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去葉家的時候，葉老爺子還是一副並不歡迎她的樣子。

    現在卻忽然態度大變，對她溫和起來，還讓她過去。

    這讓顧成萱覺得很奇怪。

    “過去吧。”

    霍梅蘭示意她過去。

    顧成萱穩了穩心神，走過去。

    葉老爺子的目光一直在她的身上，望著她。

    看她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才道：“你是歲豐的朋友？”

    “是。”

    “我不該趕你走的。”

    葉老爺子懺悔。

    顧成萱擰眉。

    葉老爺子繼續道：“我如果不趕你走，也許那孩子的病，你是能幫她治好的。”

    顧成萱不說話，也無話可說。

    葉老爺子還在徑自開口說著：“如果歲豐安然無恙，海晏也不會出事。”

    顧成萱不否認這一點。

    葉老爺子喃喃自語，有些崩潰，後悔萬分的開口：“都是我害了他們兩個……是我對不起他們……”

    顧成萱為葉歲豐跟葉海晏覺得悲哀。

    人都已死了，他們的父親才驀然覺悟，是自己害了他們。

    霍梅蘭心情複雜的看著葉老爺子懺悔。

    葉老爺子的淚水從眼睛裏流出來。

    這樣懺悔者說了幾句，便又盯著顧成萱問：“你一定心裏恨極了我，是嗎？素蓉？”

    顧成萱擰眉。

    正在這個時候，葉河清從外面進來。

    聽見葉老爺子的話，皺眉對著護士道：“小舟，我爸又開始胡言亂語了，你也不怕嚇到小江太太？”

    護士心領神會，立刻過來，請顧成萱：“請你們先回吧，老爺子開始不太清醒了。”

    霍梅蘭看了一眼葉河清。

    而顧成萱也看見葉老爺子在聽見女兒的聲音之後，就變了神色。

    顫抖的嘴唇，想要說話，卻又憋了回去。

    “爸，讓他們先回吧，您得休息了。”

    葉河清父慈子孝的過來勸老爺子。

    替老爺子將滑下胸口的薄毯子往上拉了拉。

    老爺子聽見女兒的話，悲哀的垂下了眼睛，算是默允了女兒的話。

    葉河清看父親這樣的反應，才抱歉的跟霍梅蘭說話：“阿姨，不好意思，我爸病的厲害，精神不濟，現在需要休息。”

    霍梅蘭明白她的意思，起身，走到葉老爺子的跟前，溫聲道：“您還有話要跟成萱說嗎？”

    她看的出來，葉老爺子對顧成萱似乎有某種奇怪的感情。

    像是親情，卻又好像充滿了歉疚。

    葉老爺子混濁的眼睛看著顧成萱，嘴唇張了張。

    剛要吐出字兒來，就被葉河清打斷了話頭。

    “爸？”

    葉老爺子搖搖頭，閉上了眼睛：“罷了，你們走吧。”

    顧成萱看著葉老爺子閉上的眼睛，轉頭看臉色不善的葉河清。

    葉老爺子好像有話要跟她說，可是，葉河清在暗示父親，阻攔父親。

    葉老爺子是想要跟她說什麼呢？

    她不明白。

    葉老爺子也已經不再說。

    沒有辦法，她只能起身跟霍梅蘭離開。

    葉河清等顧成萱跟霍梅蘭出了門。

    才把房門關上，目光轉向自己的父親，不滿的問：“爸，有什麼話您不能跟自己我這個親生女兒說，偏要跟外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