欄勾院,目光跟隨著進去了的趙行,便揮開摺扇就要進去。
如春忙拉住她,“小姐,您當真要進去。”
溫韞拍了拍她肩頭,“你在這兒等我,我一會兒就出來了。”
看著溫韞進去,如春的心都揪了起來,生怕自家小姐身份暴露。
溫韞卻顯得平靜從容,一進門,幾個花枝招展的女人便朝她挑著媚眼,“公子……”
溫韞掏出懷裏的銀子往後扔,幾個女人忙撲過去搶,溫韞安然無恙的穿過眾人,看了眼閣樓。
趙行的衣袂消失在視線裡,她三兩步上了閣樓,剛巧瞧見趙行進了間屋子,裡頭很快傳來一道嫵媚的聲音。
“趙公子,來,玉兒給您斟酒。”
溫韞轉了轉眸子,尋了個隱蔽的地方等了一會兒,裡頭的趙行與玉兒喝得正盡興,你一杯我一盞的。
不知過了多久,裡頭再次傳來趙行的聲音,“玉兒?玉兒……你怎麼嗝……睡著了?來繼續喝嗝……”
溫韞才起身,進了一旁無人的屋子,翻了翻櫃子,尋了套長裙換上,又順手拿了面紗遮住容顏纔回到方纔的屋子。
“玉……”趙行愣愣轉頭,看著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溫韞呆了會兒,“你是……”
溫韞眸光流轉,眼底熠熠生輝,輕而易舉便讓趙行三魂丟了六魄,目光緊緊黏著她身上。
“我來陪公子喝酒。”溫韞不動聲色的關了門,做在趙行身旁,倒了酒喂到他嘴邊。
趙行呆呆飲下,目光盯著她的眼睛,“姑娘真美……”
溫韞捂唇笑了笑,“公子竟會說瞎話,奴家的臉公子還未瞧見呢!怎知就美了?”
“姑娘眼睛生得好看,自然美。”
趙行一顆心都在溫韞身上,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不知不覺被溫韞灌了不少酒,加上他原本就有幾分醉意,沒一會兒就倒在了桌子上,嘴裏還在喊著,“美人、美人……”
溫韞閃了閃眸子,試探的開口喚道:“趙公子?”
趙行沒有反應,過了一會兒,忽然哭了起來,“我苦啊!”
溫韞抽了抽嘴角,果然開始了,她輕咳了聲,配合的詢問道:“公子哪裏苦?”
“我趙行,活了三十年,一妻二妾,卻無子嗣,不孝有三,無後爲大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捶著胸口哭起來,“我對不起趙家啊……”
溫韞垂眸問道:“公子為何不再納一房妾氏?”
趙行搖搖頭,“我家那夫人不是省油的燈,我納的兩房妾氏連他們的手都沒有摸到過,再納妾也是無用。”
“可公子身為押運糧草官,怎會怕夫人?”
趙行聽了這話,心裏也惱起來了,“你說的對啊!我堂堂押運官怕她做甚?”
“聽說趙公子前些日子還為當今攝政王押送過糧草,想來過不久,趙大人定然能高升。”溫韞試探問道。
趙行也未發覺,只搖搖頭,“別提那樁事了,那叫什麼好事兒啊?怕是要掉腦袋的活。”
溫韞眸色微眯,不動聲色繼續問道:“趙大人此言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