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

    嘭的一下！

    顧成萱將顧阿奶那具衰老的身體掐著脖子逼退到了床邊。

    牀板一嗑胡大娘的腿腳。

    胡大娘就倒在了床上。

    而顧成萱也在此刻眯眼，鬆開了手指。

    她的指痕印在胡大娘的脖頸上。

    胡春花睜大了眼睛，流著眼淚，驚恐卻又沉默的看著室內發生的一切。

    顧成萱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呼吸聲急促，彷彿被掐住脖子的人是她一般。

    “我阿奶……死了嗎？”胡春花發出疑問。

    顧成萱眯眼，側身，在幽暗的房間裡，看向她。

    胡春花看見她眼中起了烏黑的波瀾，波瀾之中，凝聚起了小小的旋風。

    她很害怕。

    害怕顧成萱會連她一起掐死。

    她不再去問自己的阿奶是否還活著，而是不停地往後退，妄圖從這間房間裡逃離。

    可是，剛準備撐起腿腳離開，床上就傳來了一聲咳嗽聲。

    接著，是破風箱一樣劇烈喘息的聲音，彷彿溺水的人在嗆咳之後，大口呼吸的聲音。

    胡春花震驚的看向床上，胡大娘那起伏的胸口。

    “阿奶……”

    她驚疑不定。

    顧成萱的手都已經那樣掐在了阿奶的脖子上，阿奶居然還活著。

    顧成萱往後退了兩步，彷彿剛纔掐住顧阿奶脖子的時候也用了許多力氣，這會兒有些乏力，一下子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老式的椅子帶著扶手。

    她將手放在圓滾扶手上，眼神複雜又幽暗的瞪著緩緩活過來的胡大娘。

    胡大娘是真的害怕了。

    他從床上坐起來，驚恐的看著顧成萱。

    這個丫頭片子，不是個普通的丫頭片子，她剛纔差一點就要了她這條老命。

    “阿奶！”

    胡春花爬過來，抓住了胡大娘的手指。

    胡大娘被孫女握住了手指，卻很厭惡：“滾……”

    胡春花的手被一把甩開。

    她心裏記恨自己這個孫女兒在她生死一線的時候，沒有對她伸出援手。

    “感覺到了嗎？”

    顧成萱看她緩過來，在幽暗的光線下，扯了扯唇角，眼神邪惡的看著胡大娘。

    胡大娘看著她眼底裏冷亮殘忍的光，忍不住從裏到外的打了個激靈。

    “你剛纔，差一點就死了。”顧成萱提醒她。

    胡大娘心裏怵她。

    顧成萱抬起自己的手，翻動手掌：“我這雙手差點就因為你這老混蛋而成為一雙殺人兇手的手。”

    胡大娘不敢說話，驚魂未定的看著她。

    胡春花也很害怕她。

    顧成萱並不在乎。

    現在在她們祖孫的眼裏，她一定就像是一個瘋子。

    不過，沒有關係。

    如果不瘋一下讓她們看看，她們永遠都不知道，差一點死了的那種感覺。

    顧成萱歪了歪頭，看著胡大娘：“剛纔害怕嗎？”

    胡大娘不敢說話。

    “我覺得你應該是害怕的，也應該很絕望，”顧成萱站起來，朝著胡大娘走過去。

    胡大娘害怕的後退。

    顧成萱附身，一隻手按壓在牀板上，湊近她，看著她那雙驚恐的眼睛，輕聲：“我跟你孫女差一點就死了，就像是你剛纔那樣痛苦，害怕，絕望，你懂嗎？”

    胡大娘被這句話問的從頭涼到腳底板。

    後背都起了一層冷汗。

    她知道，這丫頭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隨即，就從床上滾下來，跪在了地上，跟她道歉求饒：“我知道我害你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你……你到底要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