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木簪子
“幾位都是鎮子上酒樓的夥計,你們就不怕我去找你們掌櫃?”
“你怎麼知道?”幾個人一愣對視一眼後不屑的笑道:“哈哈,就算你知道又如何,想去找我們掌櫃說理,也得看我們掌櫃到底相信誰啊!”
“就是,別廢話,趕緊將秘訣交出來,我們說不定還能給你幾兩銀子,不然的話,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
“誰敢動我妹妹,我不會放過他!”孟昭聞言立刻攔在孟嵐面前,隨後對著孟嵐小聲說道:“嵐兒,你帶著子軒先走。”
“哼,就憑你?”其中一個人對著身邊另兩個人說道,“哥幾個還愣著幹什麼,動手綁了問出秘訣,回去後銀子就是我們的了!”
三個人朝孟嵐和孟昭猛撲去,孟昭眉目一擰,手腳呈攻擊狀,這些日子跟著孟嵐練功,他的功夫也有了一定的長進。
不過再有長進,孟昭也是一個人,面對這三個人的猛撲還是有些力不從心,側身躲避的時候就差點被人打了一拳,孟嵐見此,身影一動,身體一轉,在一個刁鑽的角度抬腿,瞬間三人全被踢飛。
孟昭剛反應過來,就聽到三個重物砰砰倒地的聲音。再看下去,發現那幾個人紛紛捂著下體倒在地上痛呼。
“哇,孃親好棒!”這一招乾淨利落,看的孟子軒激動拍手。
孟嵐腳微動,腳邊一根木棍瞬間落入孟嵐手中,戳了戳地上的三人,嘴角邪魅“我本想好好聊,奈何你們非要動手,那這就別怪我。說吧,哪幾個酒樓派來的?”
“女俠,女俠饒命啊,我,我是聚賢酒樓的夥計。”
“我,我是和莊酒樓的。”
“我是泰安酒樓的,女俠饒命啊,我們只是想綁你們問出配方貪點銀子,沒別的意思啊……”
孟嵐聽到他們的話輕笑一聲,“想讓我饒你們?可以,帶我去見你們掌櫃。”
三人啊了一聲,現在回去見掌櫃他們豈不是要脫層皮?
三人還是猶猶豫豫的樣子,孟昭見此直接從巷子角落裏撿起一根繩子直接將他們給綁了起來,直言要麼帶他們去見掌櫃,要麼就帶他們三人去見官!
說到見官,他們瞬間就怕了,見掌櫃頂多就是被打一頓趕出去,可若是見了官,他們以後可就別想再在這鎮上做工了。
翻來覆去的想了想,最後三人還是答應帶著孟嵐他們去見他們的掌櫃了。
孟嵐在聚賢酒樓對面的茶莊裡找了個位置,隨後打發這三人傳信回去給各家掌櫃。
“嵐兒,你可有想好對策?”孟昭坐在孟嵐身邊,小聲的問道。
雖然今天的事情讓他也很憤怒,但馬上就要見幾個酒樓的掌櫃他心裏也很沒底。
孟嵐拿著茶杯淡淡的品了一口茶,平靜一笑,“沒有,靜觀其變吧。我現在只想看看這幾個掌櫃怎麼說。”
孟嵐面上平靜的說著,眉眼間卻帶著一絲詭異的笑,俗話說買賣不成仁義在,這樣白嫖真的讓她很不爽!
沒多久,幾個酒樓掌櫃趕來,看見被綁在房間裡的三人個夥計時,有人震驚有人憤怒。
“是你們綁我的夥計?!”
其中一個人見到自己的心腹夥計被綁了,頓時一怒,看向孟嵐孟昭就兇狠的問道。
孟子軒被嚇了一下,孟昭見此將孟子軒抱入懷中。
“小兄弟,小娘子,你們這是?”
