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王上,雍城出事了!
咸陽宮,大殿正上方。
秦王嬴政穩坐在從趙奇家中“借”來的木椅上,處理著每日繁瑣的政務。好在木椅背靠,扶手,座面上都包裹著同樣出自趙奇手筆的軟墊,不僅極為舒適,也大大減少了他的疲倦。
想起以前跪坐處理政務,他不由好奇當時自己是怎麼想的才能堅持下來。
就算有了木椅他仍覺得不適,因為他還有一把從趙奇那“借”來的搖椅,可躺著處理政務實在不雅觀,只能是放在寢宮裏。
放下手中的筆,揉了揉眼角,目光掃視著空蕩蕩的大殿。
左下方李斯正認真地協助他處理一些不需要他親自過目的奏章,而右下方原本應該伺候著的趙高卻不見了。
他沒有在乎這一點,只想著趙高應該有其他事,又害怕打擾到他,便悄悄離去。
正當他將筆重新拿起來,恰好這個時候,趙高匆匆從大門外走了進來。他雙手交叉於袖中拱在胸前,低著頭竟然一路小跑而來。
嬴政有些詫異,趙高在自己面前最知禮數,而在宮殿之上一路小跑明顯又不合禮數。他也猜到趙高或許是有什麼急事彙報,便靜靜等著。
“王上,雍城出事了。”
趙高走到嬴政身邊附耳道,語氣有些急促跟慌亂。
“趙公子身邊的護衛趕回來彙報,嫪毐與杜銳逃到了雍城。”
嗯?
聽到這嬴政不由大悅,立馬道。
“那就讓雍城郡守給他們抓起來。”
聽到這話,趙高有些猶豫後面的話要不要等一會兒再說,最後一咬牙還是繼續道。
“王上,雍城郡守,監御史,郡尉等大小官員與二人同流合污。趙公子被困雍城不得出,只能派其護衛快馬加鞭來彙報情況。”
趙高一氣呵成唸完,中間沒有絲毫停頓,卻又確保嬴政聽清楚。
什麼?
嬴政愣住了,握在手中的筆也不自覺掉了下來。他十分清楚雍城是一個什麼狀況,舊都雍城殘留著秦國的舊貴族,相互照應一致對外。
只是沒想到他們竟然跟嫪,杜二人同流合污,更讓嬴政擔心的是自己兄長被困在了雍城。
被困於雍城不得出,這幾個字眼如同刀般割在他的身上。
嫪毐能有今天全部都是拜自己兄長所賜,如今的嫪毐會放過自己的兄長嗎?
顯然不可能。
可但凡自己兄長出現任何一點意外,嬴政都覺得自己接受不了。
“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嬴政沒有爆發自己的憤怒而是滿臉陰沉冷冷道,如同以自言自語一般,可那表情之下又隱藏著極大的怒火。
“造反嗎?”
突然,嬴政怒吼出來。
整個雍城的官員竟然跟兩個通緝犯同流合污,這是想要幹什麼?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杜,嫪二人的通緝令應該早就到了雍城。
這明顯是在公然跟他作對。
他這一聲怒吼驚醒了本在一旁專心處理政務的李斯。
李斯抬頭一愣,詢問道。
“王上,發生了何事?”
嬴政仍然在憤怒之中沒有接話,而趙高卻將自己知道的事解釋了一遍。
聽完之後李斯也是怔怔出神,思慮半晌這才緩緩開口。
“王上,雍城郡守不可能不知道杜,嫪二人通緝犯的身份,之所以沒有抓人這麼做估計是害怕得罪相邦大人跟太后。”
嬴政冷笑。
“害怕得罪他們,難道就不害怕得罪我嗎?”
“趙高,傳令昌平君及蒙驁蒙武,出兵雍城郡,平叛。”
嬴政像是做出了最終的決定,整個人凝神死死的看著正前方,似乎容不得其他人提一點意見。
趙高李斯都是一愣。
平叛?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大軍出動耗費無數,且還有他國虎視眈眈,僅僅因為雍城官員與通緝犯同流合污便要去平叛?
二人皆知道此事並不明智,可卻都沒有站出來阻止,他們也知道為什麼秦王嬴政會有那麼大的火氣。
因為趙奇。
就連他們兩個都不想趙奇出一點問題,何況是嬴政?不得不說,正是因為趙奇的存在,嬴政才能獲得跟呂不韋抗衡的實力,纔有今天的局面。
“趙高,你親自帶人先去,記住不管用什麼方法一定要確保我兄長的安全。”
......
嬴政在宮中的命令傳了出來,同時召見昌平君跟蒙驁父子一事引得不少人猜疑。
呂府,呂不韋靠著椅子上,貪婪地享受著片刻寧靜。
他的頭上不知不覺多出了幾縷白髮,整個人看上去跟之前相比蒼老不少。他的身旁有一丫鬟在他後背輕撫按揉,丫鬟額頭都冒出了汗水不斷滴下,可手上的動作卻未停。
“大人!”
這時,房門外有聲音傳來。呂不韋睜開雙眼,抬起左手。那丫鬟這才停下自己手中的動作,輕飄飄開啟房門退了出去,直到退出了院子。
期間她根本不敢去看單膝跪在門外那看不清楚樣貌的男人,只是低著頭不停往前走。
“進來。”
呂不韋藉着木椅扶手好不容易纔坐正身子,聲音有些嘶啞緩緩道。聽到這話,那男人這才起身進屋。
“這趙奇真是少見的奇才,不僅僅是四坊跟報社,連坐都要不一樣稿個木椅出來。”
“不過這可比跪坐舒服多了。”
呂不韋自言自語般感嘆道,木椅雖然是趙奇發明,可如今咸陽城可有不少木匠都會,甚至各式各樣千奇百怪,想要弄到一把木椅也不難。
“說吧,什麼事。”
呂不韋有氣無力道,整個人看上去老態龍鍾,似乎什麼事都不能在他心裏泛起一絲漣漪。
“大人,秦王召見了昌平君跟蒙驁父子,準備領兵前往雍城平叛。”
“平叛?”
呂不韋一愣,似乎有些沒聽明白,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問道。
“那兩個傢伙是在雍城吧?”
他問的是杜,嫪二人,而男人點了點頭道。
“據說趙奇身邊的護衛從雍城趕了回來,之後秦王便召見了昌平君跟蒙驁父子。”
聽到這,呂不韋似乎想到了什麼,怒罵了一句,整個人再無剛纔的慵懶。
“該死的東西。”