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顧成萱真是個瘋子啊！老顧家家門不幸啊！怎麼出了這麼個瘋子？！”

    村長老婆王金花，一邊把被潑了煤油的褂子脫下來。

    一邊咒罵著顧成萱。

    牛大海臉色沉沉的，提著去時帶著的東西，原封不動的跟王金花打道回府。

    “你倒是說句話啊？怎麼，你一個大老爺們，也被那個瘋丫頭嚇住了？”

    王金花生氣的推了他一把。

    牛大海被推的身體一晃，停下了腳步。

    王金花只顧著生氣，並未看丈夫的臉色，一個勁兒的罵他沒用：“你真是個窩囊廢，還當村長呢，連個丫頭片子也擺不平？你這樣怎麼把大東跟樹海救出來？”

    牛大海被王金花管了十幾年。

    平時被他推推搡搡的也習慣了。

    她罵他窩囊廢也不是一兩天。

    這次，忽然忍不了了。

    他將東西往地上一摔，扭頭吼她：“你還有完沒完了？你那兩個弟弟是想殺人，你讓我替殺人犯開脫，你腦子壞掉了是不是？！”

    王金花看一向怕自己的丈夫忽然衝她發火，還這麼大聲，被嚇得傻住了。

    牛大海如今還對那竄起來的火勢心有餘悸。

    “不能再去招惹那個丫頭了，再招惹，難免她幹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牛大海警告王金花，“她跟村裏那些沒什麼頭腦的小姑娘可都不一樣，你那兩個殺人犯弟弟的事，你不許再管了！”

    王金花聽丈夫如此命令，仍舊不甘心放棄：“那可是我的弟弟啊！”

    牛大海陰沉沉道：“你心疼你弟弟，你就去替她挨槍子！”

    王金花被堵住了嘴，不再說話。

    她當然不會去替弟弟挨槍子。

    可是，顧成萱不肯繞他弟弟的事情，她記在了心上。

    她弟弟現在去坐牢，顧成萱也別想好過！

    …………

    顧成萱打發村長回去。

    顧阿爺顧阿奶眼見了大孫女兒的手段，紛紛心頭冒涼氣兒。

    “我就要開學了，阿爺跟阿奶要在家裏保重身體。”

    顧成萱吃午飯的時候，跟顧阿爺顧阿奶囑咐。

    老夫妻兩個人不敢輕視她。

    應聲：“放心吧，我們老兩口互相照顧沒事兒。”

    顧成萱點點頭。

    過了一會兒，顧阿奶從褲兜裡掏出一個手絹包來。

    一層層展開，從裡面拿出來五塊錢。

    “我聽狗蛋叔說你今天下午要去縣城，是置辦開學的東西吧？要住在學校裡，的確有些不方便，這些錢，你拿著，去縣城買些日用品，臉盤肥皂，牙膏牙刷啥的。”

    顧成萱看著顧阿奶掏出肥皂票臉盆票來。

    笑了一下：“不用了，我手裏還有錢。”

    既然顧阿奶是個鐵公雞，她也沒必要拔雞毛放雞血。

    她手裏還有錢，不用花她的。

    “拿著吧，拿著。”

    顧阿奶硬塞到了顧成萱的手裏；“以前是我們輕看了你，這些是你應得的。”

    顧阿奶非要塞給她。

    顧成萱也未再拒絕。

    吃過飯之後，便帶著各種票跟錢去搭了狗蛋叔的車。

    顧阿奶跟顧阿爺送她到村口。

    看著拖拉機載著顧成萱越走越遠，顧阿奶才嘆了口氣。

    顧阿爺很奇怪：“你怎麼捨得給她錢？”

    顧阿奶看著顧成萱遠去的方向，並不說話。

    眼底，卻帶著複雜的光。

    這個孫女兒不管是膽識還是心計，都非常人，如果多年前那個人說的是真的，那麼成萱，將是整個顧家的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