“諸位掌櫃可認識這三人?”孟嵐靜靜的看著這三個掌櫃,雖然問的是
“小娘子,小兄弟這都是誤會,我只是想向小娘子問問這去腥的秘訣,原本是給了這夥計二十兩銀子作為交易的,未成想……變成了這樣,實在是抱歉。”
率先說話的是聚賢酒樓的掌櫃,此刻他正一臉尷尬的看著孟嵐。
他昨日就去問過孟昭了,想用十兩買個秘訣,但人家沒同意。他原本想今日再去,但沒想到酒樓出了些事,他就讓夥計去找孟嵐,可沒想到眨眼睛就出了這樣的事。
“小娘子,都是我這夥計的錯,是他們貪財,對不住啊。”
“是啊是啊,小娘子這秘訣我們都會出錢買的,這些銀子就算是給小娘子賠罪了。”
最後這個掌櫃將一袋銀子放到桌上,孟嵐看著錢袋鼓起的樣子,估算了一下,大概有個五兩左右。
這要是在其他人的眼中,估計就算了。
可惜,她是孟嵐!
“不知幾位是哪個酒樓的掌櫃?”
孟嵐開口,幾個掌櫃這纔想起還沒自我介紹,連忙說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和酒樓。
“幾位掌櫃都能過來已是給了小婦人的臉面,大家坐下聊吧。”
孟嵐沒收和莊酒樓的銀子,反而讓他們坐下,和莊酒樓的掌櫃臉色有些難看,默默收回了錢袋。
“小婦人知道,幾位掌櫃都想從小婦人這裏知道去腥的秘訣,不過這秘訣是小婦人研究許久才找到的,掌櫃們總不能讓小婦人白說吧。”
孟嵐不緊不緩的說著,一點都看不出緊張的樣子,這份神情和氣度讓聚賢酒樓的掌櫃有些詫異。
不過隨後聚賢掌櫃就揚起兩根手指,開口說道:“鄙人願意用二十兩買小婦人的秘訣,不知可否?”
“鄙人二十三兩。”
“額……我,我二十五兩。”
剩下兩個掌櫃有些氣惱,他們原本打算就用幾兩,最多十兩,但沒想到這老傢伙竟一開口就是二十兩。
如果他們低了,肯定不成,所以也就只能往上加。
孟昭看著他們出價有些緊張,不敢開口。
如果不是孟嵐上次和他說過要五十兩,他今天肯定就同意了。
孟嵐聞言,只是冷冷一笑,端起茶喝了一口,慢慢說道:“幾位看來是想競價了,不如然這樣吧,我說一個底價,價高者得。”
孟嵐這麼一開口,除了聚賢酒樓,剩下的兩個臉色都很難看。
“不知道小娘子的底價是多少銀子?”泰安掌櫃瞪著孟嵐問道。
那張不算和藹的臉上,此刻也是板著,看起來有點兇,但顯然他不知道孟嵐兇起來更可怕。
“五十兩。”孟嵐又喝了一口茶。
抿抿嘴,果然茶莊的茶就是好喝,上次她買了一點茶回去喝,難喝的很。
幾個掌櫃瞬間被孟嵐的話更震住,“五十兩,小娘子的口氣未免也張的太大了吧!”
和莊和泰安掌櫃的臉徹底黑了,聚賢掌櫃的臉色也變得很是難看。
孟嵐淡淡一笑,“五十兩貴嗎?五十兩的底價,價高者得,得到的人我會告訴她五個豬下水做的菜譜,並且我不會再告訴第二個人這些秘訣和菜譜,以後也不會做出相同的菜和貴酒樓競爭。”
孟嵐這麼一分析後,大家的臉色纔好一點,如果五十兩為底價買一個秘訣,那確實太貴了,但如果是獨家一份的,那就不算貴。
只是這樣一來,競爭就大了。
三個掌櫃的心裏都在盤算著,孟嵐也沒著急,等三個人盤算的差不多,孟嵐看了看和莊和泰安掌櫃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嘴角微揚,繼續開口說道。
“當然也還有第二個辦法,那就是在場的三個掌櫃我都告訴,依舊是五個菜譜,只是……五十兩一人。”
兩種選擇,但不管是哪種選擇,最後都會損失不少銀子。
如果是第一種,那肯定是有兩個競爭不到,到時候所有的百姓都會往那家酒樓去,那剩下的兩個酒樓就不用開了。
第二種會好一點,只是這價格……
“小娘子這價格也太高了點,小娘子或許不知道,我們這些開酒樓的看起來很賺錢,但實際上很虧啊,這五十兩可是我們一個月的賬目了。”
和莊掌櫃看著孟嵐說道,孟昭聞言也覺得高了,但孟嵐沒動,他也不敢說話,怕擾亂孟嵐的計劃,最後只能抱著孟子軒在一旁喝茶,一邊豎起耳朵聽著。
泰安掌櫃看了眼孟子軒,也跟著道:“我知道小娘子是爲了孩子吧,但是這五十兩實在是太貴了,不如這樣吧,我們大家都出三十兩,小娘子賺了錢,我們大家也不算虧的太多,你看怎麼樣?”
