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雲娥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

    顧成萱在院子裡面納涼等她，蒲扇驅趕著湊過來的小蟲子。

    她啃了一口地裏種的水蘿蔔，腦子裏計算著姚雲娥成功的機率大小。

    顯然，她所想的是對的。

    姚雲娥不負眾望，回來的時候，將一張照片給她指了出來。

    “她說，這個人跟她看見的那個身影最像。”

    顧成萱看著姚雲娥遞過來的那張照片，啃了一口蘿蔔。

    蘿蔔汁有些辣，沒有後來改良的水果蘿蔔好吃。

    她手指在照片上輕輕摩挲了一下，就把照片收了起來，跟姚雲娥道謝：“謝謝。”

    姚雲娥見她起身要回屋。

    又叫住她：“等等，這個還給你。”

    顧成萱轉過身，就看見她將自己在她臨走時遞給她的那本書又還了回來。

    “回去休息吧。”

    顧成萱把書接過來，沒有再說別的。

    姚雲娥辦好了事情，心裏鬆了一口氣。

    手心有點出汗的縮回口袋裏麵，捏了捏那張私自留下的大團結。

    顧成萱回到屋裏，將書開啟，發現裡面果然只少了兩張大團結。

    笑了一下，便把書收回了空間裡。

    她就知道，姚雲娥肥水不流外人田。

    只會拿出該拿的，然後中飽私囊悄悄剋扣一點。

    少了的兩張大團結，多半是一張用來買通胡大娘，讓她張口說話，指認照片。

    另一張，她自己則留下花了。

    她不在乎這兩張大團結落到別人的口袋裏，因為，這本來就是她預料好可能要辦這件事所需要的付出的一點小花銷。

    姚雲娥不會把那麼多錢給胡大娘，她不傻。

    如果那麼多錢都給了胡大娘，她心疼不說，也會知道這錢花的不值。

    她顧成萱不用叮囑她幫自己省錢，她就會自己幫她省，因為以後她還得用她來幫顧成姝。

    她不會讓她不高興。

    顧成萱看天氣有些悶熱，琢磨著晚上可能會下雨，從門邊拿了一把油紙傘，就往夜裏走去。

    她要拿著照片去裴老家裏問問裴老是否認識照片上那個女人。

    如果裴老認識，那麼能夠比身在北城書信往來的朱纓更早的提供給她一些資訊。

    裴老這一夜也是因為雨前悶熱而有些睡不著，聽見敲門聲就開門把顧成萱給放了進去。

    顧成萱將手裏的照片給她看：“老師，我想請您幫我辨認一下照片上的人是誰。”

    裴老一看見照片上的女人，就愣了一下：“這是……”

    顧成萱等著裴老說出這人的名字來。

    裴老卻說了一半，就不說了，彷彿是怕認錯了一樣，趕忙去旁邊找了眼睛出來，將老花鏡戴上之後，纔在燈影下面細細的去看照片上那人的模樣。

    “裴老，她是誰？”

    裴老看著有些皺眉：“我離開北城二十幾年了，有些人可能認得不是那麼清楚了，但是這一個，我能認出來，她好像是叫尹淑芬。”

    尹淑芬？

    顧成萱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她是什麼人？”顧成萱問。

    裴老嘆息：“殷家的養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