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真相
溫韞收拾好包袱,正準備與晏忱出門遊玩,兩人還未走出院子便瞧見思淵和歸林回來。
“主人,宮裏出事了,皇后被禁足,鳳印也被送去了順貴妃宮裏,據說是皇后害了儷嬪和四皇子。”歸林道。
“主人,林威也被罷官下獄了。”思淵看了眼歸林,繼續道:“皇上忽然這麼大的動作,不知是宮裏發生了什麼事。”
“看來今日是去不成了。”溫韞眸光微轉,眼底的冷意陣陣溢位,“我想去見見林威。”
晏忱掀眸吩咐,“思淵,好生護著王妃。”
思淵頷首應聲,“是。”
晏忱看著身旁的人溫聲道:“那我們改日再去,我進宮面聖。”
兩人分道而行,林威被關在大理寺,從前官拜一品的當朝首輔此刻與其他囚犯一樣被關在牢獄裏,穿著囚服,瞧著倒顯得有些淒涼。
獄卒開了牢門,朝溫韞恭敬道:“王妃請,有事兒您再叫小的。”
聽到聲音,林威抬眸,看到溫韞,他眼底劃過幾分詫異,輕笑了聲道:“沒想到第一個來看老夫的竟然是你。”
“我今日是替清芷來送你一程。”溫韞把食盒放桌上,端出酒菜,林威看了眼桌上的飯菜,倒也不客氣,直接拿起筷子便嚐了口。
“府上的廚藝不錯。”
溫韞抿唇笑了笑,目光落在他身上,“像林大人這樣的人,不知這一生手上沾染過多少條人命。”
他動作一頓,微微眯起眸子看著溫韞,聽出溫韞話裏有話,放了筷子,“王妃有話便直說吧!老夫到了如今這地步也沒什麼秘密好隱瞞的了。”
溫韞抬眼看著他,“我三哥的死可與你有關?”
林威一怔,隨即笑了笑,“原來是為這個,巧了,我林某此生負的人無數,害的人也不少,卻獨獨沒有溫榮。”
“是嗎?那為何他遭人圍剿的現場有林大人私鑄的兵器?”溫韞盯著林威的神色,不肯放過他臉上任何細節。
林威眼底劃過一抹詫異,而後不知想到什麼,又笑了起來,
“看在今日這酒菜的份上,我再同王妃說句實話,那些兵刃並非只有我有,這朝堂之上誰手眼通天王妃心裏應該清楚,我私鑄兵刃旁人當真不知?再者,我可不會蠢到用指向自己證據的東西殺人。”
“王妃,時辰差不多了。”門外傳來獄卒提醒的聲音,溫韞起身,深深看了眼林威才離開。
馬車裏,如春掀開簾子看了眼外頭,壓低了聲音詢問道:“小姐,方纔林威的話可信麼?”
“一半一半吧!”溫韞閃了閃眸子,原以為溫榮的死到了今日可以真相大白了,沒想到真兇竟然另有其人。
“小姐的意思是?”如春疑惑的看著自家小姐。
林威老謀深算,若是故意隱瞞真相她是半點也看不出來,不過自家小姐這麼聰明,定然是看得出來的。
“他說的不無道理,若他要殺人,定然不會把證據往自己身上引,所以三哥的死的確與他無關。”
也只有這一句可以信了。
“若他說的是真的,那他所說的朝堂之上手眼通天的人……”
如春臉色白了幾分,這朝堂之上手眼通天的除了攝政王還能有誰?他這分明是在離間小姐和殿下。
生怕溫韞誤會,如春忙開口,“小姐,他說的定然是假話,您可千萬別信啊!”
溫韞輕笑了聲,“我知道,不過……縱然真兇不是他,他定然也知曉是誰。”
馬車外,聽著主僕二人的對話,思淵忍不住揚了揚唇,還是他家王妃聰明,根本不受旁人離間。
*
牢獄之中。
林威見溫韞離開,才放下碗筷,陷入沉思。
未多時,傳來一道腳步聲,他抬頭,就見一道身影停在牢獄前,視線順著黑靴上移,落在來人臉上。
“林九離。”他陰沉的看著眼前的人,神色並不意外他會來。
林九離眼尾上揚,睥睨著他,“錯了,從今日起,我姓周。”
林威嗤笑了聲,“踩著林家往上爬,我看你能得意多久。”
“可惜,這你是看不到了,聖上已經下旨,將你秋後問斬,林威,你的好日子可算是到頭了,不過你可得感謝我,你不是一直很想與你那位妻女團聚麼?這就快了哈哈哈哈……”
林九離大笑著離開,林威盯著他得意的笑意忽然意識到眼前的這一切似乎是林九離一步一步策劃的。
他若早就知曉自己的身世,平日那樣懦弱的模樣便都是裝出來的,林家的多少禍端都是他暗中促成,甚至……
“清芷、清芷也是你?”林威瞪著他,一邊氣得重咳起來,一邊緊盯著他神色等著他承認。
到了這一步,林九離還有什麼可顧忌的?林威越痛苦,他便越暢快,於是,她大方承認。
“你那個女兒太蠢,知道是我殺了溫榮便想著去告訴溫韞,我不過是與她分析了此事對林家的利害,她恨你這個父親這麼多年,死到臨頭卻是爲了你辜負了真心待她的摯友,她是你這個親生父親害死的。”
林威驀地怔在原地,呆呆怔怔的看著林九離離開的身影,想起過往林清芷對自己冷冰冰的模樣。
腦海裏的聲音最後停在林九離那句她是你這個親生父親害死的,林威呆坐在地,怔愣了許久。
忽然亦步亦趨的走到牢房門口,重力拍著牢門,“來人、來人,我要紙筆。”
獄卒不耐煩的呵斥道:“閉嘴!要什麼紙筆?還以為自個兒是首輔大人,要在這兒批閱公文呢?”
見他要走,林威忙喊道:“等等,我有銀子,小哥。”
他拿出藏在靴子裡銀票遞給他,獄卒笑了笑,接過銀票忙藏懷裏,有些得意的問道:“你叫我什麼?”
林威斂下眼底的冷意,朝獄卒扯唇笑道:“小哥,有勞了。”
“行!你且等著,我這就去給你尋紙筆。”獄卒美滋滋的離開,想著如今他也算是被當朝首輔叫過哥的人了,雖然是已經下獄了的首輔。
“趨炎附勢的東西。”林威暗碎了口,等著獄卒把紙筆拿來,便悄悄寫下一封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