聚賢掌櫃沒說話,但眼神卻在看著孟嵐,似乎還在考慮。
面對幾個人的目光,孟嵐嘴角微邪。
果然都是老狐狸,個個都想佔便宜,不過她孟嵐活了兩世,古裝劇的心計也看過不少,還能看不出你們幾個老狐狸的心?
“五十兩,少一兩都不賣!”
孟嵐淡定喝著茶,“幾位也不用再想什麼,論武功,你們的夥計打不過我。論秘訣,世上只有我一人知道,既然你們不願,想必還有其他願意的人,畢竟……這是長久的生意。”
這話直接扎進幾個掌櫃的心,和莊和泰安很是惱怒,聚賢掌櫃只是面色不好看的想了一會兒,然後微眯眼的看了看孟嵐和孟昭。
心中的疑惑不斷放大,孟嵐這輕鬆的樣子和姦詐的商業手段,讓他不敢相信這是一個村姑能說出的話,反而像是長久在商場上混的人才說出的言語。
難道這個人也是某個大人物派到這邊的?
聚賢這麼一想著,忽然覺得還真有可能,畢竟他主子也不是什麼普通人,而且一般的農婦是不會什麼功夫的,但這個小娘子不僅會武功,還有這樣的膽識,如果不是跟在大人物身邊有長久的見識,絕對做不到。
這樣一想,聚賢掌櫃也釋懷了,直接從懷中掏出一百兩放在桌上,一改剛纔難看的臉色,對著孟嵐說道:“小娘子勿怪,剛纔鄙人也只是在考慮,並無旁的意思。”
“小娘子去腥的辦法確實很好,鄙人願意買。”說完後,聚賢掌櫃看向身邊的兩個掌櫃一臉笑意,“既然兩位沒想好,不如就價高者得,讓給趙某人可好?”
雖然是和藹的笑,但和莊和泰安都在心裏暗罵老狐狸。
五十兩雖然貴一點,但好歹能穩住顧客。
他們誰都不願意將這塊肥肉讓出去。
“趙掌櫃你說的什麼話啊,我和莊和泰安掌櫃都還沒開口呢,你怎麼知道我們兩沒想好啊。”和莊說完,也帶著一臉假笑的看著孟嵐,並掏出五十兩遞了過去。
“小娘子啊,我們選第二個,我們大家都用五十兩買下小娘子的去腥秘訣和菜譜。”
和莊掌櫃說的同時,泰安掌櫃也不得不拿出了五十兩。
孟昭看著這一幕,已經被驚呆的說不出話來了。
孟嵐轉頭讓茶莊的小二去找掌櫃拿了紙筆,隨後將一百五十兩銀子收下,很快就寫下了六份協議。
一式兩份,三個人拿著手中的協議和菜譜,都非常激動。
聚賢掌櫃看著協議和菜譜,更加肯定孟嵐是大人物派往這邊的人了。
送走幾人後,孟嵐也和孟昭踏上回家的路了。
孟昭一路上的心都激動的不行,他這一輩子都還沒見過這麼多的銀子呢,而更厲害的是,他妹妹幾句話就讓對面三個掌櫃都掏出了五十兩。
“嵐兒,你是怎麼算準那三個掌櫃會給五十兩的?”
