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誰說這世上沒有人會了
聽出陳董是在故意諷刺葉岑的身材,陸耀抬眸:“你想死?”
他向來都是冷淡淡的,正襟危坐的樣子,即便不說話,單憑氣場就能壓得人喘不過氣。
陳董多少有些害怕,可又不明白陸耀跟眼前這小姑娘之間的關係。
根據他的情報,陸耀雖然跟葉氏集團的葉曦訂婚,但兩人私底下都沒見過麵,對雙方的婚約也不滿意,按理說,如今葉曦死了,陸耀更加沒有理由插手葉家的事情了啊?
為何會花費那麼大的代價,去幫助一個毫無半分優點的胖丫頭?
另一面,面對陳董的羞辱,葉岑卻始終沒有怒意,反而輕輕地笑了一下。
“陳董真是風趣,沒想到陳董久居國外,對我們國內的物價倒是挺清楚的。不過,不知陳董有沒有聽說過國內做生意的規矩,好貨不過兩家,你跟我姑姑定下合作,如今卻反悔不肯認賬,用我們國內的規矩來說,就是不講信用,會被砸了招牌的。”
沒想到自己會被一個小丫頭教訓,陳董啞然:“你……”
卻又見葉岑笑了一下,說:“陳董還是別在我這裏浪費時間了,你我都知道,你雖然擔著代表團負責人的名頭,其實並不是真正做主的人,還是老老實實準備去我們公司考察吧。”
陸耀默默地注視著葉岑,不由皺了皺眉。
這小丫頭究竟有什麼本事如此囂張?看她信誓旦旦的樣子,好像真的早有準備。
陳董則怒道:“你既然知道我是代表團的人,就該知道,考察的結果如何,全憑我一句話,你一個小丫頭,哪兒來的膽子這麼跟我說話?就是你姑姑在我面前,也不敢放肆!”
葉岑卻勾起唇:“按道理來說,陳董確實有這個能耐,不過……就像陳董昨日並不打算見我,今日卻不得不奉命前去葉氏集團考察一樣。”
她眼波微劃,意味深長地嘲諷:“這世上多得是意料之外的事。”
陳董氣得臉色青黑,哼了一聲,拂袖離去。
陸耀這才收回視線,看向葉岑:“機會我給你了,只有一次。”
葉岑臉上掛著明晃晃的笑容:“謝謝陸叔叔,我知道分寸的。”
離開酒店,葉岑坐著陸耀的車子趕去公司。
遠遠地,卻看到很多員工舉著牌子,站在公司的門口鬧事,再看牌子上的內容,全都是反對她這個不學無術的半吊子接管公司的。
她唇角勾起冷笑,看來葉卓和張玫爲了阻止她進入公司,花費了不少功夫。
她沒有理會門口鬧事的員工,而是跟陸耀徑直來到公司高層的會議室,葉卓和張玫早已等在那裏,跟WY公司的陳董面對面坐著,雙方眼神晦暗曖昧,一看就是狼狽爲奸。
葉柔站在葉卓的旁邊,見葉岑來了,登時帶節奏:“姐姐,你昨天晚上去了哪裏?現在咱們葉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不在家裏幫忙也就算了,怎麼還和以前一樣夜不歸宿呢?”
葉岑知道她這樣說的目的,是想在公司董事面前,敗壞自己的名聲。
葉柔張了張口,還想說什麼,卻看到葉岑身後趕來的陸耀,瞬間就愣住了。
她不可置信:“陸先生,怎麼會……”
葉岑冷笑:“妹妹以為我昨晚夜不歸宿是爲了什麼?”
她走到從前的座位上,面向公司的董事和WY公司的代表團,毫無俱意。
“我是葉氏集團最新的負責人,公司現在陷入這種情況,我有責任想辦法穩住公司,而不是像某些人那樣,除了賴在家裏當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其實什麼都做不了。”
葉柔被她如此打臉,只覺得面上火辣辣的,尤其還是在陸耀的面前,更覺丟人。
公司的那些董事,原本在葉卓和張玫等人的慫恿下,想跟葉岑鬧一鬧的,畢竟葉岑就是個黃毛丫頭,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可看到陸耀也在,他們全都斂聲屏息不說話了。
陸耀邁著修長的大腿走進辦公室,說道:“不必在意我。”
話畢,果然一言不發地走到會議室偏僻的角落,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雖然是最末端,但憑藉他全身的氣場,沒有人敢忽略他的存在,全都捏了把冷汗。
葉卓忍不住了:“你這個賤丫頭到底在耍什麼花招?不是承諾要拿下跟WY公司的專案,向我們證明自己的實力嗎?專案拿下來了嗎?陳董這邊,好像並沒有確定。”
張玫也裝好人帶節奏:“聽說WY公司那邊,對我們公司有些遲疑,要經過評估,才能確定到底要不要跟我們公司合作,葉岑既然能誇下這個海口,肯定就是有信心和本事。”
“就算拿不下來也沒關係,我們知道葉岑從小沒受過什麼教育,別說管理一個公司了,就是公司裡最普通的工作,恐怕都勝任不了,我和你爸爸是不會怪你的。”
她偽裝出一副慈祥後媽的模樣,說:“你管不了,我跟你爸替你管就行了。”
葉岑連個目光都懶得跟她,冷冷反問:“誰說我管不了?”
她轉向在場的人詢問:“你們知道我們葉氏集團最初只是個小小的服裝公司,究竟憑什麼會躍居世界奢侈品牌的行列麼?”
會議室中,眾人面面相覷,就連陸耀的眼神都開始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在一百多年前,葉氏集團的前身,還是個小小的裁縫店,葉家的先祖憑藉一手雙面刺繡的技法,為葉家掙來了百年的美名,甚至皇宮太后和妃嬪的衣服,都是出自葉家之手。
所謂的奢侈品,賣的就是個噱頭和品牌名聲。
葉岑深諳這一點,所以從她接管葉氏集團以後,嚴格管控葉氏集團出品的服裝數量,還從原先的機器量產,變成純手工定製,一套葉氏出品的禮物,甚至可以被拍賣幾千萬。
葉卓和張玫有些後怕起來,但總感覺不太可能:“在這世上,會也是雙面刺繡技法的,只有你姑姑了,可你姑姑現在已經不在人世,這世上,已經沒有人再會這種刺繡手法了。”
葉岑翹唇冷笑:“誰說這世上沒有人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