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最快的交談
第一次來到肖遙最親近人的家裏,許煙橋除了緊張還是緊張,這主要還是來源於他對肖遙的“暗戀”,這與多數朋友間的做可有著很大區別。當然,這個時候的許煙橋已經來不及想太多,進門時更是忽略了院子裡搭建一個小木屋。
“還緊張呢?”
肖遙趁著師母不注意,偷偷詢問許煙橋。
許煙橋自知內心的緊張感已經遮掩不住了,靠著尚存的理智和鎮定編造了一個藉口,“你知道的,我從小到大很少去別人家裏,尤其還是長輩,緊張是必然的。”許煙橋認為以肖遙對自己的瞭解,他的性格上存在缺失,自然可以矇混過關,然而,肖遙好像並不怎麼相信他的這番說辭。
肖遙偷笑,“你緊張的過了頭了,不知道的肯定以為你是來見公婆的。”
“別鬧了,我的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許煙橋無比清楚自己的奇怪,但他又沒辦法扭轉這個局面。
“沒事的,我師傅沒那麼兇的。”肖遙心裏篤定了一個想法,他沒再繼續和許煙橋說笑,而是帶著他加快步伐進了大屋。
肖遙師傅是位退休的廚師,年輕的時候在某星級酒店掌勺,因為水平和能力都非常優秀,一次偶然機會,就進入了機關單位做起了食堂,雖然環境有了改變,但他對烹飪菜餚的要求可從未降低,不僅如此,在機關單位的日積月累下,也養出了不同於普通人的氣質。
許煙橋聽肖遙說,他師傅在進入單位後的幾十年裡,更多的是給領導們做飯,平日裏還要和這些領導們嘮嘮家常,這種氣質大概就是這個時候培養出來的。
用肖遙的說法就是,‘廚師長也是一=把=手啊,有氣質很正常。’
許煙橋還未見到,就已經腦補出了他師傅的樣貌特徵,脾氣秉性,想到這裏,許煙橋再進一步,幻想了一下,若是假如有一天,肖遙真的接受了他,他們準備攜手同行,那麼,許煙橋所要面臨的最大坎坷就是他師傅。
“別抽了,一天天就知道抽,盆子回來了,你不是天天唸叨著嗎,這人回來了你倒是眼睛長到後腦勺去了。”
許煙橋的思緒在師母的話語打斷,越過門檻,看到的就是這棟獨棟二層小樓房的正屋,應該算作是客廳的屋子裏坐著一位老者。
沒錯,就是老者。
師母的樣貌還是比較年輕的,雖然身材略微有些走形,但整體還是符合她本來年紀的,倒是師傅,白髮根據地徹底戰勝了黑髮,或許是因為常年掌勺,需要面對高溫,哪怕是退休的這些年來,面板依舊是微微發紅,坐在單人沙發上的時候,肚子更是昂首挺拔。再看他的目光,明明是期待,硬要偽裝成憤怒的樣子。
不怒自威?這大概就是他想表現出來的情緒吧。
“你還知道回來啊。”老者坐於上位,開腔底氣十足,倒是於他本來年紀相輔相成了。
肖遙不以為然,嬉笑著說:“哎,師傅,我記得你說話,男子漢大丈夫,要以事業為重,你說我這一天天起早貪黑的,不就是在忙事業嗎。”肖遙衝一旁傻站著的許煙橋挑了挑眉,繼續和師傅插科打諢,“我回來吧,你罵我;我不回來吧,你念叨我,這可真讓我為難啊。”
“渾小子。”
聲音與蘋果齊飛,肖遙手疾眼快,一把握住破空飛來的糖心蘋果。
“師傅,你知道我喜歡吃糖心蘋果,特意準備的啊。”肖遙笑的沒心沒肺,用力掰開蘋果,其中一半遞給了許煙橋,“吃蘋果。”
許煙橋默默伸手接過蘋果,對著沙發上的人微微鞠躬,“師傅你好。”
“盆子,這是你朋友嗎?”
肖遙介紹道:“不只是朋友那麼簡單,我們還是鄰居,未來還是合作伙伴和……”肖遙突然把話掐斷,搬著椅子湊到師傅身旁,“師傅,我這次回來有個事兒要跟你說一下。”肖遙很激動的拉過椅子,坐下時還不忘招呼許煙橋也坐。
許煙橋不動聲色的坐到一旁,沒說話。
“什麼事兒?”
肖遙邊吃蘋果邊笑,“師傅,我想開個店。”
“開店?”牛建軍可以說是看著肖遙長大的,這孩子一向穩紮穩打,他是個有主意的不假,可也從沒這麼任性妄為過,“你要開店,開什麼店?飯店?”
肖遙連連點頭,“就是飯店,我和煙橋都計劃好了。”肖遙指了指許煙橋,“許煙橋,言午許,煙橋古鎮的煙橋,我們打算合夥開一個。”
牛建軍眉頭緊蹙,“你們有錢嗎?”
錢的確是個很難解決的問題,但現在,他們手裏的啟動資金已經足夠了,甚至連現金流都有了,“師傅,我們幾個湊了一下,差不多十五萬,店鋪找個差不多位置的,到時候……”
“什麼到時候?”牛建軍聲音渾厚,語氣頗為惱怒,“你們既然都商量好了,你還回來跟我說這個幹嘛,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去吧。”牛建軍端起桌上的搪瓷缸,步伐穩健地繞過客廳進了裏屋。
“這……”師母聽到動靜跑了出來,估計是怕許煙橋多想,急忙安慰道:“沒事的,盆子的師傅就是這個脾氣,一會就沒事了。”
許煙橋微微一笑,“師傅是太在意肖遙了。”許煙橋很想叫盆子哥哥,轉念一想不合適就住口了。
“是啊,可不是嗎。”師母笑著瞪了肖遙一眼,“晚上和你朋友留下來吃飯吧,晚上師母下廚給你們燉雞吃。”
肖遙趕忙說:“想吃,但是真沒時間。”肖遙拉著師母的胳膊嬉笑著,“我們一會還要去看店鋪,近期可能要把前期準備工作做完了。”
師母嘆氣搖頭,“你們這些小年輕啊,真是主意正的很,沒和家裏人商量過就敢輕易決定做什麼。”師母再次搖頭,“我不管你了,不過你也別去惹你師傅了,他這會兒生氣呢。”
肖遙瞭解師傅的脾氣,“那我過兩天再來和他解釋。”
一切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搞的許煙橋莫名恐慌,哪怕是離開了那棟房子,那個院子,許煙橋都沒緩和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