“不是我算的,這是商業的奸詐,那幾個人說五十兩是一個月的銀子,但我之前去考察,發現他們平時的人流量就不少,再加上農忙回去了一些人,所以一個月五十兩,分明就是在騙我們”
“況且……”孟嵐轉頭,眼底一片自信,“他們都是鎮上最好的酒樓,我相信他們不會讓自己吃虧,這五十兩他們肯定會好好利用,基本上不出五日,他們就能將銀子賺回來。”
至於後面賺的錢,那就和她沒關係了,反正她也沒指望這個賺錢。
這下孟昭徹底明白了,而這三個酒樓也確實如孟嵐所料的樣子,只是他們加價狠,所以三日就回本了。
孟嵐回到家後,一家人又震驚的說不出話來,自從這件事情後,現在家裏都是孟嵐做主了。
上次將方子賣出去後,孟嵐雖然還是在賣豬下水,但方子和幾個掌櫃的方子都不一樣,所以大家也沒什麼衝突。
但就算孟嵐賣的再快,畢竟也是在鎮上,很快就遇到了村裏的人,這下整個村就都知道最近鎮上大火的豬下水是孟嵐做出來的了。
這日,孟嵐和恆娘上街買了些食材,剛回村不久,就看見有幾人朝她們這邊走來,孟嵐心知不好,立刻讓孟昭帶恆娘回去,然而半路還是被人攔了。
幾個婦人看向孟嵐,臉上帶著一絲算計。
“孟丫頭回來啦!哎喲今個兒上街也是去賣豬下水的吧,沒想到鎮上賣的那麼火的豬下水竟是你做出來的,你是怎麼做出來的,跟嬸子說說唄,嬸子也好回家做些給我那淘氣的兒子吃些。”
其中一個婦人看著孟嵐,笑著說道。
“是啊,恆娘你可是生了一個好女兒啊,這孟丫頭一看就是個聰明的孩子,難怪能知道去腥的辦法,恆娘你好福氣啊,不知能不能和我們說說是怎麼做的,回頭給我們那淘氣的兒女也做些吃食?”
剩下幾個人雖沒說話,但臉上的算計卻很明顯。
“這……”
恆娘知道她們是什麼意思,只是這是她女兒好不容易想出來的,怎麼能……
孟嵐看著這幾人,拉過恆娘,眼神冷漠,嘴角浮笑,“各位嬸嬸是想跟孟嵐買去腥和菜譜的方子嗎?”
說話的王嬸面色有些難看,手朝孟嵐的肩膀拍去卻被孟嵐躲開,王嬸尷尬,收回手說道:“你看看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話啊,都一個村裏的,說什麼買不買啊。”
隨後轉頭看向恆娘“恆娘,你看看你家嵐兒,知道了去腥的方法也不和大夥說說,你是不是看不出咱們村裏的人啊?”
恆娘聞言臉色很是難看,但卻難得強硬的開口,“王姐姐,我怎麼會瞧不上村裏的人啊,只不過這是嵐兒想出的辦法,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做的。”
恆娘說完帶著孟昭轉身離開,她知道現在不離開,等會兒就真走不了了。
“哎,恆娘,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怎麼……”
幾個婦人想攔著恆娘,但隨即就被孟嵐冷漠的擋在面前,“王嬸,你想說我娘有什麼不對?我娘不知道我這方子,要是你想買,還是跟我說的好!”
王嬸咬咬牙,知道這孟嵐不好對付,對身邊的婦人使眼色,但這幾個婦人還沒上前就被孟嵐攔住。
此時恆娘已經離開,孟嵐的笑也全收了起來,目光冰冷的在這幾人身上轉圈,言語如鐵般寒冷,“幾位嬸嬸,如果想從孟嵐這裏買豬下水回去吃,孟嵐沒意見,但如果是有別的心思,我勸你們儘早收了。”
看著孟嵐離開,王嬸氣的咬牙切齒,“孟嵐,你這個小賤蹄子,你以為賺點錢就能耀武揚威了?呸,一個沒人要的浪蕩貨,看我怎麼收拾你!”
