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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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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野男人

    牽扯進命案之中,林菲就突然又成了周圍人議論的物件,同時也被翻出了當年被欺凌並且報案的事情。

    因此,所有人又對她帶上了有色眼鏡,開始繼續當年半夜砸窗戶敲門的操作。

    林菲的丈夫,最先是支援她、相信她的,可時間一長,漸漸地,卻也受不了周圍人的指指點點和異樣的眼神,北上,逃離了。

    而這個時候,林菲卻發現自己懷孕了……

    命案的嫌疑,一步步的,終於洗清,卻沒有多少人再關心了。

    他們關心的,變成了林菲的丈夫為什麼離開,怎麼剛好在林菲懷孕前後,是不是發現被帶綠帽子了?

    那林菲,是不是就可以遭受懲罰?他們可不可以過來替天行道,欺負一下這個舉止不檢點,還孤身一人有點姿色的女人?

    人性的惡,就這麼赤.裸裸的擺在了她的面前,不帶一點馬賽克,讓她格外的厭惡。

    那一陣子,林菲懷著身孕,卻遭受著人生的至暗時光。

    白天,她照常上班,卻被女人們話裡話外的諷刺。晚上,她閉門不出,卻被男人們轟隆隆地敲門砸窗戶。

    以致後來,林菲迫切地想要逃走,想要北上,卻沒有辦法,她懷了身孕,她不敢丟掉現在小鎮上小學老師的工作。

    很現實很無奈的,林菲只能忍受著。

    每到夜裏,她的房門背後都抵上了桌子椅子各種雜物,她的窗戶更是在某一天全讓人給加上了鐵桿子,就連外圍的牆頂,也都弄上了玻璃碎片。

    活得這麼小心翼翼,就像是坐牢一般,卻沒想到,厄運好事找上了林菲。

    有人傳聞,在半夜裏看到別的男人翻進了她的圍牆。

    這句話傳著傳著,就不僅讓小鎮上人盡皆知,還變成了林菲深夜和人私會。

    瞬間,她的生活徹底跌入了低谷。

    先是林菲的學生家長找上了門,讓開除她。

    這樣,她失去了事業。

    然後,是越來越多的男人女人往她身上潑著髒水。

    如此,她失去了名譽。

    最後,她爲了生存下去,爲了自己的孩子生存下去,真正的走上了不歸路。

    就是,她失去了尊嚴,失去了本心。

    ……

    想到這裏,岑吟卻聽到了熟悉的吵鬧聲,就睜開了眼睛,往嘈雜的地方望了過去。

    只見不遠處的位置,蔡靜影正大聲呵斥著自己的小助理,面容猙獰,語言尖酸。

    “我說我要喝涼水,你給我的是什麼?這水燙得隔個杯子都能讓人燙出水泡。你怎麼辦的事?不入流的傢伙……”

    最後一句話卻是看著岑吟這邊說的,明顯就是在指桑罵槐。

    見岑吟朝自己看過去,蔡靜影還誇張的勾了勾唇,笑得諷刺。

    “唉,這年頭,怎麼誰都能混進安導的地盤來試鏡啊?上不了檯面的人,等會估計會輸得很難看吧?”

    她身旁的經紀人聽了這話,連忙點頭哈腰,連連附和,狗腿的樣子讓人看了就感到不適。

    “當然了,靜影,你放心,我已經把上上下下都打點好了,你一定會是這部電影裡的林菲。”

    這裏的打點,圈裏的人基本都能明白,大概就是帶資進組,然後跟導演指定要一個角色。

    只是,林菲?

    聽到這話,岑吟不由認真的看了看蔡靜影的裝扮,瞬間就明白了。

    蔡靜影今天穿了一身復古風格的碎花裙子,尺度在現在看著不怎麼樣,在林菲那個年代卻已經算是暴露了。

    她的妝容也格外大膽,烈焰紅唇,披肩大波浪捲髮,時髦而又帶了幾分風塵的氣息。

    這是蔡靜影的理解中,林菲墮落後的形象。

    對的,最後,林菲真的就在人們傳統意義上,墮落了。

    她去了當時最大的夜總會工作,越來越習慣於走夜路,越來越不畏懼那些難聽的流言蜚語,也越來越不害怕那些男人的騷擾……

    同時的,林菲越來越潑辣,時常拎起啤酒瓶子就往別人頭上砸;越來越沒有尊嚴,只要錢給的夠,什麼都可以做;越來越厭惡一切,對所有的人都惡言相向,包括自己孩子……

    直到,幾年以後,那場命案死者的女兒考上了大學心理學專業,回到小鎮,提出要用如今發達的技術與理論,徹查當年被擱置的謎案。

    最終找到了她……

    這時的林菲,已經三十多歲,獨自一人,利用皮色生意,撫養著自己十歲不到的女兒。

    她風韻猶存,聽說死者女兒的心理學的大學生,表情複雜,又是嚮往又是厭棄,諷刺著說大學生算什麼。

    現在蔡靜影的裝扮,就格外適合這場戲,估計她也打算試戲的時候就試這場了。

    岑吟思考著,卻聽肖夢坐在自己旁邊,正咬牙切齒的為她憤憤不平。

    “蔡靜影這種女的,竟然敢花錢走後門?真是太卑鄙了!”

    岑吟看她生氣,卻是微微勾了勾唇角,面色平靜,眼睛裏還有光,,輕聲安慰她,整個人美好的不像樣子。

    “放心,安導不是那種能隨便答應塞人的導演,他對電影的質量有很高的要求,我相信我可以選上。”

    聽到這話,肖夢稍稍放了些心,點點頭,看著自家藝人,附和著。

    “嗯,吟吟,我相信你。”

    然而,蔡靜影卻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走了過來,聽著兩人的談話,諷刺一笑,聲音尖銳又刺耳。

    “喲,這還是大白天呢!怎麼就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在做夢啊?”

    這人,好煩啊……

    岑吟不耐地皺緊了眉頭,抬頭看著她。

    見此,蔡靜影卻絲毫還是沒有分寸地笑了笑,挑釁著人。

    “哈,還瞪我?怎麼,倒黴蛋要動手了?想清楚啊,這次可沒有野男人護著你了……”

    野男人?

    一旁本來裝作忙忙碌碌,實則豎著耳朵聽戲的眾人,連忙好奇地看了這邊一眼。

    他們最近也總是刷到岑吟黴運美女的新聞,還以為人是真的走了大運,小火一段時間,卻沒想到,背後竟然還有金主操作,不由好奇心大起,都暗戳戳地注意著這邊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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