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齊賢微微的動搖被蘭姬瞬間便捕捉到了，嘴角不著痕跡的勾了起來。

    而此刻，只需要之後的臨門一腳。

    “殿下，太子齊瀟假死之事，您可知道著其中的一二嗎？”

    齊賢猛的一震，當即猛然抬頭看著眼前的這個自己平日裏溫文爾雅，舉止妥帖的妻子，如何會在此刻說起這個事情。

    難道？

    一個前所未有的想法在五皇子齊賢的腦中炸開，可此刻也開始再腦中迅速開始覆盤。

    “你做了什麼？”

    蘭姬前傾著身子到了兩杯茶水，一杯放在了五皇子齊賢面前，一杯放在了自己面前。

    而後，不慌不忙的拿起茶盞，品嚐著茶水。

    “殿下，你為何覺得是我做了什麼呢？”

    婉轉一笑，蘭姬此刻的任何舉動，都只讓齊賢腦中想到一個詞。

    蛇蠍美人。

    這麼也和記憶中的妻子都契合不上。

    見五皇子齊賢已經震驚在了原地，蘭姬噗呲一笑笑了出來。

    “殿下，切莫如此驚慌，丞妾所謀劃的一切，都是爲了您，以及我們的孩子。”

    說著，蘭姬不留痕跡的蔥白玉手緩緩附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五皇子齊賢眉頭微微一震，眼下對於蘭姬口中所出的任何話語，齊賢都保持了一定的懷疑。

    而後蘭姬拉著齊賢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唉，你先說吧，太子假死的事情，到底什麼情況？”

    五皇子齊賢不留痕跡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蘭姬見齊賢已經不為所動，心中也有了答案。

    眼波婉轉，嫣然一笑。

    “殿下可還記得之前我讓您給太子那邊送過菠菜？”

    “那菠菜？你下毒了？不對，可那菠菜不是早就送過去了嗎？時間對不上。”

    五皇子時間便想起了自己送菜的事情。

    齊賢的認真分析惹的蘭姬捂嘴偷笑。

    “殿下莫不是聖賢書讀多了，五穀雜糧都分不清，不認識？”

    “不是菠菜？！”

    是了，現在也只有這一個一個可能性了。

    “自然不是菠菜，只不過是很想菠菜了一種藥草罷了。

    殿下不是好奇為什麼送過去幾天太子才毒發嗎？那是因為毒發是需要配合，而這個契機正是太子必不可或缺的。”

    但想到這裏，莫大的恐懼感使得五皇子齊賢后脊背陣陣發涼，整個人控制不住的發抖。

    不是因為想到了太子齊瀟平日裏最不可或缺的便是酒，而是想到了自己飽讀詩書，深居宮中，一直以為自己身邊，起碼是自己親近之人身上不會有這種駭人聽聞的事情發生。

    再著便是，此時雖說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發生的，但做這個事情的是自己枕邊人，而被害的是當朝太子。

    這件事情若是被旁人知道了，那便是輕則流放苦寒之地，重則斬首示眾。

    五皇子齊賢抬頭看著眼前的枕邊人，拳頭忍不住緊緊的攥緊。

    “你是安的什麼心！”

    “你可知你的所為可能會害了我，害了我母妃，以及當朝與親近的諸多官員，你可想多這其中利害！”

    “能有此計謀，絕不是你一個深居閨中的女子能想的出來的，背後主使到底是誰！”

    或許是此刻緊張到了極限，五皇子齊賢大腦飛速運作著，整合著得到的全部資訊。

    蘭姬見勢，倒也坦然的很。

    “殿下何必非要問的那麼清楚呢？知道的越多越危險，難道這個道理聖賢書中也沒有告訴殿下嗎？”

    蘭姬指尖輕點朱脣，含笑說道。

    “您也不要想著將我交代出去，畢竟我若有個什麼好歹，後果不用我說你大概也能想到。”

    五皇子氣憤不已，怒目圓睜。

    “你！”

    蘭姬抬手撫在五皇子齊賢的緊握著的拳頭上。

    “殿下，其實您要這麼想，事情已經發生了，眼下也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了，倒不如往前看。”

    眯著眼睛，嘴角依舊保持的淺笑。

    “您的目光要往前看，畢竟事情一回生二回熟，若是事情辦成了，依照您在當朝文武百官心目中的形象，以及皇上心目中對於您的形象。若是沒有了太子之後，您猜誰會繼承大統？”

    “再者我肚子裡也有您的孩子了，不看僧麵看佛麵，終歸是要為孩子謀劃以後的未來，您說是嗎？”

    而在此刻五皇子齊賢心目中的那道坎兒還沒有徹底邁過去。

    但如今也是騎虎難下的地步了。

    就在萬分糾結的時刻，蘭姬又寄出了最後一招。

    “我相信母妃那邊應該也和您說過這件事情了。就算您自己不謀劃也得為母妃著想啊。”

    五皇子齊賢臉色一暗，起身緩緩向門口走去。

    “我考慮考慮。”

    說吧，五皇子齊賢垮著身子，拖著疲憊的身軀，出了屋子。

    這是他自從出生以來面臨過最困難的選擇。

    一邊是自己的母妃以及自己的枕邊人，還連帶著一個未出世的孩子。

    而另外一邊則是自己關係要好的皇兄齊瀟，以及自己的道德良知。

    從小到大讀過的那麼多聖賢書都交給自己，絕對不能做這一種已經算得上是豬狗不如的事情。

    可是眼下看來又能如何呢？

    五皇子齊賢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而且按照蘭姬說話語氣的那個架勢，絕對他背後的人並不是自己的母妃，很有可能是旁的人，最大的可能便是其他的皇子。

    這其中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沒有一個能逃脫嫌疑。

    畢竟皇帝之位，沒有任何人能夠拒絕。

    而關於刺殺太子的這件事情，萬萬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也萬萬不能讓任何人查出來。

    若是被旁的人知道了，對於五皇子本人以及他身後的整個派系，全部都是滅頂之災。

    五皇子齊賢坐在了小花園的石凳上，天漸漸暗沉了下來。

    而後便開始下起了瓢潑大雨。

    黃豆大的雨點子，瘋狂的打在了五皇子齊賢的身上。

    倒是有些分不清楚，這雨是要洗刷他身上帶來的罪惡感，還是要去洗刷掉他的良知。

    而他也在這雨中坐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