……
這段小插曲就這麼結束了,然而恆娘卻一臉擔心。
“嵐兒,這次拒絕了她們,她們不會在村裏人亂傳什麼對你不好的事情來吧?”
那幾個人她是知道的,是村裏有名的大嘴巴,今天不如她們的意,之後要是傳出對她嵐兒不好的事情可怎麼辦。
“娘,那些人就是想白嫖而已,沒別的。只要娘不心軟告訴她們,她們在我這裏是討不到什麼好處的。”
恆娘聞言,堅定的承諾自己不會說,然而事實證明,就算恆娘不心軟,那些人也總能搞出事情來。
原本村裏就在傳這關於孟嵐賣豬下水的事,現在更是傳孟嵐賺錢後,看不起村裏人的說辭。
孟嵐沒想去管這些事,但沒想到隔天院子裡卻來了一個在她意料之外的人。
第二天孟昭和孟巖去地裏幹活了,恆娘和孟嵐正在家中煮飯,就在時候,院子裡傳來一道熟悉的叫囂聲。
恆娘臉色一白,孟嵐氣息一凝,怒目轉頭。
“孟嵐,孟嵐你這個死丫頭給我出來。”
“賤丫頭,膽子不小啊,竟敢偷老孃的東西去賣,快點把方子和賺的錢都給老孃交出來!”
恆娘和孟嵐一起出門,看見何紅花站在院子裡,她身邊還有站著孟刀和他媳婦左雲,也不知道是不是鄭翠秀害怕了,自從上次後就沒再見她出現。
而此刻院子外面也站著不少圍觀的村民,有些是來吃瓜的,有些則是來看看能不能撿便宜的。
見到孟嵐出來,何紅花眼睛發光,像是看見了銀子一般。
“小賤蹄子,你總算出來了,快把銀子給老孃交出來!”
孟嵐將她的一切都看在眼中,輕蔑一笑,“奶奶是想讓我交什麼?”
“還能有什麼,豬下水去腥的方子,這本來是老孃的家傳寶貝,沒想到被你這個小賤人給偷去了,快點把方子和賺的錢給老孃交出來。”
恆娘聞言氣得眼睛發紅,“胡說,我們根本就沒偷你的任何東西。”
“呸,你說沒偷就沒偷啊,分家的時候,你們可拿了不少東西……”
何紅花繼續開口,可就在這時,孟巖的聲音著急又憤怒的傳了進來,“我們當年是淨身出戶,一文都沒帶走過!”
所有人抬頭,才發現孟巖和孟昭回來了,人們給他們讓路,孟巖和孟昭一臉憤怒的擋在恆娘面前。
“娘,我到底還是你的孩子嗎?你為什麼要一直這麼逼我們一家?”
孟巖怎麼都沒想到,村裏的傳言沒讓別人找來,反而讓他娘找來了。
“你懂什麼,老孃逼你什麼了?這方子本來就是老孃的。”何紅花眼神微閃,隨後硬氣的說道:“老孃告訴你,今兒要是拿不到方子,老孃就耗在這兒了!”
這麼無恥的話,讓孟巖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身體止不住的晃盪,孟昭連忙扶住他纔不至於倒。
“我們去年就分家了,那時候村裏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是淨身出戶,當天我們離開時,你還讓三伯母翻了我們所有人的衣服,我們能偷你什麼?偷你什麼?”
