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爱青果
去書架

第1009章 驚聞故人亡 難負女兒情

    一聽這話,黃依雲的神色微微一動,方纔眸中的些許幽怨瞬間消失不見,轉而灼灼地盯著許木問道:“一別近百年,不知許大哥可曾婚配?”

    許木尷尬地搖搖頭道:“在下並未婚配,不知黃姑娘……”

    “我也沒有!”黃依雲沒等許木問完,便迫不及待地說道。

    其實呢,許木本來是想問問黃依雲是怎麼來到趙國的,可一聽黃依雲的回答,他也就不好再問了。

    看著許木這副吃癟的模樣,李月舞的八卦之魂頓時熊熊燃燒起來,不過她的良心卻不壞,此等大瓜,怎能一人獨享?

    很快,她便告罪一聲,朝著臺靈峰飛了回去,把這個好訊息通知自己的師父去了。

    許木一看這妮子離開的背影,就知道她要去幹什麼,卻不好開口阻止。

    李月舞這一走,二人間的氣氛頓時更尷尬了。

    憋了半天,許木纔想起來打量一番黃依雲的修為,不由啞然失笑道:“一別多年,沒想到黃姑娘也已進階元嬰期,真是可喜可賀!”

    黃依雲幽幽地看了許木一眼,一直把他看得心裏發毛,這才嫣然一笑,說道:“還得多虧了許大哥和令師將我送至陰符宗修煉,否則奴家如何能有今日這般修為?”

    說著,黃依雲欠身便拜。

    許木見狀急忙上前拉住黃依雲的身子,將她拽了起來,又急忙鬆開了她的手腕,尷尬地咳嗽一聲,說道:“不知離魂前輩和家師如今可還安在?”

    這位離魂前輩,自然就是黃依雲的師父了。

    黃依雲的神情一黯,搖搖頭道:“家師三十年前便已仙逝,十一年前,司徒前輩也因戰而亡。”

    “因戰而亡?”許木猛地瞪大了雙眼,不解地看向黃依雲。

    黃依雲苦笑道:“二十年前,妖海各族忽然進犯南海,天星齋和天魔門聯手對敵,卻還是節節敗退。司徒前輩當時剛剛結嬰,便被派去執行一項極其危險的任務,最終只剩元嬰逃了回來。”

    “由於司徒前輩剛剛進階不久,元嬰尚未穩定便遭受重創,以致傷了元氣,奪舍重生之後,修為便一直沒能恢復至元嬰期。”

    “十二年前,司徒前輩自感今生結嬰無望,鬱鬱而終。”

    說到最後,黃依雲的眸中已經滿是淚水。

    許木錯愕地站在一旁,凝望著南方的天空,久久,兩行熱淚忽然滾落而下,沒入了腳下的地面之中。

    此刻,雪凝正好在李月舞的央求之下出關吃瓜來了,她距離赤火峰尚遠,就看到了二人雙雙垂淚的模樣,不由暗歎一聲,抓著李月舞飛回了臺靈峰。

    直到明月掛上枝頭,一陣清冷的夜風拂過,許木這纔回過神來,看了一眼靜靜站在一側的黃依雲,嘆道:“我的來歷,是師父告訴你的吧?”

    黃依雲點了點頭,說道:“嗯,司徒前輩彌留之際,讓我將此物帶給你。”

    說著,黃依雲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個烏木製作的方盒,許木試了試,發現其上設有禁制,禁制上的靈力確實是司徒雲的氣息。

    顯然,黃依雲並未開啟看過。

    許木並未馬上將其開啟,而是好奇地看向黃依雲道:“師父雖然知道我來自趙國,但卻並不知道前往趙國的方法,天魔門的傳送陣更是早已毀去,你是怎麼來的?”

    黃依雲淺淺一笑,說道:“當然是問了你那位老仇家了!”

    許木訝然道:“沈越山?”

    “許大哥真聰明!”黃依雲點點頭道。

    一聽黃依雲承認了,許木卻更加吃驚,瞪著她道:“你是穿越了十萬大山過來的?”

    “是啊,不是說元嬰期的修士就能橫穿十萬大山了嗎?許大哥何必這麼驚訝?”黃依雲眨著大眼睛問道。

    許木沒好氣地瞪了黃依雲一眼,元嬰期修士可以穿越十萬大山,這話其實是那群不知道具體情形的低階修士瞎傳的。

    嚴格來說,穿越十萬大山並沒有具體的修為要求。

    像沈越山不過是結丹期修為,也能橫穿山脈,雖然最後修為跌落到了築基期,但至少他還活著。

    這,就是運氣問題了。

    就算是元嬰期的修士,若是運氣不好,在山中遇上了化形期的妖修,最好的結果也就是如喪家之犬一般逃出山脈。

    許木也是近幾年才從天雨老祖的口中得知,這十萬大山內部還有不少五階妖獸,那可是修為堪比化神期老怪的存在。

    天雨老祖也是進階化神之後,才勉強和這群老不死的建立了點交情。

    要是遇上了這群不出世的老妖怪,就算是元嬰期的修士也沒命可活。

    一想到黃依雲居然穿越了十萬大山前來尋找自己,許木不由心生愧疚,喃喃道:“黃姑娘,你這是何苦呢?”

    黃依雲搖搖頭道:“司徒前輩臨終前唯一的願望,便是將此物送到許大哥手上,奴家不敢不從。”

    看著黃依雲的雙眼,許木沉默了。

    他知道,這只是一個藉口而已。

    就算司徒雲沒有拜託她給自己送東西,她也會來。

    這樣的情感,旁人難以理解,凡人難以做到,講究清心寡慾的修真界更是極其少見。

    有詩為證——“曲曲池邊路,春來少人行。

    含水芙蓉葉,春去氣猶清。

    夕嵐分彩翠,高樹藏鶯聲。

    乍向風中看,花落更分明。

    徘徊覺露冷,清宵月影橫。

    泠泠砭肌發,疑是曉寒生。

    一望可相見,一步如重城。

    所愛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而如今,黃依云爲了他,卻跨山越海而來。

    許木沉默了,久久未語。

    黃依雲看著他這副模樣,腦袋漸漸低了下去。

    有道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當年,當許木在燭光之下拒絕她侍寢的時候,她是那般地不知所措。

    等她回到自己屋中,許木的身影卻一直在心頭揮之不去。

    情竇初開的少女,哪知道什麼叫做愛情,她只知道許木是個講原則的高人。

    後來,她救了許木一命,自己卻被毀容,不敢再見許木。

    在她幼小的心靈中,忽然極其在意許木對她的看法。

    再後來,二人分別,一別就是百年。

    她其實早就從司徒雲的口中知道了許木的來歷,但也深知十萬大山的危險。

    她沒日沒夜地修煉,就想著儘快突破元嬰期,去找一找自己魂牽夢縈的那個人。

    而今天,她成功了,可是,她真的會成功嗎?

    要知道,她已經被拒絕過一次。

    (為什麼要把這首詩全貼上呢,一是覺得應景,二是覺得寫得好,絕對不是爲了水字數。)
上一章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