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五年
帶著股戾氣直擊她面龐,溫韞愣了一會兒,那雙猩紅的瞳孔在她臉上頓了頓,神色裡劃過一抹慌亂,而後,他忽然起身就朝外頭跑去。
溫韞揉了揉肩頭,慢慢爬起來,想著方纔那雙眸子,給她的感覺有些莫名的熟悉,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是誰。
她起身出門,庭院的門還是關著的,方纔的身影不知去了哪兒,但,應該還未離開這院子。
她站在庭院中間,目光警惕的看著四周,只感覺有什麼從她身後晃過去,等她回過身時,卻又是空無一人。
她皺了皺眉頭,猜測著方纔的人,可惜還未看清那人就不見了。
“韞兒?”
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溫韞愣了愣,回過身,就見晏忱從旁邊的屋子出來,疑惑的看著她,“你怎麼來了?”
“殿下,我……我是來還東西的。”溫韞看了他一眼,皺眉道:“殿下的臉色似乎不太好,可是生病了?”
“無事,方纔在看書,入了迷,沒有聽見韞兒過來。”晏忱溫聲開口,算是解釋。
看著溫韞遞來的東西,又笑道:“這東西本就是給你的,還什麼?”
“這太貴重了。”
溫韞話音剛落,便見他俯身下來,手輕輕搭在她肩頭,低醇的嗓音緩緩落下,
“這就覺得貴重了?日後韞兒是要做這府中女主人的,到時候管理本王的私庫,可比這些多多了。”
溫韞耳根有些涼,被他熱氣噴灑下來很快就發熱,她忍不住退了一步,拉開與他的距離,“那我就先替殿下保管,殿下臉色不好,快去休息吧!”
晏忱笑著跟在她身後,送她出了院子,吩咐道:“思淵,送韞兒回去。”
思淵簡單晏忱時,便驀地怔住了,晏忱深邃的眸色掃過來,他纔回過神,忙應聲,“是。”
池魚也呆呆愣在原地,以往不到天明是見不到殿下的,殿下果然又為她破例了。
她壓下心底的苦澀,抬眸就見晏忱身子倒了下來,池魚瞳孔一縮,忙扶著他,還未觸碰到晏忱,就被他推開,他冷眸微抬掃了她一眼,一個字也未說,只是起身緩緩進了院子。
“砰。”的一聲,庭院的門再度被關了起來,池魚驀地愣在原地,滿腦子都是晏忱方纔那冰冷的神色。
完了,殿下怕是容不下她了……
*
溫府。
如春端著茶水進來,便見自家小姐坐在窗前發愣,她把茶水放在小桌上,一邊開口道:“小姐怎麼了?從昨兒回來後就一直心神不寧的。“
溫韞揮散腦海裏昨日瞧見的畫面,搖頭道:“沒什麼,母親那邊怎麼樣了?”
今日是初一,與溫家沾親帶故的都會過來拜年,溫大夫人負責招待,溫韞有婚約在身,臨近婚期,有了光明真大不見客的理由,便樂得在院子裡悠閒著。
如春笑道:“差不多快結束了,奴婢方纔去瞧了眼,您猜猜奴婢瞧見誰了?”
“誰?”溫韞好奇道。
“不知您還記不記得宏老夫人?”
“她?”溫韞自然記得,雖然才見過一面,但宏老夫人可真是讓她印象深刻呢!
不過,她不是說不同溫家來往了麼?
“小姐可不知,宏老夫人可就像之前的事兒不曾發生似的,一口一個侄媳婦兒,溫大夫人都懶得搭理她,她卻是厚臉皮,知道小姐您與殿下有了婚約。
就又把主意打到了二公子頭上,說二公子娶個孤女白瞎了溫家這樣好的家世,該娶個門當戶對的千金大小姐纔是,又說自己家侄女如何如何好……”
如春吐槽著宏老夫人,學著她的模樣,讓人忍不住發笑。
主僕二人說的正開心,門外卻傳來一道侍女的聲音,“小姐,府外有為姓池的姑娘說是想求見小姐。”
溫韞笑意一頓,開口道:“讓她進來吧!”
如春忍不住道:“姓池的,定然就是池魚了,她又來做什麼?”
溫韞轉了轉眸子,看了眼憤憤不平的如春,柔聲道:“如春,去沏茶吧!”
如春應了聲退出去,很快侍女把池魚領了進來,卻見她一進來就朝著溫韞跪下來。
“你這是幹什麼?”溫韞看著她的動作疑惑道。
“池魚這次來是同溫小姐賠罪的,從前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溫小姐,還請溫小姐見諒,若是溫小姐氣不過,今日也可以教訓回來,池魚絕不還手。”
池魚說的一臉認真,溫韞忍不住笑了聲,“我不喜歡打人。”
“那溫小姐開口,如何才能解溫小姐之恨,池魚都照做。”
溫韞嗤笑了聲,“我無端恨你做什麼?不過我倒是好奇,池將軍不是一向看不慣我,怎麼今日好端端的來我跟前伏低做小來了?”
池魚抬頭看了她一眼,開口道:“我的確看不慣溫小姐,但那是昨日之前的事了,池魚自小無父無母,與如楠一樣被殿下撿回來,當時我才10歲,是殿下揹着我一步一步去看大夫的。”
“我傾慕殿下五年了,忽然看到旁的女人站在她身邊,心裏自然不甘心,不過昨日,我已經看清了,自始至終,能讓殿下例外的都只有溫小姐,池魚日後不會再犯傻了。”
溫韞眸色微轉,“所以你今日來是想與過去做個了結?”
“我要回蘇州了,昨夜之事,殿下怪罪,不許我再留在京都,今日來是為從前之事同溫小姐道歉,也是與溫小姐告別。”
放下了執念,池魚眼裏神色鬆了許多。
“既然如此,那便祝你此行順利,蘇州是個好地方,也未必比留下京都差。”
池魚愣了愣,詫異的看了她一眼,“溫小姐不怪我麼?”
溫韞失笑,“你又未傷到我,我怪你什麼?”
池魚朝溫韞拱手,“溫小姐胸襟令人敬佩,我似乎知道殿下為何連京都第一才女林珺宛都拒絕,卻獨獨對溫小姐情有獨鍾了。”
溫韞若有所思的目送她離去,如春端茶進來,給溫韞添了杯,一邊笑道:“可算走了!這池魚姑娘倒也不算壞的徹底。”
溫韞皺著眉頭,思量著道:“她方纔說她在晏忱身邊待了五年,也是五年前遇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