想到當年分家,孟昭就渾身怒火。
天知道當年他們有多麼艱難,除了身上的衣服,他們沒有一文錢,沒有房子、米糧、就連喝水吃飯的碗都是從別人那處借來的。
想到當年的處境,恆娘也忍不住抹淚,孟嵐雖然沒什麼感同身受,但前身的這些記憶她還是記得,光翻出這些記憶就已經讓她憤怒了。
自從前身被人欺負被退婚後,何紅花就一直打罵她,懷上小包子後更是差點沒保住,好不容易在孟巖恆孃的保護下,活下來撐到四歲,沒想到何紅花就打起了賣孟子軒和前身的心思。
還好被幹活回來的孟巖發現,孟巖實在是忍不住了,提出分家,原以為分的一點糠米也能活下去,哪兒知道何紅花那麼狠毒,竟然讓他們淨身出戶。
那段日子能活下來,全靠孟巖和孟昭在外面累死累活的打拼才勉強度日。
可沒想到何紅花一直都沒放棄賣孟子軒和前身的事情,直到孟嵐穿過來狠狠整治了何紅花纔算好點。
記憶被翻出來,孟嵐渾身散發著冰寒,要不是因為她是孟巖的娘,而孟巖又待她很好,她真想悄悄解決了這個惡毒的婦人。
“誰知道你們什麼時候偷偷藏起來的,那方子本來就是老孃的。”
“你胡說,去腥的方子是我妹妹好不容易想出來的!你分明就是想拿走我們的銀子……”
何紅花嘴硬的很,孟昭怒氣衝衝的和她吵了起來,就連恆娘也加入了這個行列,但還是吵不過何紅花這個臉皮比鐵還硬的人。
“好了!”就在大家以為恆娘和孟昭要吵不過的時候,孟嵐忽然開了口。
這下大家才注意到渾身散發著寒氣的孟嵐。
孟嵐一步步走向何紅花,臉上竟然出奇的平和,還帶著一點笑容。
只是這笑容卻讓何紅花看著有些心慌。
“奶奶不是不識字嗎?你有什麼證據說我偷了你的方子?”
何紅花眼珠子一轉,語氣出奇的肯定“我當然有!”
“我小兒子是秀才,這方子我當年給我小兒子看過,只是我們還沒開始做,這方子就不見了,我以為是掉了,沒想到竟然是被你這個小賤人給偷走了。”
聽著何紅花這麼說,院外看戲的大傢伙也覺得有可能,畢竟何紅花的兒子是秀才,會識字的。
孟嵐輕搖頭,目光中滿是不屑。
“這就能說明去腥的方子是你的?如果真是你的,按著你的秉性,在方子不見的那一刻,你早就鬧得全村都知道了。”
孟嵐話音一落,村民們瞬間反應過來。
“對啊,要是真有,何紅花早就發財了。”
“就是,如果真是她的,去腥的方子掉的時候,她早就嚷嚷的全村都知道了,我看八成又是假的。”
何紅花臉色一白,正想反駁,孟嵐卻忽然轉頭看向人群中的一人,“村長,你來的正好,既然奶奶說這方子是她的,三叔又是個秀才,不如就把三叔叫出來,我們當著村長的麵說說。”
話音一落,何紅花立刻尖叫著打斷“不行!”
“為什麼不行?”剛走來的村長看著何紅花那慌張的樣子,心裏就已明白的差不多了。
何紅花沒看見村長的眼神,還在辯解道:“那都是多久前了,我兒子估計都忘了。”
“忘了?呵!”孟昭冷哼“我記得三叔的記憶力挺好,不然他也考不上秀才。”
“去,把孟連叫來。”村長沒管何紅花,對著身邊的人說道。
“不許去!”
何紅花見那人要離開,下意識的去拉人。
這一拉,何紅花才反應過來,村長更是板著一張臉。
何紅花才知道,村長剛纔只是說說,根本就沒想去找孟連。
對上村長的眼神,何紅花手一鬆,面色有些尷尬。
孟嵐見此,心中不屑,但隨即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揚起了笑容,對著在場的村民說道:“其實,奶奶找了這麼多借口,無非就是想要我手中的去腥方子。不如這樣,這方子我願意給大家。”
譁!
周圍人一片議論,就連村長都震驚了。
“嵐兒……”孟嵐話音一落,孟巖和恆娘都對著她搖頭,孟昭也是緊皺眉頭,不明白她的用意。
這怎麼可以啊,這可是嵐兒想了許久的方子,這麼能交出去?
孟嵐淡淡一笑“方子我可以給,只不過……價高者得!”
