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溫韞受傷
見眼前人臉色緋紅蔓延至耳垂,晏忱才退了幾分,心知以她的性子再逗下去只怕會得不償失。
“半真半假的話才更有有信服力。”晏忱起身打量了眼屋子,一邊漫不經心的開口道:
“被生父母賣是真、小產是真、大病是真。”
“那什麼是假?”溫韞詢問道。
“抑鬱而終是假,還有……”他頓了頓,輕笑道:“為何小產崔員外似乎有意避而不答。”
溫韞轉了轉眸子,心裏有些詫異,不過短短片刻功夫,他好似什麼都看穿了,崔員外在他跟前耍心機似乎有些不自量力。
“那你方纔為何不問?”
“問了他可未必會答,答了也未必是真。”他轉眸朝溫韞笑了笑,一邊點燃燭燈,一邊開口道:
“天黑了,再不睡只怕怨魂要上門了。”
他話音剛落,門外一陣呼呼風聲,好似吹得庭院枝葉不斷煽動,聲音透著股陰涼怪異的感覺。
溫韞微微眯起眸子,盯著屋門,輕聲開口,“來了……”
哐噹一聲,門忽然被吹開,兩人跑出去,漆黑的庭院並沒有什麼東西,就在這時,一道女人低低抽泣的聲音卻是從身後屋子傳來的。
如崔府中人所說的怨魂哭泣。
“在屋子裏。”溫韞開口,晏忱的身影已經進了門,屋內點的燭燈早已經吹滅,漆黑的屋子裏伸手不見五指。
晏忱皺了皺眉,冷聲道:“何人裝神弄鬼?”
迴應他的是庭院裏一道驚呼聲,晏忱眸色微縮,想到什麼,忙轉頭跑出去,“韞兒……”
溫韞跌坐在地,捂著手臂的傷朝他道:“是個女人,那顆大樹有、有問題。”
她的手不知被什麼利器劃傷,鮮血染紅衣衫從指縫裏流出來,晏忱臉色微微一沉,抱著他便出了院子。
裡頭的人是當朝攝政王和未來王妃,崔員外哪裏睡得著?正在廳堂忐忑的走來走去,就聽見小廝著急忙慌的跑來道:
“老爺,不好了!怨、怨魂出來害人了!”
“什麼?”崔員外臉色一白,抓著他衣襟便追問道:“殿下呢?溫小姐呢?他們怎麼樣?”
崔員外的心肝都顫了顫,若這兩位出事,他全家老小的性命不知還保不保得住。
“殿、殿下沒事,溫小姐好像受傷了。”
崔員外心裏鬆了口氣,鬆開小廝,趕忙過去,遠遠就瞧見晏忱懷裏抱著個人,鮮血淋漓的,瞧著就嚇人。
崔員外心裏又害怕了幾分,這攝政王會找他算賬吧?
“殿、殿下……溫小姐怎麼樣了?”
崔員外話還未說完,就見晏忱冷著臉出了宅院,吩咐了思淵一句,“把崔府圍了,不許任何人出入。”
而後,便騎馬直奔驛館。
驛館大夫從被窩裏被拽了起來,替溫韞看傷,瞧著晏忱那要吃人的臉色,他腿都有些發軟,以為他懷裏的人就要斷氣了。
一把脈,心裏纔鬆下一口氣,“殿下放心,未傷到筋骨。”
“你仔細瞧瞧,為何會流這麼多血?她臉都白了!”晏忱陰沉著臉,彷彿驛館大夫不說出個子醜寅卯來,他便不會放過他。
這受傷了自然會流血,臉色差些也是正常的……
大夫抹了抹額頭的汗,被他嚇得臉色比溫韞還蒼白。
滿屋子人戰戰兢兢的連口大氣都不敢喘,這兩日這位攝政王瞧著溫和謙遜,倒叫人忘了他的名聲了。
氣氛冷到了極點,一雙白皙細嫩的手在這時輕輕的扯了扯晏忱的袖子,晏忱忙低頭,看著臉色蒼白的溫韞問道:“怎麼了?可是很痛?我讓人去京都請太醫來……”
“不必。”溫韞笑了笑,“你忘了,我自己便是大夫,這大夫說得沒錯,我的傷不重,未傷到筋骨,清洗了傷口上藥就好了。”
晏忱皺了皺眉,看著她染紅了半個袖子的手臂,“當真?”
溫韞扯了扯唇,“我騙你做什麼?”
晏忱臉色這才緩和了幾分,瞥了眼如春和憐兒,“替她清洗傷口吧!”
兩人應聲上前,大夫忙把藥遞給晏忱,而後退下。
“唔……”溫韞輕顫著唇,額角劃過一抹汗水,這傷口雖然不深,但那人似乎是用鏽跡斑斑的利器刺過來的,得先用烈酒清洗消毒再上藥。
不過這外衫黏著血肉,根本不好褪下來,輕輕一動便牽扯到傷口。
晏忱站在屏風後,既是未親眼見到也感覺到她的疼意,臉色越發冷了幾分。
“唔……”
她悶哼一聲,咬著下唇,晏忱的身影忽然繞過屏風進來,掃了眼愣住的如春和憐兒,“我來。”
如春和憐兒忙起身褪到一旁,晏忱在她身旁坐下,攬過她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一手輕輕掀開被染紅了的薄衫。
溫韞微垂著眼眸,下一刻一陣疼意傳來,她忍不住在他肩頭上狠狠咬了一口。
看得如春和憐兒都吸了口氣,生怕攝政王一怒之下把溫韞丟了出去。
好在這位攝政王卻是面色平和的用清水洗去她傷口上的鮮血,淋上烈酒,再上藥,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絲毫沒有停頓。
而溫韞在他做完這些才鬆了口,隱約可以瞧見晏忱肩頭一圈牙齒印已經滲出了鮮血。
她有些愧疚的看了他一眼,“你……沒事吧?”
“不疼。”晏忱面無表情的說道。
溫韞默了默,他這樣……很像會隨時打死她。
“好好歇著吧!若是不舒服再叫人去找大夫。”晏忱交代瞭如春幾句才匆匆離開。
如春忙上前,關懷的詢問道:“小姐,您可嚇死奴婢了!您疼不疼啊?傷您的當真是崔家那個怨魂嗎?”
溫韞靠在軟榻,聽著她一連串問題笑道:“我現在好多了,是不是怨魂應該很快就知道了。”
憐兒的目光從門外收回,倒了杯茶水遞給溫韞,一邊柔聲道:“殿下方纔也好嚇人。”
“是啊!我還沒見過殿下發那麼大的火呢!”如春想起來就一陣後怕,不知想到什麼又託著下巴傻笑起來,
“不過殿下發這樣大的火定然是因為小姐,殿下是真的在意小姐。”
憐兒垂眸,輕聲道:“殿下平日跟少發火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