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聲音。

    羅陳曦抬起了頭：“洛雨澤。”

    洛雨澤今天穿了一件黑灰色的衣服。

    同色的長褲。

    看起來挺拔，但是陰鬱。

    瞧見羅陳曦看著他，他就微笑著走過去，按住他的肩膀，低頭說了一句：“開心點，你想要的，都得到了，現在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羅陳曦搖搖頭，想說什麼。

    可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頹然的垂下了頭。

    他把手插在了頭髮裡，收緊了手指。

    看他這幅痛苦卻不自知的樣子，洛雨澤揚起了唇角，眼睛裏閃爍著惡劣的笑意：“人的一生都在追求自己得不到的東西，然後，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之後，又對自己得不到的東西覺得惋惜。”

    最後，他總結：“你可千萬別吃著碗裡的望著鍋裡的。”

    “我沒有！”

    羅陳曦激動的否認。

    因為聲調著實有些高。

    引得提著水瓶過來的顧成萱望了過來：“怎麼了？”

    洛雨澤見顧成萱來了，立刻收起了放在羅陳曦肩膀上的手，笑著道：“沒什麼，我看他衣服有些皺，幫他整一下。”

    說著，竟然真的認真幫羅陳曦撫平了衣服上的褶皺，並且道：“我聽說你們正式開始處物件了，這可是好事，今晚大家一起吃飯，可要都高高興興的纔好。”

    顧成萱聽見他說的‘高高興興’四個字，扯了扯嘴角，眼底有些隱晦的冷意：“會的。”

    大家都會高興的。

    顧成萱將暖水瓶放在地上，衝了茶壺裏麵的水果茶。

    倒了一杯給羅陳曦。

    又倒了一杯給洛雨澤。

    洛雨澤沒有見過水果茶。

    覺得新奇：“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東西？”

    “這是山楂水果茶。”顧成萱解釋，“我回牛家村的時候，家裏有些山楂吃不完，我就帶了些回來做成了水果茶，你嚐嚐好不好喝。”

    那杯淺褐色的茶水被遞過去。

    洛雨澤接過。

    端起杯子，鼻尖輕輕嗅了嗅。

    顧成萱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只不過，在低頭準備飲茶的時候，眼角餘光還是在掃著洛雨澤的動作。

    他嗅了嗅。

    彷彿是聞見了什麼令他不喜歡的味道一樣，笑著放下了茶杯：“聞起來都覺得山楂那股酸味兒要衝進鼻子裡面了，我不喝了，你們喝吧。”

    顧成萱見他不喝，沒有勉強：“原來你怕酸？”

    “我比較喜歡吃甜的。”

    “甜的？”

    顧成萱若有所思。

    接著，從蓋著的小蒸籠裡面，取了一個白麪小饅頭，給他遞過去：“嚐嚐這個，甜的。”

    “這可是饅頭，你騙我說是甜的？”

    洛雨澤覺得好笑。

    “你嘗一口就知道了。”

    顧成萱示意他接過去。

    洛雨澤沒有拒絕她的好意，笑著伸手接了過去。

    只是，吃的時候，還是習慣性的輕輕嗅了嗅。

    他這個動作，就像是野狗在吃東西的時候先去嗅一下食物，判斷是不是有毒一樣。

    顧成萱看著，沒有說話，徑自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山楂果茶。

    茶水進了肚子，暖暖的。

    而那邊，彷彿在確認過食物沒有問題之後，終於咬了一小口白麪小饅頭。

    顧成萱彎起了唇角，問他：“甜嗎？”

    洛雨澤咀嚼，嚥下，道：“甜，但是有一種淡淡的苦味。”

    “苦味？”

    顧成萱佯裝不解。

    心中卻道：苦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