雖然都是去腥的方子和菜譜,但這裏麵只有兩種,而且和給酒樓的完全不一樣,所以也不用擔心什麼。
孟昭聞言,總算鬆了一口氣,他就說嘛,嵐兒都能在幾個掌櫃面前都能輕鬆應對,怎麼可能這麼簡單的將方子交出去。
“價高者得?孟嵐你這就太過分了,都是一個村的,你竟然還讓我們出錢買!你別忘了你爹孃當初生活艱難的時候,可是我們村的人出手幫的你們。”
人群中有人發聲,瞬間其他人也跟著這麼說了起來。
孟嵐眯眼,內心毫無波動。
道德綁架?
也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這麼說來,你們是要孟嵐將賺錢的本事免費說給大家聽了?”頓了頓,孟嵐看向那個率先發生的人,“常叔,我記得你是做木匠生意的,平時村裏人也經常幫著你抬些木頭什麼的,不如趁著今天大家都在,你把你的看家本領說出來,讓大家一起發發財?”
此話一出,常叔表情難看的很,周圍人的議論聲也小了下來。
孟嵐說的不錯啊,誰願意平白無故的將自己的看家本領免費說出去讓別人發財的,這不是擋自己的財路嘛。
“好了,孟丫頭說的不錯,大家有想要這個去腥方子的,就和孟丫頭說,價高者得,現在就開始吧。”
村長也在差不多的時候開了口,村裏人立馬就開始喊了起來。
“娘,要不我們也競價吧?”這時孟刀轉頭看向何紅花。
何紅花怒瞪他一眼,“競什麼競,你錢多啊?”
本來她不出錢就能得到這個方子,偏偏這賤丫頭這麼能說,將她的計謀全給破了。
“不是的娘,只要有這個方子,到時候我們就能……”
孟刀在何紅花耳邊說了幾句話,瞬間何紅花的眼睛就亮了起來。
但她還是不想出錢,聽著村裏喊價的聲音,都快到五兩了。
五兩啊,給了這賤丫頭,她想想都肉疼。
不過……
何紅花的像是想到了什麼,目光瞟向恆娘,嘴裏哼哼兩聲,又看了一眼正在競爭的村民,露出一個不屑的表情。
價高有什麼用,剛纔沒拿到配方是她失誤了,不過她還有辦法讓那賤丫頭把配方拿出來!
“老孃出十兩!”
何紅花一開口,全村人都沒聲了,一副看鬼的模樣看著她,就連孟嵐也覺得奇怪。
何紅花這隻鐵公雞剛纔不是一直逼著她拿配方,想白嫖嗎,怎麼現在忽然就準備出錢買了?而且還是十兩!
“何紅花,你腦子抽風啦?能捨得出十兩?”
何紅花呸了那個開口說話的村民一聲,“你腦子才抽風。”隨後轉頭看向孟嵐,“賤丫頭,你娘當初是逃荒到這邊的,身上帶了兩根木簪子,你要是把方子給我,老孃就把木簪子給她。”
孟嵐轉頭,恆娘眼睛剎那間紅了起來,看著何紅花憤恨的喊道:“何紅花,你當初不是告訴我,那簪子不小心掉井裏了嗎?”
恆孃的聲音裡充滿激動和沙啞,顯然那兩根髮簪對她來說極為重要。
“娘,是你悄悄把恆孃的髮簪藏起來了?!”孟巖也不敢相信何紅花竟然會這麼做。
天知道這對木簪子對恆娘來說有多重要,當年還因此自責到差點自殺,即便是過去這麼久,恆娘每每想起的時候也是落淚個不停。
可沒想到,現在他娘竟然說這簪子是被她給藏起來了,這讓恆娘怎麼能接受。
“對,就是我藏的,那又怎樣。”何紅花只是冷眼瞥了一下,一點都不在意恆孃的樣子,就盯著孟嵐,“孟嵐,那髮簪對你娘很重要,只要你把方子給我,我立刻把木簪給你。”
村民們沒一個出聲,這個時候他們說什麼都不對,看恆娘那個樣子,就知道那木簪有多重要了。
他們也沒想到何紅花竟然會這麼狠,竟拿這個來威脅孟嵐,就是不知道孟嵐會怎麼做,會不會和上次一樣教訓何紅花一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